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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唔住,我系差人

    “咕咕~~……”

    鸟鸟的叫声再度从外面传来。

    夜惊堂抱着骆凝多在床底,心头涌现疑惑——鸟鸟的暗号,在提醒有人暗中靠近,不是巡查的官差……

    那能是谁?

    夜惊堂屏息凝气,安静等待不多时,就才发现停尸房的木门,出现一条小缝隙,露出外面的些许光亮,继而一道黑影就摸了进来。

    随着门关上,就再无半点动静,可见来人轻功绝对不低。

    “呼……”

    吹风声响起,一道微弱火光,从停尸房门口亮起。

    夜惊堂屏息凝气仔细打量,可见来人是个同行——穿着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颇为锐利的双眼,脸上包着面巾,背着黑布包裹的兵器,露出一尺黑色手柄。

    再看黑衣人身高,约莫齐他鼻尖……

    ?!

    夜惊堂一愣,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发现黑衣人开始翻找尸体,很快在赵德的尸体旁停了下来,袖中无声滑出一个小瓶,往尸体胸口的掌印倒去。

    呲~~~

    些许白烟,从尸体皮肉上冒起。

    骆凝和夜惊堂同时目光一凝,明白了来人意思——毁尸灭迹!来人大概率是嫌疑人!

    骆凝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耳朵就被小贼给捂住了,背后同一时刻响起一道炸雷:

    “哈——!”

    夜惊堂的名字,就得自于幼年哭声响亮,这说明天生气息足、身体素质极好,算是天赋。

    如今长大成人,夜惊堂说话一直不温不火,但天赋显然没消失。

    此时全力一声爆喝,宛若寂静夜色中响起一声旱地惊雷!

    声音响起的瞬间,衙门周边出现各种嘈杂动静,连鸟鸟都:“叽!”了一声,明显是被吓得炸了毛。

    而停尸间是密闭石室,声音远比外面听起来洪亮数倍。

    被捂住耳朵的骆凝,脑壳被震得嗡嗡响,浑身猛地抽抽了几下,美眸瞪大眼神惊悚,惊的差点原地蹦起来。

    知道背后有人的骆凝,都被吓成这样,黑衣人的反应不言自明。

    黑衣人偷偷摸摸潜入衙门毁尸灭迹,本就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还受停尸房的阴森环境影响。

    炸雷猝然响起,拿着火折子的黑衣人,身体瞬间绷直,打了个摆子,竹质火折子直接被捏爆,直挺挺的就往后倒去,竟是被吓出了僵直状态。

    便在此时!

    哗啦——

    夜惊堂撞破木板床,朝黑衣人飞扑而去,右手抱向头颅,左手扣向脖颈,试图活捉来人。

    但黑衣人绝非泛泛之辈,在被制住的一瞬间,就缓了过来,右手的瓶子当即往脑袋后方泼洒。

    哗——

    夜惊堂没想到这货能这么快回神,知道瓶子里装的强腐蚀性药水,被泼到脸上大概率毁容,不敢硬接,迅速弯身躲闪,怕后方的骆凝中招,同时拉扯盖尸体的白布,往上方扫去。

    唰~

    泼出去的药水,被白布扫向石墙,些许飞溅在尸体上,当即溶出几个破洞,冒出白烟。

    黑衣人得以脱困,自知中伏,没有半点恋战的想法,往门口飞扑而去。

    骆凝虽然被夜惊堂差点吓哭,但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从地面弹起,半途腰间软剑出鞘,杀向停尸间的小门。

    飒——

    火折子跌落的光亮下,三尺银锋如孔雀开屏,直接锁死出路!

    身在空中的黑衣人,眼底闪过错愕,手腕轻翻袖中弹出一根红绳。

    咻~

    红绳激射到房间右侧的木板床上,直接穿透,黑衣人左手猛拉,身体便横飞过去。

    夜惊堂看出来人武艺深不可测,放弃了活捉的想法,左手抓住刀柄身形暴起。

    呛啷——

    幽闭石室内寒芒一闪!

