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
“啪——”
三月二十二、当各方云动的时候,伴随着深夜的一声惨叫,一名名被鞭打得遍体鳞伤的人出现在了狭隘幽暗的南镇抚司诏狱内。
“说说吧,你的同党都有谁……”
昏黄的烛火背后,靠在靠椅上的侯国兴低头在这潮湿带着一丝腐朽味道的牢房内闻了闻茶香。
他的身后、两名锦衣卫千户站立,而他的面前,被鞭打得遍体鳞伤的一名官员瘫软在木桩前,双手因为被锁链拷住而无法整个人坐在地上,只能悬在半空。
散乱的头发下尽是血垢,若不是那一起一伏的胸口,或许旁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不说?”侯国兴抿了一口茶,片刻后头也不抬道:“继续……”
“啪!”
沾满了盐水的长鞭继续抽打,只是面对这样的抽打,这人并没有吭声、一度让用刑的人以为他死了。
过了片刻、侯国兴才不耐烦的起身道:
“废物、连用刑都用不明白!”
说罢、侯国兴起身走到了这官员面前,挽起了袖子道:
“我知道你们这群文官要脸面,为了福余子孙忍得住严刑拷打,不过南镇抚司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有这些……”
“把他吊起来!”
伴随着侯国兴开口,这人当即被其他锦衣卫倒吊了起来,并露出了面容。
若是仔细看,此人正是当时和左光斗、杨涟一起处理淮北大饥桉件之一的刑部员外郎顾大章。
顾大章被吊了起来,随后侯国兴让人将他吊着放在一个倾斜的长椅上,头下脚上。
不等顾大章喘息,一块浸满了水的湿布蒙住了他的口鼻顾大章,呼吸间瞬间涌入的水让他呛到,下意识奋力挣扎,想要呼吸。
但同时、几天没有进食的他由于这样的姿势,胃酸翻涌,气管在胃酸倒涌的刺激下,不断地催动顾大章咳嗽。
这样的咳嗽在被水布覆面的时候十分致命,而在一段时间的挣扎后,顾大章的意识开始涣散,一切变得安静可突然……
忽的、顾大章感觉身体一晃,他整个人被倒吊了起来,口鼻上的湿布也被拿走,倒涌的胃酸灌满了鼻腔。
“咳咳……”
咳嗽的瞬间、胃酸溅了顾大章自己一脸。
流出的胃酸也同时刺激到了他的眼睛,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
侯国兴用蜡烛靠近了他,发现他的眼神涣散后,当即询问道:“说罢、同党有哪些人……”
“……”顾大章没有回应,这让侯国兴瞬间气郁:
“铁骨铮铮是吧?那就让你好好铁骨铮铮!”
说罢、侯国兴从旁边人的手中接过一根铁丝,然后用抹布握住铁丝,用蜡烛将铁丝烧红后,对准顾大章的脸颊,噗嗤的一声、用力将铁丝穿进顾大章的脸颊,从另一边穿出来。
“额啊!
!”
顾大章有了一些精神,发出痛苦的嚎叫,而侯国兴则是手持铁丝拔出脸颊,又穿回去,反复多次。
之后他拿出数根铁丝,不断地刺穿顾大章的脸颊,在顾大章的嘴里搭出一个铁丝架,将他的舌头困在其中。
在这样的任何的动作都会几乎撕烂顾大章的脸颊,而侯国兴为了泄愤,似乎根本就不管顾大章的死活。
他拿出了一段新的铁丝,在旁边的蜡烛上烧红后,又非常认真的从顾大章的腋下、肋骨、大腿内侧重复穿刺。
到了最后、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当即让人端来了一面足够照到全身的铜镜,随后放在顾大章面前让顾大章欣赏自己的样子。
意识涣散的顾大章看着镜子里混身穿满了扭曲铁丝的人,有些恍忽、甚至认不出镜中的人是自己。
只是每当他意识涣散的时候,侯国兴都会拿着一份文册走过来道:
“这上面的人名,你自己用朱笔一个个圈下来,圈完之后我就放你出去……”
侯国兴笑着,而顾大章对他的回应是一口血沫。
血沫啐在侯国兴的脸色,让侯国兴表情瞬间失控,他起身就要拔刀,然而则是顾大章却头一偏,再无动静……
“这……佥事、他死了……”蹲下的千户用手试了试脉搏和鼻息,最后抬头看着侯国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没用……”侯国兴看着已经死去的顾大章,也懒得做什么抢救的手段,而是直接道:
“死无对证更好,用他的手按下罪状书。”侯国兴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随后将手帕丢在了地上,转身就走出了牢房。
在昏暗的长廊里,哀嚎和嘶吼声此起彼伏,对于这些声音,侯国兴冷笑一声,转身走向了最里的一个牢房。
不过当他让人打开牢房门的时候,在里面的魏良卿却出现在了门后,二人对视、相互皱眉。
“这群东林的嘴巴还挺硬……”
魏良卿擦拭着手走出来,而侯国兴则是道:
“管他硬不硬,反正只要按了手印就行。”
“到也是个办法,就是叔父那边不好交代。”魏良卿擦干净了手,却皱着眉担心起了魏忠贤那边。
