“哈哈,咱就知道,只要七五这小子肯做,就绝对有好主意!”
朱元章拿着,朱瀚用加急渠道送过来的奏章,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妹子,你绝对想不出,七五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如果这次能够落实。”
“朝堂以后再做这些事,完全可以按照这个章程来处理。”
看朱元章那手舞足蹈的模样,就仿佛直线担忧朱瀚的不是他一样。
朱标对自家这位叔叔的本事,也是知根知底的。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好奇了,朱瀚究竟是怎么处理燕京那边问题的?
随着接触的政务越来越多,朱标现在也很清楚,燕京那边的事不好处理。
哪怕换成是他去,恐怕也不会比刘基做的好多少。
甚至,还有可能不如刘基呢。
可皇叔才去了燕京多久?怎么看父皇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好像解决了似的。
“哼!”朱元章不满的训斥道:“你要是有你皇叔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本事,咱早就可以把大明江山全部传给你了,不争气的东西。”
朱标人都蒙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朱元章已经把朱瀚的奏章丢了过来。
朱标手忙脚乱的接住奏章,立刻迫不及待的阅读起来。才刚刚看了个开头,就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招标?这是什么?”仔细阅读完招标的章程,朱标有些不自信的道:“父皇……这样真的行么?”
“所谓无奸不商,咱们把这些事关大明国体的工程,全都交给那些商贩去做。万一他们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朱元章杀气腾腾的道:“他们敢!传朕的旨意,准英王所揍。”
“还有,商人们赚银子,咱不会反对。但是,如果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上面贪污朝廷的银子,那就不要怪咱心狠手辣了。”
“贪污超过一百两,流放三千里。贪污超过一千两,扒皮充草。贪污超过一万两的,满门抄斩。”
“如果超过两万两……”朱元章森然冷笑道:“诛九族!”
见朱标还是皱着眉头,朱元章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婆婆妈妈的一线也不像咱的种。”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马秀英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朱元章赶紧改口道:“标儿,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要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
听到父皇的鼓励,朱标也鼓起勇气道:“父皇,燕京的建造,毕竟关系到我大明的脸面。如果什么事情都交给商人去做,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朱元章撇嘴:“这有什么不好的?标儿你要记住,你现在管的是咱们大明的华夏区,以后还要接管整个大明。”
“作为皇帝,你可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是,不能对某一部分人,甚至是某一群人,有什么偏爱或者是偏见。”
“商人只要能把事情做好了,那就是好样的。读书人如果做不好事,该收拾也绝对不能姑息,你明白了没有?”
“儿臣记下了。”
燕京城。
工部。
一个工部的大匠怒气冲冲的咆孝着。
“荒谬!”
“老夫我造了一辈子的房子,虽然不能说是手艺精深,可自认为也没有辱没了先人的名头。竟然让我去跟一群毛头小子,学习怎么造房子?绝不可能!”
旁边不少工匠都随声附和。
“周大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干了一辈子活,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工部的官员,不阴不阴的跟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看见了吧?不是我们工部不听王爷的命令,而是这些大匠不听啊。”
“这些人,可都是我们公布手艺最好的匠人。哪怕是尚书大人,对这些大匠也要客客气气的。”
来人名叫张云杰。
皇庄的毕业生之一,他这次过来,就是奉命朱瀚的命令。
催促工部的大匠,去跟朱瀚的学生们,一起去学习建筑知识。
把奏疏送到京城之后。
朱瀚就拉着刘基,一个工地一个工地的去看。
他都庆幸,幸亏是自己来了,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竟然如此糟糕。
不是说燕京这边的工匠水平不行,这里可是原来蒙元的都城。
这里的匠人,也绝对都是全大明数一数二的高手。
问题是,他们这些人在建造的时候,还是原来的老路子。
效率低下不说,建造的东西,也跟朱瀚先前的规划南辕北辙,八竿子也打不着。
“都给我推到,全部重新建。”朱瀚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些工地说道。
“王爷……毕竟都是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如果您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通知匠人们改。直接推到,也太……太浪费了吧?”刘基苦着脸。原本就没在燕京做出什么成绩,现在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一点,朱瀚也要全部推到。
那他在燕京这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想想之前起早贪黑的处理公务,刘基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发堵。
“我宁愿浪费,也不希望以后出什么问题。现在抠抠搜搜省着点钱,以后丢的说不定就是我大明的脸。”
“王爷英明……”
“少学人家拍马屁,是不是那块料。给本王滚去做事。”
朱瀚风尘仆仆的从工地回来。
才刚刚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洗了把脸。
刘申弘就已经来了:“王爷,工匠都已经雇佣好了,其中匠人三百三十一,民夫一万一千七百二二十七人。”
“很好!”朱瀚对刘申弘的效率很满意,紧接着就又吩咐道:“现在你让人去送几封信。”好
这些信,都是送到朱瀚曾经部下的家中。
周德兴,常遇春,蓝玉,胡一八,陈宝刀,陆仲亨等人,人人有份。
有赚钱的机会,自然要想着点自己人。
这些人以前曾经跟他出生入死,朱瀚可从来没有忘记过。有好处的时候,从来也不会忘了他们那一份。
朱元章的圣旨,还没有传到燕京。
燕京这边的招标会,就已经在如火如荼的筹办了。
这也就是英王朱瀚。
随便换另外一个人,说不定都已经被朝廷,以某犯罪被处理了。
听到朝廷要为了建设皇城公开招标。
全天下的商人都疯了。
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哪个时代,会把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商人来做?。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燕京成这边的商人,自然是最先动起来的。
城西杂货铺的刘掌柜。
一大清早趁着没什么人,打算将账再算一遍。
昨天晚上算账的时候,他总觉得有几文钱的账目,似乎有点对不上。
之所以挪到今天来算账,是因为晚上算账需要点蜡烛。
才刚刚拨弄了几下算盘。
一个身影突然急吼吼的走了进来,一把推开算盘,拉起刘掌柜就往外走。
“我说老刘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哪里算账呢?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
”
刘掌柜慌忙制止:“先别拉我,我这还有几个数就算完了。”
“我说老张,招标会开就开吧,跟咱们这种小商人有什么关系?这可是建设京城,需要投入的银子,怕不是几万万两。”
“就连那些大商会,都未必能掏出这么多银子。咱们这种小虾米,去瞎凑什么热闹?”
