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二月二十五,在大明内部遭遇地震、西南平叛陷入拉锯战的时候,努尔哈赤并没有闲着。
他开始派塘骑试探性的进攻各处关隘城池,不过收获的却是一颗颗石弹。
一个月的时间,火炮已经走海运,入辽河、鸭绿江,运抵辽东了。
这些火炮被明军的工匠和士卒称为燕山大将军炮,而当它们摆上城头的时候,各地守军对于守住辽东都信心大增。
这不、刚才的炮声,便是孤山堡对前来试探塘骑的反击,而射程二里的燕山大将军十斤炮,更是将建虏的塘骑吓得仓皇而逃。
辽东明军的守城能力提高,代表了大金需要付出更重的代价,才能拿下辽东。
因此、当消息传回赫图阿拉后,努尔哈赤罕见的沉默了。
大半年的时间,就拿下了一个碱场堡,结果还死了两百多人,这让努尔哈赤意识到了,明朝内部的变法成功。
虽然实际来算,朱由检的作为算不上变法成功,但他确实提升了大明的国力,更是用御马监集权的手段,让辽东变得越来越稳固。
“再这么下去,明军应该会进犯抚顺和铁岭,企图夺走长城以内的城池关隘。”
殿内、黄台吉紧皱着眉头开口,而代善闻言也道:
“一直对野人作战虽然能获得人口和粮秣,但眼下我们的粮秣还是有些不足。”
“另外朝鲜那边也有了变动,估计与我们的粮秣贸易会中断。”
“嗯……是杨镐被放出来了,这点是我没有想到的。”努尔哈赤沉吟之后开口,随后又道:
“明军调走了辽西广宁一带的不少辽镇兵马,和李如柏、李如桢两人前往固原去了。”
“我屠铁岭李氏,想必一旦有机会,李如柏会回来的。”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明廷小皇帝和那个小齐王。”黄台吉往往能抓住根本,因此他解释道:
“他们在逐步蚕食辽镇兵马,削弱辽镇兵马的力量,估计是想裁撤辽镇。”
“我们倒是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朱万良,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是这样有什么用?还是得打!”忽的、莽古尔泰起身说道:
“打下整个辽东,把明廷堵在山海关以内!”
“现在不比以往。”黄台吉语重心长道:
“上次我打碱场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辽东明军的战力比之前高了许多,现在的一营客兵,可比三年前的二营辽兵。”
“哼!我看你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莽古尔泰轻蔑的反驳,而代善却皱眉道:
“莽古尔泰,黄台吉说的没有错,明军的实力确实提升了不少。”
“那也是……”莽古尔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努尔哈赤打断道:
“行了、明军实力提升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一句话,瞬间让整个大帐安静了下来,不过瞧着帐内贝勒们的表情,显然都各自不服。
这样的景象,让努尔哈赤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便是大金内部也是有不小的矛盾的。
之前他们连战连捷,自然能把矛盾给缓和,但眼下几次碰壁,内部的矛盾就开始慢慢爆发了。
这种矛盾对于人口不足三十万的大金来说是致命的。
努尔哈赤清楚的明白,大金能在之前战胜明军,并非是八旗有多么的骁勇,而是明廷内部的分裂。
如果他们不催促杨镐,而是等待川兵、浙兵、秦兵继续来援,那么只需要等待半年,等夏季到来,便可以实施分兵围剿的计划。
到时候,即便自己能击退杨镐,却也要付出不少的死伤,而不会如萨尔浒一战样轻松。
现在明廷的内部在崛起一股集权的力量,而大金这边却开始爆发矛盾了。
这样的矛盾,如果不加以扼制,或者缓解,那么在明金交战的时候,将会成为一个致命的缺点。
眼下的局势很糟糕,杨镐应该会在这几日就抵达朝鲜,到时候在杨镐的监督下,恐怕大金和朝鲜的粮食贸易会出现问题。
可如果出兵朝鲜,可能会和李珲交恶,让李珲彻底倒向明廷。
除非朝鲜的国策变动,不然努尔哈赤还是不想改变这样的局面。
因此、努尔哈赤必须为女真谋求一条可以变强的出路,而这条出路他也想好了。
“我们和科尔沁的事情,虎兔墩那小子没有反应吗?”
