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祥不敢再在锦阳宫停留,索怀回养心殿复命。
他把见到秦昭的经过说了,末了补充一句:“奴才没看出有任何异样,秦姑娘跟以前一样,看起来都很正常。应该是小林子想多了。”
萧策倒也没说什么。
张吉祥一时摸不清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但皇上派他前往锦阳宫打探情况,这说明还是在关心锦阳宫的消息。
思及此,他说道:“往后让小林子盯紧一些。若锦阳宫有异样,皇上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既然皇上还是在意秦姑娘,那他就得看紧锦阳宫的动静。以免真出了什么事,届时小林子也担待不起。
萧策看一眼张吉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张吉祥便觉得主子爷这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锦阳宫内,秦昭打发了张吉祥,就把小林子叫到自己跟前问话。
一开始秦昭也不说话,见状小林子心下忐忑。
师傅来到锦阳宫的事他是知道的,像姑娘这样的人精,如何能猜不到是他驿养心殿说了什么?
姑娘把他叫过来,又不说话,分明是给他施压,让他自己主动交待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自动跪倒在地:“奴才并不是故意找事。因为担心姑娘,奴才便跟师傅说了两句,刚好皇上也在,就、就……”
秦昭终于正眼看小林子,淡然启唇:“我以为你是我锦阳宫的人。看来你的心向着的还是张吉祥,并没有把我当成主子。”
她说的是事实。
以前小林子也能帮上忙,但真要在养心殿跟锦阳宫挑一个作出选择,小林子向着的显然是养心殿。
小林子连忙辩解:“当然不是。无论是皇上,还是姑娘,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只希望姑娘好好的,奴才也从没有背主的想法……”
“小林子,若要你在养心殿和锦阳宫作出选择,你会选择谁?”秦昭打断小林子的话。
小林子一时语塞,半晌他才憋出一句:“师傅是我的恩人,我不想瞒师傅任何事。”
他会来锦阳宫,也是因为师傅的命令。
秦昭听出小林子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真要选择,小林子选择的依然是养心殿。
“罢了,你回养心殿吧。”秦昭很快就有了决定。
虽然锦阳宫缺人手,但她不想留一个并没有把她当成主子的内侍在身边。
未来的事说不准。如果连她身边的内侍她都没办法放心用,那此人不留也罢。
小林子脸色微变,没想到秦昭会赶他走。他以为再如何他都是师傅派过来的,就算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
孰知是他想岔了。
他快速爬到秦昭跟前道:“奴才是师傅派过来的,奴才不能走。”
“那是你跟张吉祥的事,与我无关。张吉祥派你过来,我信任他,便留下你。但如今我已不相信你了,如此也没必要再留下你。”秦昭说着对宝珠道:“宝珠,你去送送小林子。对了,他这段时间功劳不小,该有的补偿不能少。”
“是,姑娘。”宝珠说着就去打点。
此后宝珠拿了一袋金叶子,递给小林子。
小林子不敢收,但他也知道,秦姑娘心意已定,他不能再留在锦阳宫。
只是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何姑娘会容不下他。明明他并没有背叛姑娘的想法,只是师傅和皇上也是他信任之人。
“宝珠,我并没有背叛姑娘的想法。我只是……”小林子心里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姑娘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她要的是一心向着锦阳宫的人,你心里也向着养心殿。俗话说,一奴不侍二主,这应该就是姑娘的顾虑。”宝珠回道。
更何况现在的皇上跟姑娘不相往来,虽称不上是敌对,但也不算多好就是了。
小林子一听这话急了:“我也是担心姑娘有什么事瞒着皇上,更怕姑娘有个什么闪失,届时皇上怪责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他真没有坏心眼儿,却不曾想姑娘因此赶他离开。
“事已至此,说这些没用。既然姑娘让你离开,除非哪一天姑娘改变主意你才有可能回来,你先回养心殿伺候吧。”宝珠轻声叹息。
她觉得小林子除了喜欢往养心殿跑,其它没什么毛病。但目前是关键时期,姑娘赶小林子离开,估计也是怕小林子再有下次,姑娘有孕的消息会传得后宫皆知。
姑娘很看重腹中这一胎,才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小林子暂时离开锦阳宫也算是好事。
“锦阳宫人少,本来就不够人用,我走了又少了一人照应。你们还是要留心一些,以防有人潜进锦阳宫……”小林子叨叨不休地说了一通。
宝珠一一应下,直到把小林子送回养心殿之前,她才折回锦阳宫。
张吉祥没想到小林子会被送回养心殿,他指着小林子的额头骂了一通。等张吉祥骂完了,小林子哭丧着脸问道:“师傅,这次我做错了吗?”
张吉祥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在他看来,小林子没做错。本来小林子进锦阳宫,就是希望小林子能照看好秦姑娘。若秦姑娘有异样,小林子当然要第一时间和养心殿说。
但这事看在秦姑娘眼里,定然是不允许的,所以秦姑娘把小林子送回养心殿。
所以秦姑娘把小林子送回来也没有错。
“等秦姑娘气消了,你就能回去,暂时先在养心殿待着吧。”张吉祥不知道怎么安慰小林子,只能这么说。
小林子觉得师傅的话跟宝珠一样,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是锦阳宫的人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往养心殿递消息。
那厢宝珠折回秦昭跟前伺候,她好奇地问道:“姑娘真送走小林子吗?”
她觉得小林子挺能办事的,真要送走有点可惜。
“小林子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在养心殿跟锦阳宫之间左右逢源,但他的主子只能有一个。这一回是该让他作出选择,他也该清醒一下,算是敲打吧。”秦昭淡然启唇。
至于是否让小林子回来,还有待观察。
如果这回小林子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小林子再能耐她也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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