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的衣裳全都是用上等的布料制作的,就这么剪了衣服上的刺绣,掌柜的还真是舍不得。
但郡主的命令,他必须执行,更遑论这是为了铺子好。
掌柜的挑挑拣拣,最后挑出了两件最为便宜的衣裳,当着众人的面,将胸口的刺绣剪开,两件衣服的刺绣底下,果然都有一个小小的“宴”字。
早在衣服制作之时,宴语欢就想着怎么防止别人冒充自家的东西来讹诈,而特意让人在刺绣之下还有刺绣。
制衣时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可以减少其他的麻烦。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春桃此时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满脸满眼都是佩服。
“大娘,该你了。”
掌柜的将剪刀递给大娘,大娘往后退不愿意接。
一旁的小二见状,刚想要动手去抢大娘手里的衣服,宴语欢伸手将其阻拦下来,看向那大娘道:“大娘,证据我已经拿出来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你放心,若最后证实你手上的衣服确实是锦绣坊购买的,我不但会赔你一件新的衣裳,还会退你三倍的钱。”
大娘慌了。
“谁,谁知道会不会你们刚好给我的这件衣服漏绣了。”
“每一件衣服都是先绣的‘宴’字,而后才是修花纹图腾,绝不会漏绣。即便漏绣了,也无妨,我晏家的东西防伪标识也并非只有一处。”
宴语欢话落,拿着手中的衣服走到铺子门口,对着太阳光,指着袖口处。
“晏家所有的衣服,在袖口处,都用了一种独特颜料艺术扎染,只需对着太阳光线,便可看到一个微微有些发光的‘宴’字。大家可以看看。”
宴语欢直接将衣服递给了围观的群众。
没有什么,比他们亲眼看到,来得更实在。
“真有!还真的出现了一个‘宴’字。”
“我看看,我看看!”
大家争相恐后的想要将衣服拿过来,亲自对照着眼光看。
“嘿,还真是,不在阳光底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锦绣坊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想出来的?”
“大娘,把你手上的衣服也拿出来看看。”
人群中,有个人突然提议道。
大娘将衣服藏在身后,不愿意拿出来。
想走,然而整个铺子门口,围观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就走不出去。
有人看到大娘这般心虚的模样,直接上手就抢。
“大娘衣服上没有!而且衣服的质感也不一样,大娘,你这衣服根本就不是锦绣坊的吧?该不会真的拿着徐氏铺子里的衣服,故意来讹诈锦绣坊?”
“那,那可能是我拿错了!”大娘一把夺走自己的衣服,“我,我锦绣坊和徐氏铺子各买了一件,我现在就回家去拿另外一件衣服。”
“大娘刚不是还说家里所有的银子全都拿去给您儿子买药了吗?怎的还有钱去徐氏铺子买新衣裳?”春桃讽刺道。
“我,我那是之前买的。”
“那不如我陪你一起回家拿?”春桃不放过的道。
“不,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好!”
大娘推开围观的群众,就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前去调查大娘底细的周行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以及一个一个个头不是很高,尖嘴猴腮的青年。
那青年一看到大娘,立马扑了过去。
“娘,你拿到钱了没有?快把钱给我!钱呢?”
不等大娘回应,围观的群众中就有人认出了那两个彪形大汉。
“咦,这不是四方赌坊的打手吗?大娘的儿子,怎么会跟赌坊的人在一起?”
“还看不明白啊?那大娘的儿子根本就没生病,而是去赌坊把家里的钱全都给赌光了。没钱了,就跑来锦绣坊讹诈了呗。”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众人的指指点点,让已经一大把年纪的大娘,登时羞红了脸。
然而大娘的儿子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一个劲儿的找大娘要银子。
“娘,别愣着了,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昨天晚上可都听见了,有个人让你拿着衣服来锦绣坊退货,退货的衣服钱全都给你,那人还另外给了你十两银子。快,把银子给我!”
人群中,一片喧哗。
“是徐氏铺子吧?”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王家铺子,我刚刚就从东方街走过来,我看到王家铺子里买的衣服样式也跟锦绣坊一样。”
“我看到陈家铺子里也有。”
“那该不会是这几家为了争抢生意,合谋故意让这大娘跑来,败坏锦绣坊名声的吧?”
“有这个可能!”
“那徐家、陈家也太过分了吧!”
大娘一把甩开儿子的手,着急的怒喊,“你给我闭嘴,胡说八道什么?没人给我银子。”
“我都看见了!你赶紧把银子拿出来,要不然四方赌坊的人就要杀了我。”
大娘被儿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你……你……”
“快点给我!”
“我没钱!我没钱!”
大娘儿子不信。
周行钰看了四方赌坊的人一眼,四方赌坊的人立马上前抓住大娘的儿子。
“大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银子拿出来,你儿子可是欠了我们四方赌坊整整一百两,拿不出来,那我们就只能拿你儿子的性命抵债了。”
“什么?一百两!”
大娘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厥了过去。
掌柜的上前掐大娘的鼻子,这才让大娘缓过来。
一睁眼,看到掌柜的和宴语欢,大娘“嗷嗷”的一声,嚎啕大哭。
“大娘,你最好还是先别急着哭,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了,到底是何人让你跑来我锦绣坊闹事?你要是不说清楚,那我就只能报官了。”
听到掌柜的这么一说,大娘急忙伸手拉住掌柜的手。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报官!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那十两银子,拿着这衣服来闹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郡主,掌柜的,我求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吧。”
大娘跪在地上,冲着宴语欢磕头。
她磕得很是有用,不一会儿就把额头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