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任由这种不利的舆论继续发酵吗?”
杜班议长放下报纸抬起头用略带埋怨的语调询问梯也尔。
明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然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高高挂起。
“杜班先生!”面对杜班议长埋怨的情绪,梯也尔微笑着回答道:“我本来就不指望依靠这样的手段能够夺取权力!我只不过是想给拿破仑找一点事做!”
“现在火焰就要烧到我们头上了!”杜班议长对梯也尔回应道。
“那就熄灭苗头就行了!”梯也尔漫不经心地说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杜班议长似乎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惊讶地嚷嚷了一句。
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经历,特意选择了热罗姆.波拿巴离开的时机,将圣.阿尔诺叫出来质询,还平白无故的被一个丘八嘲讽了一通,然后就这么算了?
梯也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杜班,他起身来到靠近窗台的盆栽前坐了下来,一边背对着杜班议长耐心的用剪子修剪盆栽,一边淡然地说道:“杜班先生,你还准备如何?罢免圣.阿尔诺?还是罢免战争部?亦或是罢免总理奥普尔?”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看着一脸悠闲的梯也尔,杜班议长气不打一出来,他同样起身来到梯也尔的面前抬高声音道。
“杜班先生,我们并没有坐以待毙!”梯也尔用余光瞥了一眼杜班,随后又继续修剪盆栽:“起码我们摸清了军队的态度。”
“军队的态度?”杜班议长疑惑不解地看着梯也尔。
梯也尔放下了剪刀,轻轻地拨弄盆栽道:“你想想看在提议通过的时候,战争部为何会出台那道命令?为什么一直同热罗姆.波拿巴尚加尔涅将军会默认那道命令?”
经过梯也尔的提醒,杜班议长想起了战争部签署的那道“必须有国务秘书与战争部长亲自签署之后才能够行动”的命令,他好奇询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前段时间尚加尔涅司令来到这里,对我们的进行进行了批评!”梯也尔的脸上收起了笑容,转而变得严肃起来:“他对我说,现在军队对于我们想要建立直属部队的动作表示抗议,他们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那些丘八怎么敢!”经历了将近三十多年文官政治的杜班议长忍不住说道。
哪怕是波旁王朝,他们依然是作为辅佐君主统治法兰西的上等人,那些不是旧贵族的新贵将军算什么东西!
“杜班先生,他们有底气这么做!因为他们的背后是热罗姆.波拿巴!”梯也尔绷着脸对杜班议长回应道:“热罗姆.波拿巴就是他们的利益代言人,他也热衷于担任这个职位!”
杜班议长没有反驳,立法议会的议员谁不知道总统对于军队的护犊子。
“军队不会允许组织分裂的产生,哪怕尚加尔涅在同我们亲近,他也不得不接受战争部的命令!从程序上来说,这道命令并没有任何的错误!”梯也尔说道“程序”两个字的时候,嘴角露出了自嘲的嘴角。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赋予总统的权力太多,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只要尚加尔涅没有选择公开反叛共和国,那么他必须要遵守战争部的命令。
这就是“程序”带给他们的枷锁。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杜班议长心有不甘地询问梯也尔。
“等!”梯也尔轻声说道。
“等什么?”杜班议长疑惑不解的看着梯也尔。
“等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梯也尔苦笑着对杜班议长回应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党派目标达成一致,我们什么时候就能够对热罗姆.波拿巴进行反攻。”
“如果没有们始终无法达成一致呢?”杜班议长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梯也尔再度瞥了一眼杜班议长,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我们党分崩离析之时!”
“分崩离析?”杜班议长显然被梯也尔的话吓住了,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
“没错!”梯也尔点了点头,继续拿起剪刀进行修剪:“我们的党派本来就是强硬捏合起来的东西!如果两个君主不能够达成一致的话,那么我们的党派同样也会面临分裂。万一某一位君主再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发言,我们的党派恐怕就会彻底分裂。”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杜班议长忧心忡忡地询问梯也尔。
“那个时候,我们可以蛰伏下来,同样也可以加入对面!”梯也尔给出了杜班议长答案。
“那么梯也尔先生,你准备……”杜班议长看着梯也尔。
梯也尔的嘴角流露出阴鸷的笑容,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他们!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要失败的话,我会选择暂时离开政坛,蛰伏下来等待议会。杜班先生,法兰西已经送走了三个王朝,难道你真的认为有人能够建立永恒的王朝吗?”