拨弄几下算盘,将最后一个数字算清,刘掌柜拿起笔,在账目上添了几个数字。
这下子总算是算完了,前后的账目也终于能够对上,舒坦了。
张丰民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脾气,这账目要是不算完,他是什么事都不会做的。
“老刘,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次招标,可跟以往都不一样。你先别磨蹭了,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出了杂货铺直接上了马车。
“究竟怎么了,老张你竟然这么着急。”等马车平稳下来之后,刘继阳哭笑不得的问道。
张丰民惊讶的道:“我说老刘,你今天早上不会是连衙门的告示都没看吧?”
“我早上起来就忙着算账了,正想着算完了账去看看情况呢。”
“你湖涂啊。”张丰民痛心疾首的道:“告诉你吧,今天早上衙门那边,已经发布了这次招标的详细章程。”
“根据新的章程,不只是那些大商人有机会,就连我们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
“你说的都是真的?”刘继阳心头一阵,勐的一把拉住张丰民的手道。
他之所以能稳坐泰山的算账,只是因为他最开始觉得,这件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虽然颇有家资,可跟真正豪强比起来,不过就是一只小鱼小虾罢了。
这个招标听起来很美好。
可实际上,最多也就跟以前的皇商一样。
大部分的生意,其实都是被那些,跟朝堂上的某些大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商人们拿走了。
他们就算是想要插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听张丰年的意思,这次似乎真有机会,刘继阳顿时有点激动了。
“你先松开我的手!”张丰年被刘继阳捏的冷汗直流:“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掐死我,自己独占生意吧?”
刘继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放开张丰年的手。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张兄,能否为我解惑?”
张丰年揉着手没好气的道:“也不知道你这家伙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手劲怎么就这么大。”
刘继阳连忙又是一番赔礼道歉。
两人本就是好友,也不是真的计较什么。
“这是第一次招标,我听衙门里的人说,英王殿下也就是先试一试,看看这个法子,究竟合适不合适。”
“这次招标的,一共是六十五栋建筑,还有四百五十间民房。”
“那些朝廷规划的特殊建筑,咱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肯定都被那些豪商拿走的。”
刘继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前一亮道:“老张,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些民宅拿下?”
“不过……”他皱眉思索了一会道:“好像也不行吧?承包工程先需要保证金,四百多栋房子,我们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就算咱们砸锅卖铁,把保证金给凑齐了。”
“可把钱都花了,我们拿什么雇佣民夫,拿什么购买材料。”
张丰民却哈哈一笑道:“这就是我佩服英王的地方,不愧是王爷,这脑子就是比咱们好使,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刘继阳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说啊。”
“其实很简单。”张丰民脸上那得意的样子,差点让刘正阳以为,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
“英王说了,这次招标会,采取的是竞价制。”
刘继阳直接就无语了,有些阴阳怪气的道:“这不还是拼钱么?这种东西还竞价,这位英王殿下的商业头脑,我还真是望尘莫及。”
“你先别着急,耐心的听我说。”
“拍卖开始之后,衙门会先发布进行招标的项目,然后价高者得。”
“如果是大型建筑只有单独的一两栋,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次招标的大头,主要还是那些民居。”
“五百多栋房子看起来不多,可加在一起,需要的资金也相当巨大。”
“仓促之下,也未必能有人筹集这么多资金。”
“这些民居招标虽然也是价高者得。但是价高者,也可以选择自己能够承包的数量。我们可以用相对高的价格,少承包一些。”
“不需要多,三五栋民居的保证金,以及招募人手之类的钱,我们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杨丰年连珠炮一般,把自己打听到的所有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的,把刘继阳拉过来。
最大的原因,当然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好。而是因为刘继阳这个人,手里能用的银子比较多。
见对方还在踌躇,杨丰年又继续怂恿道。
“刘兄,我之前可是算计过。只要我们能够按照标准,完成一座能够通过验收的民居,最起码也能赚个五百两银子。”
“刘兄!你自己算算,你那个杂货铺多久能赚这么多银子?”
刘继阳终于被动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试试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