    黑衣人尚在半空,发现杀意袭来,当即双手握住肩后刀柄:

    “喝——!”

    爆喝声中,黑衣人背后长刀出鞘,手臂肌肉瞬间撕裂袖袍,三尺直刀以骇人速度劈下。

    铛——

    双刃相接,石室内爆出火光,就好似凭空划过一道闪电。

    双刀蕴含的澎湃气劲瞬间爆发,直接掀翻了旁边的两张木板床。

    夜惊堂左手倒持长刀,接住对方双手下劈,身形往后滑去,撞翻了身后木板床。

    黑衣人则整个人被轰飞,撞上了背后的石墙。

    哗啦——

    嘭——

    两人同时分开近三丈。

    哒哒~~

    黑衣人的火折子,直至此时才掉在了地上,爆出明亮火光,停尸房也陷入死寂。

    夜惊堂并未再度抢攻,双手持刀,刀锋前指保持突刺之姿,双眸锁死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询问道:

    “他是什么刀法?”

    堵住唯一出口的骆凝,回应道:

    “北梁破锋刀,战阵刀法。”

    黑衣人背靠墙壁,双手持直刀竖在中线,明显在防八步狂刀的第二刀,眼底也有惊疑:

    “八步狂刀?”

    夜惊堂见对方能看出门道,改为单手持刀,换成天合刀的刀架:

    “你是北梁的人?”

    铛铛铛~~

    也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铜锣声,应该是值班的官差从惊吓中缓过来,在呼叫支援。

    黑衣人余光瞄了下堵死出口的骆凝,又看向身着夜行衣的夜惊堂:

    “看阁下打扮是同道中人,何必互相为难,官兵一来都跑不掉,要不咱们出去打?”

    夜惊堂全神贯注盯着黑衣人,左手微抖,滑出了一块黄铜腰牌:

    “我是差人!”

    ?!

    黑衣人瞧见刻着‘靖’字的腰牌,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意思估计是——你他娘正儿八经的官差,穿着这样躲在衙门停尸房吓唬人?有病吧你……

    既然是官差,那肯定没商量的余地。

    黑衣人应该是看出了夜惊堂换成了天合刀起手,横裆跨步,双脚一前一后,直刀横于身侧,开反刃的刀尖向前。

    骆凝见此开口提醒:“凃州千鹤山庄的《龙气剑》起手式,龙气剑身法鬼魅、剑势无影,不好摸清出剑路数,伱也不用去摸,直接打中门,只要他没你快,必然回防。”

    ?

    对峙的双方沉默了下。

    夜惊堂略微思念,持刀瞅准对手中线。

    黑衣人则看向了骆凝,觉得这女子似乎更难缠,一时间也不敢贸然突围。

    骆凝堵住唯一出口,自然不急着抢攻。

    踏踏踏~

    外面已经传来步履响动,再僵持下去插翅难逃。

    黑衣人暗暗咬牙,左手猛然往侧面挥出。

    飒飒飒——

    三枚雪花镖破空而去,带着凄厉破风声,直击骆凝上半身。

    夜惊堂同时动作,身形暴起持刀前斩,霎时间在停尸房内带起一股劲风,压到黑衣人身前。

    这个距离,夜惊堂必然用八步狂刀突袭近身,黑衣人抛出飞镖的同时,便把刀斜挡在身前,同时双脚猛蹬后跳。

    铛——

    气浪翻涌之间,停尸房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夜惊堂一刀劈在黑衣人单刀之上,澎湃至极的力道,直接宣泄而出。

    而黑衣人本身就在全力往后撞去,两者合力之下,直接化为了脱膛而出的炮弹,砸在了石墙之上。

    轰隆——

    重击之下,一尺厚的坚硬石墙瞬间鼓胀,继而炸裂。

    黑衣人发出了一声闷哼,虽然一下被撞成重伤,但也算撞出了停尸间,尚未落地便左手轻翻,弹起一根红线,穿在了房梁之上。

    咻~

    夜惊堂丝毫不给机会,一刀出手,紧接着又是一记进步斩,在黑衣人把身体拉起的瞬间,斩向腰腹。

    铛——

    专瞬之间,黑衣人再度被击飞,撞碎背后砖墙,摔向衙门外的偏街。

    “喝——”

