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当初的选择赵定一点没有后悔。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屁股决定脑袋。
坐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情。
以前他仅仅只是幽州的一个藩王,那他的首要宗旨自然是照顾好幽州境内的百姓,自己家的百姓都照顾不好了,更别说去帮助更多的百姓。
而如今,他既然决心夺嫡。
那自然处处就要以一国的储君为准则去要求自己,不求事必躬亲,但求力有所及。
“母后,既然觉得此物可以,那就拿去给父皇吧,现在它是母后你的了,与我无关。”
马皇后诧异的看着赵定,一脸苦笑道:“你给我作甚,眼下你比我更需要此物。”
说到这里,马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定一眼。
赵定自然明白,自己母后这句话是有意提点自己正在夺嫡的意思。
虽说现在他老子有些偏袒他。
但那个储君之位一日未落下,准确说他一日没有登上那个位置终究是不稳妥的。
而若是想稳妥,那就要不断地累加自己的护城河,换一句话说,就是增加自己在自己那老爹眼里的重量和筹码。
这才是根本。
但就是一个纺车而已。
他赵定自然还有更多的好东西。
他不在乎这么一个。
但对于自己母后却不一样。
虽说自己母后和自己父皇恩爱情深,但自从懿文太子去世之后,这偌大的坤宁宫便变得冷清了许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既有着皇后失子,在外人眼里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同样也有着自己父皇忙于处理政事很少来此的原因。
赵定他相信在自己母后和父皇眼里,来与不来,感情依在,但放在外人眼里,尤其是后宫里面那些妃嫔眼里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能以这个纺车来重新定义自己母后在这后宫之中的重要性。
那对于他赵定而言自然也是值得了。
生而不养,断指可报。
生而养之,断头可报。
未生而养,无以回报!
所以即便拿出一个纺车交给马皇后,用以回报马皇后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赵定也觉得并没有什么。
依旧远远达不到报答马皇后对自己的养育之情的程度。
马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定,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便起身离去。
不多时,她便又去而复返,手里便拿回了一沓厚厚的银票。
都是大乾钱庄的银票。
赵定粗略的看了一下,就不下于十万两。
马皇后身为皇后,自然也有俸禄,用以打赏太监和宫女,但也仅仅有俸禄而已,其他的经济来源并不多。
但这十万两,却几乎已经是马皇后好几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了。
“母后知道你幽州赵氏商行搞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也不在乎你母后我手里的这么一点,但你现在正值夺嫡的关键,处处需要银子打点。
这点钱,你拿着。
你也别有那些腐儒的气节,有些时候,钱能使鬼推磨。
该用的手段,你都要用。
只要等你成功了,你所使用的这些手段,那自然也就无人会提起,便是提起,那也会阿谀奉承。”
马皇后深深的看了赵定一眼,意味深长的提点道。
“明白了,母后。”
赵定心底自然明白,这是马皇后对自己的提点。
确实自己行事确实太过于在乎所谓的道德底线。
这玩意对于寻常人家或许是好事,但对于皇家之人却是累赘,尤其是登上那个位置之上,刻薄寡恩,两面三刀,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品质。
这一点他老子赵崇远也同样提点过他。
但他心底就是放不下那点清高。
但若是仔细想想,若是能够放下,或许便是另外一片天地!
出了坤宁宫。
赵定便直接去了太医院。
有着自己老子之前赐予的五龙令,此刻他在皇宫内几乎横行无阻,或许是上一次赵崇远为了给他立威,当面斩了两个不长眼的宫廷禁军的缘故。
此刻即便不动用那五龙令,一路上所见到的宫廷禁军也是对他这个燕王爷客客气气的。
甚至就是到了太医院的时候。
还未等他进门,当值的太医便屁颠屁颠的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
至于赵定来此的原因也很简单。
那就是找个太医给阿冰治疗耳疾。
这么漂亮还年轻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得了耳疾,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未免太可怜了一点。
虽说阿冰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沟通方式,并且借此还成了建章骑营和虎豹骑的指挥使,但终究是有所欠缺。
所以带着太医给阿冰看看也可以。
没准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呢?
五龙令一出。
那当值的太医立马屁颠屁颠的跟着赵定出了太医院,向着处于皇宫中央的乾清宫走去。
到了豹园前。
这一次倒也没有人再敢阻拦。
不过赵定也知道规矩,让太医守在豹园外面之后,自己走了进去。
“见过王爷。”
刚刚进入那超大的演武场,两名负责守卫的虎豹骑百夫长便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的指挥使呢,去把她叫过来,就说本王要见他。”
赵定站在门口对着两名百夫长吩咐道。
这两人虽然是虎豹骑的百夫长,但职级却不低,放在外界那也是都尉级别的人物,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可此刻看到赵定却依旧点头哈腰。
这就是地位带来的区别。
而赵定口中所知的指挥使那自然就是阿冰。
整个虎豹骑三千人,共有三大指挥使。
而从自家老爹口中了解到的,如今还在皇宫内当值的指挥使也就只有阿冰一人。
所以赵定完全不需要特意指出是哪个指挥使,这两人自然也就明白。
没过多久。
一个面容清冷,宛若广寒仙子凌尘一般的清冷身影便出现在了赵定的眼前。
数日不见。
阿冰一如既往,清秀绝伦的面孔上,依旧带着丝丝的冷意。
“你和我....”
赵定张了张嘴,但话说到一半,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旋即学着他从王府里面那些手语师傅那里学来的蹩脚手势对着阿冰打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旋即便拉着阿冰向着这座演武场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