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佩西尼的话语中,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听多来多少真心实意,反倒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而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眼角多出一抹失意。
作为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普通人”,热罗姆.波拿巴注定不会被整个法兰西所理解。
别说是法兰西,就算现在他自己对普鲁士国王说,普鲁士将会在22年后彻底击败法兰西,恐怕普鲁士本身都不会相信这话,他们只会觉得热罗姆.波拿巴为了给自己伯父报当年滑铁卢战场的一箭之仇,强行找理由打击普鲁士。
“好吧!我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他决定结束刚刚并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先生们,看来我们的旅途要在明天结束了,佩西尼秘书长!”
“在!”佩西尼迅速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在我返回巴黎的期间,就由你代替我巡视还没有巡视完的省份!我们必须要将我们的理念、我们的声音传递给整个法兰西!”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能够为陛下代劳,我不胜荣幸。如果这是您希望如此的话……”佩西尼恭顺地回信热罗姆.波拿巴。
“对了,还有一件事!”热罗姆.波拿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特意叮嘱道:“当你巡视完成之后,请前往勒克莱佐邀请一个人!”
“勒克莱佐?”佩西尼重复了一遍,脑海中思考着勒克莱佐有什么值得关注名人,他突然想到了一位正在勒克莱佐的“名人”连忙回答道:“陛下,您说的是……”
佩西尼说出了“名人”的名字,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回应道:“没错!你的任务就是将他带到巴黎,带到我的面前!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佩西尼果断回应了一句,心中不由得对那位重视几分。
别看他现在窝在勒克莱佐那个不起眼的小镇里,一旦被总统阁下“盯上”的话,还不是分分钟飞黄腾达。
康罗贝尔副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康罗贝尔副官与佩西尼一同离离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间。
来自巴黎与符腾堡的来信同样也被佩西尼放在卧室书桌上。
独自一人待在卧室的热罗姆.波拿巴缓步来到雕刻着精美纹饰的窗棂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被两朵乌云遮住的月亮。
随即,又坐在书桌前仔细阅读两封信嘴中小声喃语道:“奥地利还是普鲁士?”
……
第二天一大早,初秋如同薄雾一般的晨蔼笼罩着整个图尔市,雾蒙蒙的水汽凝结在窗棂的边框,使人感到一股潮湿与微寒的凉意,
总统临时住所门口,卫队排成方阵站在原地,他们目不斜视地盯着旅馆大门,等待着总统出来。
终于,在薄雾从图尔市消退之时,热罗姆.波拿巴同佩西尼等人出现在旅馆的大门口。
一辆简易的双桥马车在热罗姆.波拿巴出现的那一刻越过方阵来到方阵的前方。
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坐上马车,前往图尔火车站。
佩西尼停留在旅馆大门口进行最后的扫尾工作。
时间渐渐来到了上午10点左右,距离热罗姆.波拿巴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3个小时。
德.雷纳市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本应该进入旅馆的他刚好遇到了正准备离开旅馆的佩西尼。
德.雷纳市长赶忙跑到佩西尼的面前,佝偻着身躯近乎谄媚地询问道:“佩西尼秘书长,总统阁下还在吗?”
佩西尼瞟了德.雷纳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总统先生已经返回巴黎了!”
“啊!总统阁下返回巴黎了!”德.雷纳市长瞬间变了脸色。
总统离开不就意味着自己的礼物送不到当事人手里了,那他还怎么给总统留下深刻的印象!
“市长先生,你找工作有事吗?”佩西尼询问德.雷纳市长道:“总统在离去之前已经委托我全权代劳他在图尔的一切事物!”