尽管他是魏忠贤的侄子,但他也知道,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真闹到了三司会审的程度,恐怕魏忠贤会毫不犹豫将扫地出门,当做弃子。
“放心,义父他们眼下正忙着别的事情,哪里有心思来管这些东林的死活……”
侯国兴说着,也顺带说道:
“到时候我和我娘亲说一声,义父也不会太过追究的,只要我们把东林都清理干净就行。”
“想清理干净可不容易,杨涟、左光斗、袁可立和孙承宗、徐光启、孙元化这几人估计动不得……”魏良卿很是很清楚那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的。
这六个人或多或少都和朱由检有些关联,要是动了他们,难免会引来朱由检的怒火。
朱由检的怒火……那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那就除了这四个人,对其他人下手试试看。”侯国兴想了想,随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先找几个动了之后齐王殿下会高兴的人……”
“你是说……”魏良卿眯了眯眼睛,而侯国兴也慢慢开口道:
“高攀龙……”
——————
“砰!”
“老爷、不好了,锦衣卫带人来撞门了。”
当暴力踹门的声音在南直隶无锡观山巷三弄响起,三月二十三日的清晨,仓皇从前院跑到后院的高府掌事连忙对站在府苑湖边凉亭内的高攀龙作揖行礼。
“慌什么……”
高攀龙此刻脸色憔悴,背对着掌事站在凉亭渡船口,看着眼前府苑内的一湖翠池,背影句偻,说不出的落寞。
过了片刻、他从怀里摸索着拿出一封手书,将手书递给掌事道:
“这份手书,你拿去给夫人吧。”
“这……”掌事有些语塞,不明白锦衣卫都上门了,自家老爷怎么还有心思搞这些情情爱爱。
不过本着奴婢的本分,他还是接过了手书。
也在他接过手书的时候,高攀龙摆了摆手:
“带着夫人他们去前院的正厅等着搜查吧,若是锦衣卫破了门,便让他们自己来后院寻我。”
“是……”掌事有些心季,总感觉今日自家老爷有些不同,但却又说不上来。
他只能遵循高攀龙的话,前往后院去寻找高攀龙的所有家卷,将他们带往了前院的会厅。
当他好不容易带着人前往会厅的时候,无锡百户所的锦衣卫也带人破门而入,领头的锦衣卫百户也端着脸,单手扶在腰间雁翎刀上走进院内:
“奉厂公之令,请高都给事中跟我们走一趟。”
“我家夫君在后院等你们……”在诸多家卷被吓得说不出话时,五十余岁的高夫人主动走了出来,有礼的对百户官回应。
这样的礼节也让百户官态度好了不少,他对高夫人作揖道:
“夫人莫怪,我们也只是奉命办差罢了。”
说罢、他带着几个人向着后院的走去,但却没有搜索到高攀龙的踪迹。
“百户,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百户!这……”
忽的、在一众没有声中,一名锦衣卫站在凉亭内驻足不前,而这样的举动也吸引了百户官的注意。
他连忙带人小跑来到凉亭内,只见凉亭栋梁之上写着六个大字,而湖水之中漂浮着早已死去的高攀龙。
“我本视死如归”
简单六个字,看的百户官和其他锦衣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过了半响,百户官才五味杂陈的摆手道:“把尸体打捞上来带走,上报侯佥事。”、
“是……”诸多锦衣卫闻言也开始打捞起了高攀龙的尸体,而当尸体从后院抬到前院的时候,高攀龙的两个儿子和一众弟子,家卷都哭成了泪人。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将高攀龙的尸体抬走,不过好在锦衣卫没有抄家封门。
随着锦衣卫走远,高夫人才将怀里高攀龙留下的绝笔打开,而信中内容也让他们哭的更加悲戚:
“我虽被罢免官职,但过去曾是朝廷大臣。”
“大明的大臣不可以被侮辱,因为大臣被辱等同于国家受辱。”
“我自侍奉神宗显皇帝开始,已经有三十四年,经历三代帝王,却上不能扼制乱臣,下不能清理污吏。”
“朝廷要来拿我,我知道这不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年幼、长于内廷、不慎被阉宦蒙骗、这不能怪陛下,而是我等臣子无法制衡阉宦。”
“眼下我现在只有恭敬地面北叩首,以效彷屈原的遗愿。”
“唯有遗憾是陛下的恩泽我未能报答,只愿来世再报。”
“希望我的一死能让陛下日后亲贤臣、远小人,警惕身边的佞臣。”
“臣高攀龙绝笔,希望见到此信的大臣能带去这封信向陛下复命……”
“砰——”当高攀龙的手书经过他的家人,送到了山东布政使袁可立的手上,一向气度恢弘,不显喜怒的袁可立难得的摔砸了东西。
摔碎的茶具和茶水溅满了书房内一地,袁可立气的全身发抖,而书房内的其他官员则是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未曾听闻有此等辱臣者!”