努尔哈赤向代善询问,而代善抱胸道:“虎兔墩十分不满,但并没有动静,估计会和之前一样隐忍下来。”
“嗯……他应该不会那么老实。”努尔哈赤有些不放心。
自从萨尔浒之战后,明朝便与林丹汗结盟,之后林丹汗又派人携国书出使后金。
林丹汗以“四十万蒙古国之主巴图鲁成吉思汗”自居,蔑称努尔哈赤为“水滨三万女真之主”,警告努尔哈赤不得进犯广宁。
面对这封国书,努尔哈赤根本就没有理会,而是在以铁岭之战中所俘的“奇货”宰赛为人质,要挟土蛮的内喀尔喀五部与自己结盟。
与内喀尔喀结盟后,努尔哈赤才在万历四十八年正月正式回敬林丹汗,在回信中先大肆数落明灭元后蒙古汗廷的困境,又怂恿林丹汗与自己结盟讨伐明朝。
只可惜当时的态势不明显,加上明朝将察哈尔部赏银从四千两提高到了四万两,因此在明朝能获得利益的林丹汗根本不理睬努尔哈赤,还扣押了努尔哈赤的使臣硕色乌巴什。
半年后,努尔哈赤听信内喀尔喀传来的谣言,以为硕色乌巴什被林丹汗所杀,便斩杀了林丹汗的使者康喀尔拜虎,后金与林丹汗察哈尔部的关系宣告破裂。
燃文
林丹汗忍住了努尔哈赤的斩使之辱,因为他连蒙古内部都没有统一,更遑论对后金作战了。
尽管如此,为了获得明朝的“赏银”,林丹汗必须有所行动。
不过还没等他有动作,努尔哈赤就发动了沉辽之战,而由于朱由检的乱入,满桂扫平巴约部的举动让林丹汗停止了动作,反而警惕了起来。
在看到后金发动的沉辽之战失败后,林丹汗开始维持和喀喇沁、土蛮内喀尔喀的关系。
只是这关系才刚刚维持了几个月,努尔哈赤就和科尔沁部结盟,再度打了林丹汗“蒙古之主”的脸面。
这么一来、双方的关系就十分恶化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努尔哈赤才觉得林丹汗一定会有举动。
“让阿敏继续带着镶蓝旗的三十二个牛录驻守兀也吾卫,如果虎兔墩对科尔沁行动,叫他立即支援。”
“是!”
努尔哈赤吩咐,代善便应下,他们都清楚,眼下如果科尔沁被林丹汗袭击,那么他们在漠北就真的没有盟友了。
“继续对野人用兵,补充上次折损的男丁。”
思虑过后,努尔哈赤还是决定暂时不对辽东用兵,他必须等待一个机会。
眼下的辽东局势很微妙,他可以赌一赌,明廷在辽东的改革会不会引起动乱。
一旦动乱引起,那就是他可以出手的机会了……
也就在努尔哈赤下令的同时,一艘艘巨大的海船抵达了朝鲜京畿道的外海、随后直接驶入了汉江之中,抵达了王都汉城边的汉江码头……
“王上,这次杨侍郎复起,前来巡查我国,必然是皇明上朝对我们的不信任,我们必须要恢复皇明上朝对我国信任才行。”
码头上、身着朝鲜整一瓶官服,发须皆白的领议政郑仁弘对旁边身着明朝郡王常服的李珲开口,而李珲也正是眼下朝鲜的国王。
根据明代制度规定,朝鲜国王虽叫国王可在明朝皇帝眼里只是郡王,所以朝鲜国王服饰,大多是明朝皇帝赏赐的郡王服饰,倒也不属于僭越。
至于所谓的领议政,则是朝鲜模彷明朝内阁制度而出现的官职。
在朝鲜国王下面,有辅左机关议政府,其首领为“领议政”,俗称“领相”。
领议政之下为左右议政,俗称“左相”和“右相”,与领议政同为正一品。
议政府之下有六曹,相当于明朝的六部。
其长官称判书,相当于明朝的六部尚书,除了制度外、朝鲜的律法也是使用《大明律》,甚至连军事屯垦制度也是完全套用。
因此明朝官员来到朝鲜后,并不会因为官职的复杂而头疼,因为这不过是明朝的翻版罢了。
由于朝鲜之役,朝鲜官员和百姓对明朝都有极大的好感,甚至多次写下“再造藩邦”,而杨镐作为当时朝鲜之役时的主战派,虽然实力不行,但架不住舆论的推动。
他在朝鲜的地位,仅次于万历皇帝,甚至为万历皇帝立庙时,都要将杨镐的画像放入庙中。
因此、杨镐的到来,引起的是整个京畿道百姓都前来夹道相迎的场景,十数万百姓在汉江两岸眺望大船,试图看到他们心中的“英雄”。
百姓和文武官员都十分高兴,但唯独有一人高兴不起来,那就是朝鲜国王李珲。
尽管他的脸上尽量的摆出笑容,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面具”罢了。
没有哪一个王会愿意头顶突然多了一个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如果这个人的声望比他还要高,那就更让人头疼了。
偏偏杨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这样的一个人,还被明朝以巡查为由,派来了朝鲜,一副要常驻的模样。
这就代表、日后他李珲头顶,就一直有一个等同于太上王的男人了。
“砰砰砰!
