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现在?”孙芮瞅丰页。
“没错,就是现在。”
深吸了口气,丰页眸子坚定下来,“烟雾一起,在赤远卫混乱之际,我们就摸进萧和的帐篷,把人偷走。”
“孙芮,你负责断后。”
“为啥是我?”孙芮头本来一点一点的,一听让他断后,立马不干了。
这可不是做别的坏事,偷萧和啊,萧漪十月怀胎生的独子!被抓到,不得被戳成马蜂窝!
“那你潜入帐篷,偷萧和?”丰页斜看孙芮。
孙芮眨巴了两下眼,立马挺起胸膛,“都是生死兄弟,我哪能让你们置身在危险中。”
“这断后的事,交给我!”孙芮正义凛然,视死如归。
众人集体翻白眼。
分配好任务,于荣靠近赤远卫的帐篷,将烟雾……弹用力投掷了出去。
“有刺客!”
赤远卫高喊。
薛阳眉心拧紧,看着四周弥漫的烟,他捂住口鼻,快步去萧和跟奶娘住的帐篷。
密卫对视一眼,冲进了烟雾里。
“什么人!”
丰页刚靠近外围的帐篷,赤远卫的喝斥声就响了起来。
“拿下!”
不待丰页跑,数把长枪将他架住,一动也没法动。
与此同时,潜入营地的密卫都被赤远卫钳制。
丰页脸皮子直抽,烟浓成这样,他们是开了天眼啊!
到底怎么发现的!
孙芮看不清里头的情况,但眼见烟雾散开,也没有丰页等人的信号,他知道出事了。
这绝对是被抓住了!
没有回头,孙芮拔腿就跑。
救是救不回来了,先保自己吧。
少一个,可是能给皇上省一大笔银子。
孙芮冲进林子,腿快的无法用肉眼看清。
薛阳扫视密卫,面容冷肃,“说!什么目的?”
丰页抬起头,回薛阳,“皇上不舍郡主,让我们跟随在后面,拿些贴身之物,以慰藉相思之苦。”
薛阳走过去,一脚踩在丰页脚面上,“鬼话连篇。”
“给秦帝递信,让他拿银子赎人。”薛阳对赤远卫道。
丰页嘴巴蠕动,头垂了下去,他对不起皇上,不光没偷出萧和,还把自己折了。
“跑了一个。”
去抓孙芮的赤远卫回了来,沉声开口。
丰页暗暗撇嘴,真是好兄弟,跑的就是快。
薛阳没太在意,面前的这些,已经足够了。
远远逃离后,孙芮一边抹眼泪,一边联系其他密卫,好把丰页等人被抓的消息传回去。
他就说不好偷吧!
都叫他们别冲动了!
就不能跟他学学沉稳?
……
天未亮,萧漪就赶回了都城。
不等马停稳,她一跃而下,如风般进了隋王府。
“郡主。”刘忠行了一礼,视线凝在萧漪身上的血衣上,“这是?”
萧漪停住脚步,转身去了浴室。
快速冲洗干净,她直奔正院。
小床上,萧泽抓着铃铛玩,看到萧漪,他愣住两秒后,哇的大哭出来。
萧漪心如刀绞,将萧泽抱进怀里,紧紧贴住。
萧泽大声嚎哭,小脸哭红了,也不肯停。
“是娘不对,娘没护好你。”
萧漪眼尾泛红,低喃着,温热的液体落在萧泽脖颈处。
萧泽嚎哭声小了些,轻轻抽噎。
萧漪擦去他的眼泪,满眼的心疼。
“不怕,没人能伤害泽儿。”
“娘在,娘在呢。”萧漪将萧泽的手贴在脸上,声音极其轻柔。
安抚住萧泽,萧漪抱着他往外走。
“郡主。”刘忠就候在门口,见萧漪出来,立马禀道:“都查了,但个个身世清白。”
“还不能确定是谁给皇上下的毒。”
萧漪抬起眸,眼里的柔意尽数消失,整个人如同雪山上的寒潭,散发出刺骨的冷意,“不确定?”
“景华宫能接触泽儿的,也就那么几个。”
“暗牢是摆设?”
“谋害天子,当夷九族!”
“我这就去。”刘忠当即转身,去传达萧漪的命令。
“都城是要再来场清洗了。”萧漪望着夜色,眸底幽暗。
萧泽抬起手,紧紧抓住萧漪的衣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萧漪对上萧泽的目光,心一下被攥紧了,泽儿好像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是娘,知道她把他送了出去。
“娘没有不要你。”萧漪爱怜的抚摸萧泽的脸,“萧国需要君王,泽儿,娘真的没别的办法。”
“国在家前,娘只能自私。”萧漪声音微哑,偏过头,不让眼泪落下。
萧泽不哭不闹,只紧紧抓着萧漪的衣裳,无论萧漪说什么,都不松开。
……
“萧泽被隋王府的人带走了?”
冢齐手上的棋子用力落了下去,看向死士。
死士腰往下再弯了弯,低声道:“府卫冲进宫,将人强行抱去了隋王府。”
冢齐掀了棋盘,目光阴冷,“查!”
“看是哪里走漏的消息!”冢齐眼里是翻涌的杀意。
他身边,竟也出了叛徒!
不可饶恕!
……
“郡主。”
赤远卫走向萧漪,“路上截杀我们的刺客,是豫国公府养的死士。”
萧漪松开了弓弦,箭矢咻的一声,穿透了靶心。
“查抄豫国公府,府中所有人押解到都城。”
“别让苏丁珲死了。”
“是。”赤远卫行礼退下。
刘忠走了过去,“郡主,吏部尚书等人想见见你。”
“没空。”萧漪吐出两个字,放下弓箭,她往屋里走。
这个点,泽儿应是醒了。
他们爱怎么猜就怎么猜,没把皇宫肃清前,她不可能把泽儿送过去。
还没进屋,萧漪就听见了嚎哭声。
三步并做两步,萧漪从奶娘手里接过萧泽。
挂着大颗的眼泪,萧泽抓住了萧漪的衣襟。
侍女将药送了进来。
“给我吧。”
萧漪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喂进萧泽嘴里。
药一入口,萧泽整个身体就绷紧了,伸了两下舌头,他用力咽了下去。
萧漪唇角抿成直线,心里酸涩的不行,泽儿自出生就乖巧。
药哪有完全不苦的,可泽儿就是不哭不闹,她喂了他就喝,哪怕不喜欢,哪怕想吐出来。
他才多大啊!
萧漪挥退屋里的人,怕自己绷不住情绪。
“泽儿心疼娘,可娘没心疼泽儿。”萧漪抵住萧泽的额头,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