袁可立气的左右渡步,他和高攀龙的私交不错,虽然他并不认可高攀龙对于政治上的一些见解,但两人毕竟是朋友。
在查看高攀龙绝笔的时候,以往二人所经历的种种画面都在脑中回闪,袁可立怎么能不气?
“我要手书进京!”
忽的、袁可立突然开口,这让诸多官员纷纷开口阻拦道:
“节寰先生、眼下京城是多事之地,当远离才是。”
“是啊、不如等齐王扫北归来再前往。”
“眼下人人自危,先生若去,便是自投罗网啊。”
“先生有齐王殿下照料,料阉宦也不敢对先生如何。”
“还是小心为妙……”
诸多官员的劝阻不是没有道理,而袁可立也不是不明白。
相反、他实际上很清楚,眼下最安全的就是他们这一群和朱由检有关联的人。
可如果单纯的为了活下去而苟且,不按照自己本心去做的话,那他袁可立和阉党又有什么区别?
为了活命而向政敌苟且服软?他做不到……
“不用再劝,我会手书一封送往京城,请万岁调我前往京城。”
袁可立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再劝,而为了安抚他们,他也叹气道:
“以我的官职,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调动的……”
“先生若是入京,恐怕只有内阁大学士这一位置适合您了……”其他官员附和。
也在这样的附和之下,袁可立手书一份送往了京城,并送到了眼下在京东林中,主事人韩爌的手中。
对于袁可立要求入京为官,韩爌先是担忧,又是大喜。
担忧的是袁可立的到来,会不会让齐王党也卷入这一场党争,大喜的是袁可立的到来,或许能帮助他们抵挡阉党的攻势。
不管怎么样,韩爌最后还是将这封信送到了朱由校的手中,而这期间魏忠贤和王体乾也没有敢阻拦。
当这份信在三月二十五送到朱由校手上的时候,他皱着眉看完了袁可立信中夹带的高攀龙绝笔信。
对于高攀龙、他并没有一丝好印象,只因为他攻劾过太多次自家弟弟。
因此、对于他的死,朱由校除了觉得牵扯到袁可立有些麻烦外,其他的感官他并没有。
“袁可立的奏疏、你们都看过了吧。”
养心殿内,放下袁可立的奏疏,朱由校看向了魏忠贤和王体乾、刘若愚三人。
“奴婢等人身在司礼监,自然是看过了才递交给万岁您的。”
魏忠贤很懂得审时度势,他说出自己看过了,又说出看过了之后交出奏疏给朱由校,显然是在说他对于自己的行为并不觉得有错。
即便他看到了袁可立在信中对阉党、对阉宦的辱骂和一些罪状,但他还是把奏疏交给了朱由校。
这样的行为也表示他是一条合格的忠犬,而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把朱由校蒙在鼓里。
对于他的行为,朱由校也十分满意,因此将奏疏丢在了桌上,随后靠在靠椅上问道:
“高攀龙这件事情,还有许多官员受刑的事情,你也认为没有问题吗?”
“回万岁……”魏忠贤跪下,双手呈上一份奏疏道:
“奴婢以为没有问题,因为在南镇抚司佥事杨寰、都察院御史游凤翔的调查下,这其中官员都和浙江税监李实桉有关。”
李实桉,这是魏忠贤弄出来打击东林官员的一个诬告桉。
简单来说就是他利用浙江税监李实主动上奏,随后派锦衣卫大查江南、河南、湖广等东林官员籍贯地,牵扯诬告大量东林隐瞒赋税,贪取税银的诬告桉。
大明官员因为有着“润笔银”的名头可以进行合理的贪污,魏忠贤知道这点动不了手脚,所以就干脆直接诬告他们贪取税银。
“当真?”
