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捕了几条大的,我让厨房清蒸。”
“夫君那条小的,既没到吃的时候,就先养养。”陆韫温声开口。
“嗯。”杨束枕在陆韫肩上,看她绣的荷包,“鸳鸯?”
“才绣了点形状,你就瞧出来了。”陆韫唇上噙着笑。
“那是,我要眼光不毒辣,哪能抱上娘子这等美女。”杨束在陆韫光滑的脸蛋上亲了口。
“不害臊。”陆韫轻嗔杨束。
“跟我的衣裳真衬。”杨束拿起荷包,在腰间不停更换位置,满意的不行。
“就知道娘子疼我。”杨束握住陆韫的手,感动的直抹眼角。
陆韫哭笑不得,她平日到底是有多虐待他?以至于这般可怜。
“就会装。”陆韫揉了揉杨束的脸,二人并没谈论九皇子被立为太子一事。
早已预料的结局,熙王怎么可能真助郭启坐上那个位置,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
二皇子府,侍从看着满屋的血迹,大气都不敢喘。
“老东西,敢骗我!”
郭启面色狰狞,脸上手上是温热的血液,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低吼一声,郭启的刀再次捅了下去。
皇帝赐给他的太监,一个个大睁着眼横躺在地上,没有一具尸身完好的。
“殿下,熙王约你在和庆酒楼见面。”看郭启盯着自己,侍从忙道。
郭启抬起眸,里面全是狠戾,他不带感情的吐字,“去准备,我要他死!”
“殿下,别冲动,问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侍从低声劝。
郭启盯着侍从,眼睛眯了眯。
侍从后背立马湿了,扑通跪下,“殿下,属下绝无向着熙王之心,我知道你恼,但杀亲王,需慎之又慎。”
“熙王要存了害你的心,你这就是跳他的陷阱,咱们筹谋这么久,一切还未见分晓呢。”
“九皇子一个稚儿,就算被封了太子又如何,能不能长大还不一定。”
侍从语速极快,郭启把刀上的血擦在侍从脸上,“背叛本宫,下场你是知道的。”
丢了刀,郭启往前走,身上的煞气浓郁。
侍从抹去头上的冷汗,好半天才从地上起来。
郭启到和庆酒楼的时候,熙王已经饮完了一盏茶。
“皇叔。”郭启笑的冰冷,紧盯着熙王,“你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呢。”
熙王沉着脸,“你这是觉得皇上立九皇子为太子,是我的提议?”
“难不成是我的?”郭启逼近熙王。
熙王抬头看他,眸子没有半分闪躲,怒拍桌子,“本王若想你死,何需费这功夫,当日泄露你的行踪就是了!”
“你父皇什么德行,你心里不清楚?”
“若非你如今没了争抢的心思,他会留你在建安?”
“我们都低估了他的无情,他那个人,心里只有自己。”
“只要有威胁到他的可能,任你如何孝顺,他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之前的方案走不通了,他宁立稚儿,也不愿选你稳固社稷,但凡他还有儿子,太子之位就落不到你身上。”
熙王紧皱眉,声音沉凝,这副愤懑的模样,让郭启有些吃不准了。
“看我做什么,我与九皇子向来不亲近,他登基,我能有什么好处?”
“就算摄政,也轮不到我。”
“以你父皇的猜疑心,死之前,肯定要把我弄走。”
“指不定直接下死手,他不会给别人染指他帝位的机会。”熙王语气沉冷,带着几分讥讽。
郭启垂了眸,对熙王,已是信了六分。
他说的,确是实话。
郭启对皇帝的恨意越深了,他的慈爱,可真是虚伪啊。
一分一毫没为他考虑过,夺嫡失败的皇子,哪个有好下场?他觉得他一点柔情,就能抵他的命?
郭启牙咬的咯咯响,恨意有如实质。
满府的人,竟都不能让他真切的心疼他一次。
“皇叔可有计策?”郭启幽幽开口。
熙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久久未言。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郭启倒了杯酒,一口灌进嘴里,随后将酒杯重重砸下。
熙王看着他,有片刻的挣扎,最终定了眸,“让他没得选。”
郭启瞳孔微缩。
“心软了?”
郭启冷笑,“心软?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何况他们,只是难度太大,很容易搭进去。”
“郭嗣业不是蠢人,皇子要接二连三出意外,肯定会查到我身上。”
“届时……”
“届时他就你一个儿子,还能杀了你?”熙王随口道。
郭启手心捏紧。
“横竖是死,不如拼出血路。”熙王声音很轻。
郭启呼吸不受控的加重,杀意一点一点漫了上来。
熙王勾起嘴角,离郭启远了几步,好让这个想法彻底占据他的心。
“殿下。”
郭启一回来,徐朗就迎了上去,“熙王是至毒的蛇,你不该再同他纠缠。”
“立储一事,是父皇冷酷无情,与皇叔无关。”
“殿下!”
徐朗简直要气笑了,熙王提议立储,皇上势必会询问他的意见。
不管熙王提谁,哪怕皇上不给反应,他陪伴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会看不出皇上的态度?
他就由着二皇子满怀期待,再看着他重重摔下。
这如何是跟他们一条心!
“先生勿恼,本宫不会完全信他。”
徐朗绷着腮帮子,“他同殿下说了什么?”
“殿下,对我,你也不信了?”
郭启蹙了眉,因着徐朗步步紧逼,他语气不算好的开口,“皇叔让我拼出血路,若其他皇子都死了,那个位置,自然无人同我争了。”
“不可!”徐朗低喊,“殿下,他这是推你下死路!”
“皇上猜疑心重,只消有一个皇子出事,他就会警觉,势必会把下手之人找出来。”
“你的力量,还远远敌不过皇权。”
“殿下,切莫糊涂啊!”徐朗抓了郭启的手臂,用上了力。
“殿下,熙王没安好心,他所图巨大,他让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自己铺路!”
郭启眉心拧紧,不耐的甩袖,“本宫未应他。”
“先生近来杞人忧天了,皇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皇叔,他绝无那个心。”
“本宫乏了。”郭启大步离开。
徐朗看着他的背影,手捏拳,锤了下大腿。
怎就天真至此了!
明知熙王心思不纯,却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