!”
火炮齐鸣,一时间震动的让在岸边的朝鲜君臣、以及无数百姓畏惧缩了缩脖子。
彷佛是警告、又像是喝彩一般,由十四艘新式武装货船组成的船队抵达了汉江码头,来往的民夫都不需要官员指挥,便主动抓住了明军抛下来的绳索,高兴的将大船固定在了码头上。
铁锚被放下,这时所有人才看到了新式武装商船的高大。
尤其是作为坐船的三千料大船,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东北亚地区的超级大船了。
船锚被放下,随后船梯也被放下。
所有人伸着脖子眺望,煎熬的等待那个男人的出现。
马蹄声响起,两队头戴凤翅盔,身穿布面甲,双臂有臂铠,胯下有骏马的骁骑卫将士策马从船梯走下,列成两派,夹道相迎。
所有人都在等待,但李珲的脸色却越来越止不住的难看。
杨镐的声势越大,那么他作为朝鲜国王的声势就会被压的越小。
可是他有能力反抗吗?有!他可以脑袋一热,在大明船队离去后囚禁杨镐,但后续呢?
隐藏在汉城之下的一些大臣,还有八道官员,以及明朝守在宽甸三城两万多大军都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将他下狱。
所谓的反抗,便是鱼死,而网难以破罢了。
“杨侍郎!杨侍郎!”
忽的、四周的声音变大了,李珲回到了现实,也看到了一个发须皆白,身着大明礼部官服的沧桑老者。
他的背句偻着,尽管很想挺直,但岁月却已经把它压弯了。
可即便他这样句偻着背部,却依旧在朝鲜数百万百姓心中,是了不得的存在。
艳阳高照,阳光射在杨镐的身上,彷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圣人降临。
在十几万朝鲜百姓的欢呼声中,杨镐一步步的下了船梯,来到了李珲等人的面前。
“小王携百官,参见皇明上朝天使……”
皇明是朝鲜对明朝的尊称,同样被宗藩限制,朝鲜并没有对清朝使用“皇”,而是改用“大清”。
整个朝鲜半岛有历史以来,明朝是第一个被半岛君臣百姓使用“皇”作为称呼的王朝。
实际上、东亚怪物房不只是在后世存在,而是在每个时代都存在着,唯独在近代有些衰弱。
如眼下的朝鲜,哪怕经历了朝鲜之役,但全国人口依旧高达七八百万,守备兵力高达十二万。
这还是经历了朝鲜之役,如果没有朝鲜之役,恐怕朝鲜人口能一直维持在一千万左右,兵力也将持续维持在十七万。
一场朝鲜之役,把明日朝三国的国力都折损了,而杨镐看着眼下恢复了民生的朝鲜,也不由点头道:
“殿下做的还是不错的,朝鲜的百姓看上去过得不错,比我之前来时要好多了。”
上国不对下国称臣,杨镐用我,也算缓解了尴尬。
不过对于李珲来说,他并不在意什么尴尬,他在意的是杨镐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不是要常驻。
“接旨吧!”
杨镐从身后的礼部官员端着的托盘上,取出了一品的玉轴圣旨,而早早准备好的朝鲜礼曹判书也急忙让人端来桌桉,焚香等待沐浴天恩。
当朝鲜君臣、百姓纷纷跪下,杨镐才拉开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国虽介居山海中,却习我中华礼仪,诸藩传祚最久。壬辰年倭奴入朝,而尔国王城不守,原野暴骨,庙社为墟。”
“神宗显皇帝出兵入朝,尔国才得以保全,前车既覆,后车岂可不引以为戒。”
“朕之视王,虽称外藩,然朝聘社文之外,还国而治二十四载,今辽东之地建虏军中,多有尔国粮秣现身,朕虽不信尔国私通建虏,然需还臣民交代,特遣吏部侍郎杨镐入朝巡查,望尔国自省……”
圣旨很长、后续还有洋洋洒洒数百字,都是朱由校对李珲的“谆谆教导”,就彷佛父亲对儿子的教导一般。
对此、李珲和朝鲜众多臣工纷纷高唱万岁,随后接下圣旨。
不过这圣旨的内容,却让百姓和臣工们心中一凉。
建虏之中出现朝鲜的粮秣?这事情可就大了,一时间都有人都开始怀疑起了临近后金的咸镜道官员,而那里的官员,正是领议政郑仁弘安排的。
郑仁弘又是亲王一派,而这么说来、咸镜道的官员,实际上真的要追朔,完全就能追朔到李珲的身上。
一时间、李珲的声望只是因为朱由校的一份圣旨,以及杨镐的质疑,就遭到了滑铁卢般的陨落。
李珲咬紧了牙关,心中更是对朱由校和杨镐愤恨不已,但他表面上还是得高举圣旨,高唱万岁。
唱完之后,为了表示自己和建虏,以及私下贸易无关,他只能咬着牙道:
“此次巡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请天使准许小王为天使修建府邸,在汉城暂居、仔细追查。”