德.雷纳市长看了一眼佩西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的计划就是借助总统的亲信之手,将克洛吕斯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普通的公馆)送给佩西尼,眼下不就是一个机会。
“是这样的,总统阁下昨日在晚宴中遗落了一些东西,我特意过来将它还给总统阁下!”德.雷纳一边说着,一边将准备好的地契拿到佩西尼的面前。
佩西尼看着德.雷纳手中的地契,他可以百分百确信这个所谓的总统遗留在宴会中的东西是他们想要送给总统的“礼物”。
“市长先生,这个礼物实在是有些贵重!应该不是总统留下来的东西!”佩西尼语气轻快地拒绝德.雷纳的礼物。
“秘书长先生!”德.雷纳心一横从兜中掏出了一张五千法郎的法兰西票睁眼说瞎话道:“这是您掉下来的东西!”
佩西尼接过德.雷纳手中的票据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他没想到德.雷纳出手竟然这么阔绰,他当即眉开眼笑道:“没错!就是我掉下来的!没想到竟然被你捡到了!”
说罢,不动声色地将票据放在自己的怀中。
“这个……”德.雷纳指着地契暗示佩西尼道。
“这个东西实在太贵重!”佩西尼再度拒绝德.雷纳,而后话锋一转道:“如果能够证明,这个土地的价值在赠予范围以内,我想总统先生一定会乐意收下它。”
“当然,当然!”德.雷纳同样也反应过来,他拍着胸脯对佩西尼说道:“佩西尼先生,克洛吕斯堡只不过是一所快要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市政厅本已决定将它拆除了,它的价值只有不到100法郎。”
“不到100法郎!”佩西尼点了点头道:“倒也在赠予范围之内!”
“没错!没错!”德.雷纳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土地了!如果总统阁下不愿意要的话,我们只好将他拆了!”
“好歹也算是老房子了!拆了怪可惜的,我还是替总统收下吧!”佩西尼伸出手接过德.雷纳想要转赠给热罗姆.波拿巴的克洛吕斯堡地契,随即又递给德.雷纳先生一张五百法郎的票据提醒道:“这是总统先生购买房子!”
“是!是!”德.雷纳再度点头道:“我代表图尔市政厅感谢总统阁下为市政厅排忧解难!”
……
1849年9月11日。
离开巴黎近一个月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返回巴黎。
此时巴黎火车站早已封锁,站台的两侧站满了巴黎国民自卫军成员。
率领这队国民自卫军维持火车站治安的正是国民自卫军参谋部参谋弗勒里,国民自卫军挂职上校军衔的弗勒里在接到总统返回巴黎的消息后,主动请缨维持治安。
经由战争部长柳埃利与国民自卫军总司令尚加尔涅批准后,带领国民自卫军维护治安。
来自图尔的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总统卫队首先下车,紧接着便是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下车。
“总统阁下,国民自卫军参谋部参谋弗勒里报道!”许久未见热罗姆.波拿巴的弗勒里激动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道。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想弗勒里回礼。
在弗勒里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坐上了马车。
在卫队与国民自卫军的护送下,热罗姆.波拿巴返回爱丽舍宫。
前脚刚踏入爱丽舍宫大门口的热罗姆.波拿巴下一秒对弗勒里说道:“弗勒里,帮我将托克维尔部长叫过来!”
“是!”弗勒里回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康罗贝尔上校!”热罗姆.波拿巴对康罗贝尔下令道:“让总统秘书厅动员起来,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军事实力的资料。”
“我这就去安排!”康罗贝尔同样也离开爱丽舍宫。
“莫卡尔,佩西尼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就充当我的私人秘书!”热罗姆.波拿巴指着莫卡尔说道。
“很乐意为您效劳!”莫卡尔赶忙对热罗姆.波拿巴表忠心。
“走吧!回书房!”热罗姆.波拿巴与莫卡尔一道返回书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外交部长托克维尔同弗勒里一道来到书房,随后弗勒里独自一人退出书房。
“总统阁下!”托克维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脱帽行礼。
“托克维尔部长,我并不想做说过多的废话!请你讲普鲁士与奥地利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地向托克维尔询问。
托克维尔将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矛盾告诉了热罗姆.波拿巴,情况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推测的那样,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矛盾在黑森—卡塞尔公国的问题,当然这一切的核心矛盾在于普鲁士与奥地利对于德意志地区的支配权。
“托克维尔先生,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明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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