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文说着说着,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既如此,阿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归家。
秦绍文又开始头疼,尖锐的疼痛让他浑身抽丨搐,秦昭见情况不对, 忙命宝珠去找罗青。
这期间,有大夫帮秦绍文扎针,但秦绍文不配合,室内顿时一团乱。
罗青赶过来的时候,秦绍文疼得在床上打滚,罗青命人制住秦绍文,才给秦绍文施针, 秦绍文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昭远远看着, 觉得是自己的到来反而加重了秦绍文的病, 再这样下去,只恐等不到丁联回京,秦绍文就透支了所有精力。
“解铃还需系铃人,令尊的病情,我无力医治。”罗青也不避讳。
唯有解开秦绍文的记忆封印,让秦绍文想起前缘因果,秦绍文的头疾才可能完全医好。
“我知道。”秦昭也颇感无力。
她知道罗青很忙,亲自送罗青出了家门。
回头她瞟向不远处的陈妈妈,有了决定:“陈妈妈,陪我去府中走走吧。”
陈妈妈默默跟在秦昭身后,直到去至祠堂。
她想起上回自己一怒之下火烧祠堂之事,如今祠堂已修复如初, 但她发现,上面依然没有母亲的灵位。
陈妈妈见状解释道:“那回祠堂走水之后,许氏其实让人另做了牌位,只是后来牌位又不见了。老奴怀疑, 可能是老爷收起来了……”
秦昭回头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眼神没有闪躲。
“所以上一次, 也可能只是父亲收起了母亲的牌位吗?”秦昭喃喃自语。
那一年萧策还未登基,她也还不是贵妃。
那时她以为是许氏容不下母亲的牌位,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祠堂,却不曾料想母亲的牌位可能只是被父亲收起来了。
“老爷表面上看起来是忘了……夫人,但很多时候都会突然间提及夫人,有很多属于夫人的东西,明明没有了,却会突然跑出来。老奴觉得,夫人的牌位多半是老爷藏了起来,老爷至今也不愿意承认夫人去世的事实……”
陈妈妈话音未落,秦昭突然问道:“妈妈曾经是和母亲很亲近的人,对吗?”
陈妈妈没想到秦昭突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一时愣在原地。
“宝玉曾跟我说过,母亲身边的近侍都殁了,唯有月莺不知踪迹。”秦昭转眸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沉默许久,终究还是点头:“宝玉说得也不全然对,老奴其实是守护夫人的暗卫, 是以见过老奴的人很少,但是夫人经常会提及老奴,许是这样, 便让人记住了月莺。”
所以她以陈妈妈的身份入秦家做事时,并没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包括许氏在内。
“那父亲见过你么?”秦昭又问。
陈妈妈点头,又摇头:“许是见过的,但老奴身份低微,没有跟老爷正式打过照面。”
“妈妈可知我为何会中毒?”秦昭道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陈妈妈一听这话跪倒在秦昭跟前,低下了头:“是老奴该死……”
秦昭的手心渗出汗意:“是你对我下的毒?!”
她一直以为是许氏容不下她,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母亲最信任的人下了手。
“这是、是夫人的意思。夫人说,娘娘美貌太盛,夫人去世后,恐无人护着娘娘,易遭来嫉恨。还有就是,夫人是怕老爷见到娘娘的脸便会想起夫人,便出此下策……”
秦昭闻言苦笑:“说到底,母亲最爱的人还是父亲。”
临到最后关头,周最放不下的还是秦绍文。
“不是的,夫人说这样能让娘娘挡死劫。为了改变娘娘的命格,夫人做了很多事……”陈妈妈话音渐隐。
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贵妃娘娘。
秦昭想起自己本是一个小炮灰,早该死的。听陈妈妈的意思,母亲早已知晓她会有死劫,便用这种法子为她挡灾吗?
“母亲为了我还做了什么事?”秦昭哑声问道。
陈妈妈低下头,回避了秦昭的眼神:“娘娘只需知道夫人有多喜爱娘娘就行了,其它事不该知晓的不必多问,老奴不能说,也不会说。”
有朝一日,她会带着那些秘密入土,去见夫人。
“为何不能说?!”秦昭还是不明白。
既然母亲留下了陈妈妈,母亲自然是不放心她的。既然是母亲信任的人,陈妈妈应该是无条件相信她,不该再瞒她任何事才对。
陈妈妈称不会说,也不能说,是那些秘密不能见光吗?
“娘娘只当是天机不可泄露。为了娘娘,夫人付出很多,娘娘应该珍惜所拥有的一切。”陈妈妈说着,恭身告退。
秦昭本想叫住她,但看到陈妈妈颓然的背影,她便知道,那些秘密陈妈妈不可能说出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解惑。
只是她虽然可以通过梦境去至小时候,但是即便亲自问母亲,母亲定也不会告诉她真相。
就不知有朝一日若秦绍文找回了记忆,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她清楚记得陈妈妈跟她说,母亲为了她做了很多事,为了她,母亲也付出了很多。
她也是当母亲的人,知道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愿意付出所有。
再加上母亲是神秘家族的传人,听陈妈妈的意思,母亲能预知未来,也就是说知道她其实是个短命的。
会不会是因为想改变她早死的命运,母亲才为了她做了有违天理之事,却也因此让母亲为此折寿三十年。
只不知母亲为了改变她的命运,是不是做了逆天改命的事才遭遇反噬?
若真是她所想的这般,那就是母亲用自己的命,才换来她现在的荣华富贵。
思及此,秦昭的心情很沉重。
就在她沉思的当会儿,许氏匆匆忙忙赶过来解释:“民妇也不知夫人的牌位怎么又不见了,并非民妇对夫人不敬,而是……”
许氏觉得自己的解释只怕秦昭也听不进去。
秦昭想起陈妈妈说的话,淡然启唇:“不见了便不见了,即便牌位在此,也改变不了母亲已过世的事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