“如此便叨扰王上了。”杨镐作揖回礼,而李珲虽然心中愤恨,却还是得舔着脸笑着回应。
随后,他和杨镐上了车辇,在骁骑卫和朝鲜百官、兵马的护送下,前往了提前为他安排的驿馆。
但如果从天上俯瞰,可以看到随着杨镐的移动,朝鲜汉城的百姓也跟着移动了起来。
这样宏大的声势,便是连李珲自己都没有经历过。
好不容易抵达了驿馆,杨镐和李珲寒暄几句后,李珲便以国事繁忙而离开了。
当他们都离开后,驿馆彻底只剩下了杨镐,和他带来的几名亲信官员,以及守卫驿馆的锦衣卫和骁骑卫。
在院子内的杨镐送走了李珲后,便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而一名礼部员外郎也皱着眉走了过来道:
“恩师,这李珲对建虏有朝鲜之物的事情并不惊讶,恐怕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嗯……”杨镐回应了一声,随后才叹了一口气道:
“这次获救,本以为会被罢免,却不想又迎来了另一件难事……”
“罢了、总比在狱中等死要好。”
说罢、杨镐就让学生们休息去了。
不过、哪怕在李珲离去后,驿馆四周的百姓人数依旧没有降下来。
这样的声势让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诧异不已,李珲更是脸黑了一整天。
而声势之下、消息也很快从随行的锦衣卫手中,传回到了大明。
消息传回的时候,朱由检刚刚从京城出发,抵达了燕山大营。
望着北镇抚司的情报,朱由检对前来欢迎的王承恩说道:
“这杨镐一去,恐怕那李珲要被文武大臣冷漠许久了。”
“殿下,朝鲜真的有通虏之嫌吗?”王承恩不解的询问,而朱由检却笑道:
“不管他有没有,慢慢查就是了,目的不是查贸易,而是让杨镐在朝鲜久居,监督朝鲜君臣的一举一动。”
朱由检心中清楚、眼下的朝鲜党争严重,内部矛盾也十分严重。
因此、杨镐的到来,将会给一些有心人机会,而如果他们发动叛乱,那么大明就能以保护杨镐的安危,加大在朝鲜的驻军了。
一百骁骑卫还是太少了,最好能驻扎一营乃至一卫的兵马。
大明不需要掌控藩国的政治,只需要驻兵,随后开展经济往来就足够。
人口太多的国家,征服之后如何治理才是最大的难题。
朝鲜半岛只有战略前沿地、以及众多港口的两个优点。
比土地肥沃?它不如中南半岛,东北。
比矿藏资源,不如南洋。
比人口市场、不如莫卧儿和日本。
因此、在这里驻军,慢慢归化即可,没有必要把精力浪费在它身上。
至于之后会不会收复,得看它老不老实,以及时机成不成熟。
眼下大明的问题,还是整顿内部财政,而整顿财政需要展示武力,继续通过战争来提高皇权。
收复辽东,朱由检必须为这一战做准备,而眼下的兵马甲胃缺口还有六万多。
以盔甲厂的速度,还需要最少八个月。
其次要收复辽东,运粮必须是走海路入辽河,之后走水路。
以明代辽河的平均水深,三江口以下的流段可以走三千料的大船,但三江口以上流段,顶多走一千料左右的船只。
收复辽东,所需要的火药、石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必须做好准备才能打这一仗。
想到这里、朱由检对王承恩道:
“承恩、写信给天津船厂,再造三百艘一千料的货船。”
“你从御马监拨银十五万两去天津船厂,另外火炮厂阴干的泥模继续铸炮,叫辽东所有将领准备五斤石弹二十万枚、十斤石弹十万枚。”
“奴婢领命。”王承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下后,便跟着朱由检向着大营内的衙门走去。
朱由检坐在了主屋主位,看着摆在主屋的三个大沙盘,分别代表了辽东、西南、以及大明全境。
他清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努尔哈赤不再进犯辽东,那么大明将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或许唯一让朱由检上心的事情,便是山东地震的善后,以及番薯、玉麦、马铃薯的春种了。
作物不能连在一起种,不然一旦患病就会成群死去。
这点,尤其需要朱由检好好监督,因此他需要好好上心。
而正如他所料一样,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在田地和军营两头跑,东亚的格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