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总觉得今天皇上的发作是因为贤妃娘娘过于主动。
“我觉得皇上不大喜欢过于主动的女子,以前贤妃娘娘没现在这般主动,皇上反倒更怜惜贤妃娘娘。”芳若道出自己的猜想。
琉璃一愣,仔细回想以前,好像是这样。
以前的贤妃娘娘总是默默守着皇上,但最近贤妃娘娘每天都去养心殿找皇上,今日还主动对皇上投怀送抱,皇上在瞬间就变了脸。
难道真像皇上所说的那样,皇上只是不喜贤妃娘娘过于主动?
她兴奋地折回室内,跟吴惜柔说了这个可能性。
吴惜柔沉默了下来,突然觉得芳若的说法有道理。
她以前不争不抢,反倒让萧策怜惜,今日主动表白,萧策便不耐烦了,说了一些重话。
看来她的策略错了,现在才来后悔还来得及么?
两天后,琉璃跑到养心殿找萧策,称吴惜柔病得下不了床。
“求皇上去看看贤妃娘娘,我们家娘娘病得快不行了,还在做噩梦,一直在喊皇上……”琉璃跪倒在萧策跟前,连连磕头:“娘娘这回比上次病得更加严重,求皇上去看一看我们家娘娘,求皇上了。”
萧策觉得琉璃的声音过于尖锐刺耳,他还有一堆政务没有处理,却还要浪费时间在后宫妃嫔身上。
“皇上……”琉璃见萧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凉了半截。
她求救地看向张吉祥,张吉祥因为欠了吴惜柔的人情,便附和道:“贤妃娘娘身子素来不好,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萧策一记冷眼看过来,张吉祥这回没有退缩:“奴才怕贤妃娘娘真有个三长两短,出什么事便不好了。”
萧策想起吴惜柔早逝的一幕,终于还是起身,往钟粹宫而去。
他见到吴惜柔的时候,芳若正在帮吴惜柔退热。
见萧策来了,芳若立刻请了安,退至一旁。
吴惜柔正在噩梦中呓语:“皇上,臣妾怕、怕是不行了……”
萧策听得真切,想起吴惜柔断气的那一幕,脸色有些阴沉。
他探向吴惜柔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可有找太医看诊?”萧策问道。
“看过了,但娘娘似乎被噩梦魇住了,吃了药很快又吐了,迟迟未能退热。”芳若声音沙哑:“娘娘一直在喊皇上,说了不少梦话。”
萧策眸色深沉地看着吴惜柔:“把太医院医术不错的太医都找过来。”
他一声令下,太医院来了不少太医,依次为吴惜柔把脉。随后又在商议后才下了方子,再熬药给吴惜柔服下。
怎知吴惜柔一喝下,很快便又吐了出来。
萧策见状,索性接过药碗,亲自喂药。
“贤妃,你要好好喝药,不能再吐,这是朕的圣旨。”萧策先威胁一番,才给吴惜柔喂药。
吴惜柔艰难睁眼,泪眼涟涟地看着萧策:“臣、臣妾遵旨。”
萧策不习惯面对女人的眼泪,他回避了吴惜柔的眼神,又道:“朕上回是对你严厉了一些,你要好起来。”
吴惜柔隐忍许久的泪水忍不住滑落,她哑声道:“臣妾从来不怨皇上。”
她爱他都来不及,又怎舍得怨他?
他只是不喜女人靠近,不近女色罢了,他何错之有?
而她太急,才会让萧策厌恶她的急进,可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怕来不及。
似乎是因为有萧策亲自喂药,吴惜柔这回没有吐出来。
待喝完药,吴惜柔昏昏沉沉地睡去。
服了药,吴惜柔的高热也渐渐退去。
只是在梦里,吴惜柔唤的依然是萧策的名字。
琉璃看到萧策柔软下来的表情,知道时机到了,便跪倒在地:“贤妃娘娘只是太爱皇上,才会想接近皇上,贤妃娘娘爱皇上甚于爱她自己啊……”
萧策眸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抹锋芒。
难道因为贤妃爱慕他,他便要给予相同的回报么?这个后宫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难道他每个都要照顾到?
“贤妃既然退热了,那就好好休养,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们好好照顾贤妃。”萧策说完,便率众而去。
他走后不久,“沉睡”的吴惜柔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室内发呆。
琉璃见吴惜柔醒了,忙上前搀扶:“娘娘可还好?”
为了制造这场病,娘娘可是受了不少苦。
“本宫无碍,只不过皇上那边,本宫还是太急。皇上确实不喜女人缠着他,所以才突然间动怒,是本宫太急进。”吴惜柔苦笑道:“从今往后,本宫要放慢脚步,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还是要成为那个不争不抢、不怨无尤的贤妃,只有这样,她才有赢的机会。
只盼着在此期间,萧策对秦昭不要产生兴趣才好。
秦昭并不知道吴惜柔的算计,她在寿康宫住了几天便回到了锦阳宫。
她知道太皇太后护不了自己一辈子,她也不可能在寿康宫躲一辈子,往后还是要靠自己才行,她也不想让太皇太后娘娘为难。
再如何,她也是小原子的生母,萧策动她之前也要惦量着一些。
这天傍晚,正是萧策翻牌子的时候,萧策对翻牌子没有一丁点兴趣,不曾正视一眼便让张吉祥把绿头牌端走。
这个时候,郭太后在念云的搀扶下现了身。
“母后凤体违和,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萧策上前,搀扶郭太后坐下。
郭太后轻咳了两声,径自对张吉祥下令:“把牌子端上来,让皇帝好好看清楚。”
张吉祥依言再把绿头牌端到萧策跟前,萧策脸色微沉,没说话,也没有看绿头牌都有哪些妃嫔。
“阿策,你是大齐的君王。作为君王,有繁衍皇嗣的责任。作为君王,你也没有任性的理由。”郭太后看到萧策抗拒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先皇那般风流,怎的会生出像萧策这样不近女色的儿子?
“朕有阿原了。”萧策沉声道。
是啊,他有小原子这个皇子,那个孩子看起来聪明伶俐,又像足了他,他繁衍后嗣的责任已经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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