    黑衣人尚未落地,夜惊堂便飞身而起,旋身一刀,全力斩下。

    八步狂刀环环相扣,黑衣人被打的失去平衡,根本没法反手,再接一刀,连逃遁都是奢望。

    绝境之下,黑衣人尚未摔倒街面上,便浑身猛震,胸口衣襟忽然鼓起个小包,继而:

    嘭~

    布料炸裂!

    黑衣人衣襟炸出一个破洞,白色尘粉喷洒而出,在摔落路线上扬起一线白色尘雾。

    夜惊堂要近身补刀,必然穿过尘雾,因为不确定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当即收力,往侧面跳开,以左手捂住口鼻:

    “当心。”

    骆凝从停尸房冲出,眼见白色粉末被夜风吹来,手挽剑花,三尺青锋转成了风车,吹开了白粉,身形从侧面迂回包抄。

    噗通——

    黑衣人摔在街面上,便翻身而起,又朝街上砸出几个瓶子,啥时间扬起漫天尘雾,遮掩了身形。

    呼~

    夜风吹拂下,尘雾当即往衙门扩散而来。

    夜惊堂见鸟鸟已经从空中追了出去,没有在涉险冲进尘雾,拉住了骆凝躲避。

    骆凝是平天教的人,对她来说,官府的威胁比凶案嫌疑人大,当下眼神谨慎看向后方。

    双方交手不过片刻,衙门里的人手都围了过来,后衙内响起了密集上弦声。

    蹦蹦蹦~~

    夜惊堂穿着夜行衣,官差根本分不出敌我,怕被直接当靶子射,开口道:

    “黑衙夜惊堂办案,勿伤友军!”

    说着拉下面巾,亮出靖王府的腰牌!

    从衙门周边赶过来的十余名官差,举着强弓劲劲弩从两侧过道绕出,发现靖王府的牌子,稍有停顿。

    站在官差后方的宇文承德,见状连忙抬手:

    “停停!夜公子,你为何在此处?”

    夜惊堂收起腰牌,根据结果反推,解释道:

    “游身掌是真的,我白天故意说可能有异样,过来守株待兔,看凶手会不会来毁尸灭迹,没想到真让我等到了。此事绝不简单,衙门里必然有内应给凶手通风报信,去查今天竹籍街在场之人。”

    “内应……”

    诸多官差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

    宇文承德茫然片刻后,转头怒声道:

    “去查,把今天到竹籍街的人都给本官叫过来……”

    夜惊堂收刀归鞘,却见左手袖袍上,沾了点白色粉末,眉头微皱,跃至后衙的饮马槽旁,用水洗净左手。

    哗哗~~

    骆凝来到跟前,抬指轻点夜惊堂左肩两处穴道,左臂当即垂下,而后握住夜惊堂左手仔细检查: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被封住气穴,我连手都感觉不到。我觉得是生石灰。”

    骆凝严肃道:“你当这是街头泼皮打架?还石灰……”

    夜惊堂想了想,也觉得这种级别的交锋,不大可能出现石灰这种东西,怕中个大奖,从马厩里取来一匹衙门的马,翻身而上:

    “先去找王太医看看,以防万一,你去不去?”

    “王太医……”

    骆凝知道京城的王老太医和儿媳王夫人,都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只要有口气,就能把人拉回来。

    她并未受伤,不用把脉,倒是不怕被王太医看出底细,当下原地跳起,坐在了夜惊堂的背后:

    “我以什么身份跟着你?你属下?”

    “我没过门的媳妇。”

    “……”

    骆凝张了张嘴,却也没想到其他更合理的关系,就不说话了。

    “驾——”

    夜惊堂轻夹马腹,从衙门侧门冲出,来到街道上,环视一眼后,就调转马首,朝文德桥的方向跑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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