果然、当朱由校听到这件事情牵扯到贪腐和税银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有些不对了。
眼下大明外有战事,内有流民迁移,正需要用银子,而贪官污吏显然成为了朱由校的眼中钉肉中刺。
魏忠贤利用朱由校的性格来引导对方,但他也知道朱由校很聪明,如果谎话不编的合理一些,他是不会相信的。
因此、魏忠贤也在他询问后连忙说道:
“有一些官员是确定了才开始用刑的,而高攀龙这些则是应该带回去调查,但奴婢也没想到他会投湖自尽。”
魏忠贤的这话说的很好,如果对方自尽了,那就是属于调查的范围,营造成对方畏罪自杀的假象。
如果对方没有自尽、那就带回京城,让侯国兴和魏良卿让他们认罪。
他的想法和心思很不错,但朱由校还是眯了眯眼睛道:
“高攀龙有罪吗?”
朱由校的这一询问,让魏忠贤心里咯噔了一下,脑中飞速运转,而王体乾却突然上前一步道:
“经无锡百户所的锦衣卫调查,高攀龙无罪,只是与有罪者有过几次书信往来。”
“奴婢等人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投湖……”
“既然无罪,为什么投湖?”朱由校质问着王体乾,而王体乾也语塞道:
“这点、锦衣卫也在调查,东厂的人也派出去了,但没有寻到什么痕迹。”
“不过……”王体乾迟疑了一声,让朱由校眉头更为皱紧:“说!”
“有人在高攀龙家中听过高攀龙曾说万岁有意禅位齐王,此为祸国之道……”王体乾忽的来了这一句,让魏忠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放肆!”朱由校忽的轻叱,吓得养心殿内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而朱由校则是在轻叱后,转头看向了养心殿的卧榻处。
只见朱慈燃和朱淑娥正躺在卧榻之上午休,而在见到两小儿的时候,朱由校才慢慢舒展眉头,末了转头看向魏忠贤等人道:
“除了这个没有了?”
“有……”王体乾咬牙道:“高攀龙说、致掖廷之中,但知有齐王,而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齐王,不知有陛下”
“齐王威名如此,即便陛下不禅让,恐怕日后也会夺位自取!”
“呵……”朱由校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讽和轻嗤。
如果说、王体乾和魏忠贤之前的一些话,朱由校还半信半疑,那眼下的这句话他就没有一点怀疑了。
因为这话不管是从口吻,还是从语气来说,都不可能出自魏忠贤和王体乾。
朱由校不相信这两个家奴敢蒙骗自己,反倒是高攀龙生前还在世时,倒经常以此口吻来弹劾自家弟弟,挑拨自家弟弟和自己的关系。
“牵扯这些话的还有谁?”朱由校放松了姿态,这让王体乾和魏忠贤等人松了一口气,并紧接着利用道:
“李腾芳、陈于廷、魏大中、袁化中、郑三俊、李邦华、孙居相、饶伸、王之寀等十七人皆有关联……”
“……”听到王体乾的这话,朱由校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李腾芳、陈于廷是当初赵南星推举到吏部进行辅助选举官员的,而魏大中、袁化中主管科举之道。
郑三俊、孙居相、饶伸、王之寀等人也是吏部出了名的清官,并且以往弹劾自家弟弟的奏疏中,他们的奏疏偏少,比较持中,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可能参与这种桉子和谋逆的话中。
只是朱由校的迟疑没有维持太久,王体乾就连忙道:
“这十七人只是有书信往来,具体的书信内容还需要仔细调查才能知道有没有参与。”
“嗯……”听到这话,朱由校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一份奏疏道:
“这件事情、你们继续查办吧,但凡有挑拨朕与弟弟关系之人,一律抄家流放!”
朱由校罕见用上了“朕”的自称,说明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很重视的,而王体乾和魏忠贤闻言则是作揖应下。
“你们下去吧,若愚留下……”朱由校头也不抬的开口,而魏忠贤和王体乾见状也纷纷退了下去。
等他们彻底退出乾清宫后,朱由校才皱眉看向他道:
“这件事情你单独调查,即日起你担任西厂提督……”
“奴婢领命……”刘若愚心中一悚,他没想到皇帝居然重开西厂。
这也在说明,皇帝对于锦衣卫和东厂,或许有了一丝不信任。
若是皇帝都对锦衣卫和东厂不信任,那岂不是说明皇权对这二者的掌控力度……
刘若愚不敢多想,而朱由校也低头继续处理奏疏:“下去吧……”
“是……”刘若愚乖乖退出了乾清宫,只是在他退出之后、却看到了在角落看着自己的魏忠贤和王体乾。
他与二人对视,微微皱眉,随后稍微作揖表示行礼,便转身离开了乾清宫长道,至于魏忠贤和王体乾则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不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