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秦国欺骗的楚国终于学会了如何骗别人。庄辛舌绽莲花,层层诱惑,可怜的越王,一下子被庄辛忽悠的有些找不到北了。
“使者所言当真?”越王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微微颤抖,这可是二十多座城池啊,即便比不上中原富庶,也远超越国的蛮荒之地。
如果越国能够占领这二十多座的城池,越人将不再是流亡在外的遗老遗少,而是跃升为天下七雄之外的第八雄。
“不仅当真,若是大王能够将浙江两岸,二十余座城池治理好,我楚国还可以将当初越国故地全部归还给大王。”庄辛端坐在榻上,眼睛微眯,左手抚摸着胡子,如同一位得道老仙。
“需要我越国付出什么代价?”面对楚国送来的大蛋糕,越王虽然眼热,心中还是保留了一份清醒。
“这些城池本来就是越国的,我楚国此前只不过是替大王代管,如今归还给大王,又怎会让越国付出代价呢?”庄辛笑着说道。
“楚王高义仁德,世之罕见,齐桓赠送燕国土地也有所不及,小王佩服。”不管真的假的,越王一通高帽给楚国带上,然后问道,“不知我越国什么时候可以接收这些城池?”
“随时。”庄辛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
越王心动了。
换做谁在此刻都会心动。
别管楚国有没有阴谋,只要土地是实打实的送给越国,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越王也要闭着眼往前面跳。
没有别的选择!
国书很快缔结完毕,越王亲自杀鸡宰猪,设宴款待庄辛,晚上与庄辛抵足而眠,向庄辛请教治国策略。
庄辛也是知无不言,几个巧妙的马屁拍过去,让越王如同三伏天吃了冰棒一般浑身舒坦。
第二天,越王望着手中的国书,依然感觉有些梦幻,但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由不得他不相信:浙江两岸已经归属越国了……
“通知文咨,带人接手这些城池。”
无论如何,国书都已经签了,城池肯定是要接手的。
越王打算派文咨打头阵,如果楚国没有耍花招,他再带领剩下的国人入城。
庄辛清楚,楚国在接收这些城池之前,是不会让他离开的,这都是托了战国第一诈骗犯张仪的福,让各国有了警惕。
因此庄辛没有离开越国,而是向越王要了两名向导,言准备游历越国的名山大川。
越王考虑到庄辛年纪大了,可能腿脚不便,特地命人给庄辛做了一个软座的轿子,让人抬着庄辛。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越国没有任何阻碍的接收了城池。
半个月后,游历完名山大川的庄辛再次回到越王居住的地方,向越王告别。
已经全面接收城池的越国,对庄辛再无丝毫芥蒂,越王再次设宴款待庄辛,并亲自将庄辛送出十里之外,方才依依惜别。
……
赵国此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赵国正在派人开挖滏水、漳水到黄河的运河。
漳水,是黄河的支流,而滏水,则是漳水的支流。
邯郸的货物能够通过滏水、漳水、河水,非常便捷的运往中原各处,船队打上来的海鱼也能够通过水运源源不断的送至邯郸。
三条河流的存在为赵国的货物运输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即便是修建了官道,水运的载货量以及低成本也远远碾压陆运。
然而漳水并非正常情况下,自西向东汇入河水,而是与河水并架东北,在很远之后才汇入河水。
这就导致,邯郸的船只想要南下,需要多走两百多里路。
如果在合适的位置将漳水和黄河挖通,两百多里的路程瞬间缩短到只剩下二十里左右,极大节省了路途和时间。
赵括去年就想组织人手开挖运河了,不过赵国去年在修筑黄河大堤,又要扩建邯郸城,人手实在不够,便延后到了今年。
经过几个月的测量和探查,在夏收之后,赵国才正式动工。
不过这玩意在这个年代也算不上什么超级大工程,无论是吴国的邗沟、魏国的鸿沟、还是李冰的都江堰,亦或是郑国正在河套开挖的水利工程,规模都远远超过这条运河。
因此也没有闹出来啥大动静。
开挖运河自然用不着赵括亲自扛着锨去铲土,交给公孙龙之后,赵括便带着蔺相如和触龙来到了邯郸学院。
或许是因为天下进入了久违的和平, 邯郸学院中多了不少外国来的学子,其中以齐国和魏国为最。
原因很简单,因为齐国的稷下学宫,和魏国的西河学派。
齐国虽然风光不再,稷下学宫也今不如昔,但齐国开放包容、广开言路的学术环境,仍然吸引了大批的学者,支撑着这座曾经天下第一,现在天下第二的学宫。
而魏国,经过不断的努力,终于从鲁国请来了几位大儒,虽然水平远远比不上子夏,不过好歹把西河学派的架子给撑起来了。
当然……‘西河’这个名字有些不太妥当,毕竟西河早就落入了秦国手中,现在或许应该叫‘大梁学派。’
这官学多了之后,就容易引起竞争,而邯郸学院无论是从名气上来说,还是从规模来说,亦或是从实力上来说,都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学院。
齐国和魏国自然要派人过来比一比。
“赵国这墙……真白啊,而且还滑。还有书本,全部都是纸质的,用着真舒服,这么小一本书如果换成竹简,恐怕我都抱不动。”赵括刚一进入学院,就听到旁边一名学子小声说道。
“是啊,真羡慕赵国学子。”
“说起来,我们能有机会拜入名士门下,还要感谢赵国。如果不是赵国突然崛起,让大王感受到了威胁,也不可能让各地举荐我们入大梁学习。”又有一名学子说道。
“是啊。”又一人附和道,“对了,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站在旁边看喽,不然呢,儒家和墨家之争,难道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掺和的?”最开始的那个学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