杜班议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梯也尔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只要我能够活的足够长久,那么我就能见证他的崩塌!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我明白了!”杜班议长表示明白。
为了平息巴黎的舆论,立法议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打出了接二连三的公告。
公告表示:立法议会是全体法兰西人民的议会,它绝对不会作出一些违抗全体法兰西人民意志的事情……鉴于战争部的汇报以及立法议会近期对军队的走访调研,立法议会决定听从战争部的建议,推迟立法议会直属部队的建立……
为了稍微给自己留点面子的立法议会在结尾处还特意强调,立法议会并不是不建议直属部队,而是推迟建立。
巴黎的紧张气氛在立法议会的公告发出后逐渐消弭,《观察者报》、《波拿巴报》、《哈瓦斯通讯社》等诸多报纸对于立法议会能够听从民意行动进行了中肯的赞誉。
当然,有赞誉当然也有批评,批评报纸大多集中在了海外,特别是海峡彼岸的乳法先锋不列颠。
来自不列颠的《人民报》漂洋过海穿越了英吉利海峡,出现在位于鲁昂市区的一群书房内。
鲁昂,诺曼底省的重要城市,纺织业与奢侈品产业发达地,同样也是法兰西经济实力排行前列的城市之一。
来自国外的生丝进入鲁昂经过加工后销售到巴黎,巴黎的奢侈品同样经由鲁昂出手到国外。
可以说鲁昂的优秀地理位置让它承担起中转站的责任,让这座城市能够继续繁荣。
不过,随着1848年席卷欧洲的经济与粮食双重危机的爆发,曾经的作为中转中心的鲁昂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影响。
破产与失业成为了1848年鲁昂地区的主旋律,失业的工人与贫民的暴动也随之而来……
不过,一些都是两年前的老黄历。
挺过阵痛的鲁昂在热罗姆.波拿巴强行注射的钢铁强心剂的带动下,无数煤炭从鲁昂的塞纳河河口进入巴黎,鲁昂的经济也开始逐渐的复苏起来。
“根据近日从法兰西电讯传来的消息,法兰西共和国又为欧洲人民献上了一场荒诞不经的话剧。
这场话剧发生的地点就在波旁宫。
而这场闹剧的原因是立法议会想要建立一只属于自己的军队。
作为一个掌握了法兰西最高权力的组织立法议会掌握了法兰西制订与修改法律的权力,每一项经过立法议会通过的法律都应该任何人、任何部门接受,然而这个号称掌握整个整个法兰西权力不可一世的议会竟然在战争部吃了一个闭门羹。
……
热罗姆.波拿巴这名被军队选择出来的代言人忠实履行了他的责任,他与他的匪帮成员继续打着“帝国”招牌招摇撞骗……是的,他成功了,因为他的敌人比他更加的虚弱。
那些当初用血腥手段强硬镇压巴黎的布尔乔亚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变得软弱了起来。
……
为了拉拢人民,秩序党与波拿巴这一对小丑带上了“人民”的面具,号称引导人民前进。每当人民真正跟随着他们前进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臀部带有旧的封建纹章。
……
热罗姆.波拿巴在萨托里地区的大放言辞绝对不会是一句空话,这群无耻的匪帮将会把他们自认为和平的理念强加到所有欧洲国家与人民的头上,直到他们自我毁灭才肯罢休。”
或许是因为写法兰西更加赚钱的缘故,忙于生计卡尔.马克思博士开始在一边撰写哲学文稿的同时,一边依旧用辛辣的文笔对法兰西进行批判,他批判立法议会,更批判热罗姆.波拿巴。
“哈哈哈!”鲁昂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笑容,不知道的人会下意识的认为报纸上的内容是对于他的赞美。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放肆大笑之时,敲门声传来,热罗姆.波拿巴赶忙收敛起笑容道:“请进!”
瓦莱夫斯基进入房间对热罗姆.波拿巴向汇报道:“总统阁下,埃米尔.佩雷尔想要同您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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