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痛苦,旁人是极难理解的。
怎么说呢,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
你所有的痛苦,别人没有切身经历过,是无法理解的,充其量也就是言语上的几句安慰罢了。
而且,人与人的悲伤,各不相同……
也许在旁人的心中,甚至还会觉得长乐矫情。
想想其实也没毛病,你哥是大明的开国之君,你爹是大唐的皇帝,你有啥好担心的?
在大明你是长公主,回了长安,你是嫡公主,不管在哪里,就这身份,那都是独一份儿的。
真要说起来,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不已……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鞭子没有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点儿不疼。
这时候,真正能理解长乐心情的,估计也就只有千里之外的长孙皇后了。
是的,唯一能理解长乐的,只有这位千古贤后。
只是和长乐不一样的是,长孙皇后倒是并没有自怨自艾。
她很清楚,这就是天家。
再说了,这样的事儿,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倒也不至于像长乐一般孩子气。
说到底,长乐这些年虽然跟着李承乾受了不少苦,但真要说起来,李承乾把他这个便宜妹子也是保护得极好。
至少在大明,还真没人敢在长乐面前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把戏。
哪怕是侯氏、苏氏这些人,在长乐面前也明显是有所收敛的。
就连慕容婉秋、契苾琳娜,在长乐面前谁又不是人畜无害?
这就是李承乾对长乐最大的保护。
“娘娘,几个小公爷看样子是准备对郧国公家下手了。”一旁的宫女笑道。
她们都是跟了长孙多年的老人了,说话自然也就随意了许多。
“无妨,让他们折腾吧。”长孙皇后闻言,也是笑了笑,道,“自从张亮开始蓄养假子之时,就应该料到今天的结局。
说到底,还是陛下仁慈,不愿意戕害当年的有功之臣,如今战死沙场,倒也是他最好的归宿,至于那些所谓的假子,哼……”
说到张亮,长孙皇后还是有些惋惜的。
毕竟这位当年为了李二的确吃了一些苦头,这点儿情分,她还是记得的,至于说张亮的那些假子,呵呵,她会在乎这些家伙的死活?
攀附张亮,这就已经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不过郧国公的家眷,还是要让人盯着点儿。”长孙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毕竟他们终究是无辜的,一切也于他们无关。只要他们这个时候能稳住,纵使郧国公战败,那也不是他们的错。”
长孙皇后的确对得起贤后二字,这些年李二没有大开杀戒,长孙皇后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宫女闻言,笑道:“几位小公爷定然是知道分寸的。”
侍候长孙这么多年,这些宫女自然是了解长孙的。
甭管他们如今在做什么,长孙又说了什么,只要这些家伙还心向着李承乾,长孙皇后就是向着他们的,这是最基本的底层逻辑,并没那么难懂。
“这倒是的,这些小家伙,还是知道分寸的。”长孙皇后闻言也笑了起来,片刻之后,长孙皇后突然问道,“对了,坊间近来可有什么传言?”
“娘娘问的是有关越王的?”宫女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
长孙皇后一见她这反应,当即就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倒也不是太大的事儿。”宫女闻言,也是连忙说道,“不过是坊间近来盛传,越王有贤王之风。
但真要说起来,近来最受影响的当属蜀王,听闻坊间已经有人在盛传,蜀王有心利用梁王……”
听宫女说完,长孙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些家伙啊,都长大了,一个比一个心思重,罢了,由他们去吧,真以为他们的父兄是好相予的不成?”
对于长孙而言,只要自己几个儿子不闹太出格,她是不太在意这些事情的。
其实也没啥好在意的。
就像她不在意李二的兄弟一样,李二的那些儿子,她也不需要在意。
“对了,让人将长孙冲和姚大唤来,本宫有事儿问他们。”说着,长孙皇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宫女闻言,也没迟疑,很快长孙冲两人便随宫女走了进来。
见两人都到了,长孙皇后给贴身的宫女一个眼神,宫女便将不相干的人都打发了。
唯独留下她们几人后,长孙皇后这才说道:“此番高明之举,你们可知其深意?”
“姑母说的是大明一战灭了郧国公?”长孙冲一脸疑惑地问道。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道:“此番高明之举,定然引起了大唐朝堂的警惕,你们觉得,高明为何要如此?”
“张亮屠戮了叔孙槐百余人,大明上下同仇敌忾,没什么问题啊?”姚大有些不解地说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多虑了?”
从他和长孙冲的称呼,其实就不难看出来,姚大这人性格要直爽一些,长孙冲则是更善于钻营。
一声姑母,又没外人,惠而不费的事儿,长孙冲会做,但姚大却喊不出口。
这倒不是说姚大和长孙皇后生疏,就这么说吧,把长孙冲换在姚大的位置上,他也能一脸喜滋滋地喊一声姑母。
这么现成的大腿,不抱白不抱不是?
长孙皇后倒是没有多言,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长孙冲。
长孙冲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姑母的担心是正确的,殿下可能也感受到了大唐带来的压力,所以这才有意的展现一些大明的底气,但不瞒姑母,大明到底有着怎样的底气,侄儿虽然在大明为官,但也不好说。
就拿此番,殿下一纸令下,无数牧民蜂拥而上,这就是侄儿从未想过的,估计大明的官员,都没想过。
也许,连殿下自己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效果。
但不可否认的是,殿下此举,的确成功了。
在大唐朝堂,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大明虎视眈眈。
要想打消别人的歹意,也只有露出自己的獠牙。”
长孙冲说完,长孙皇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不假,但陛下会怎么想呢?
我们其实都知道,高明是在防着他的几个兄弟,并非是针对陛下,可陛下不知道啊,一旦陛下误解了,那对唐明……”
长孙冲脸上虽然没什么反应,但心里却笑了。
旁人不知,他们这些大明臣子还不知?
殿下此番就是做给大唐皇帝看的,普天之下,真能对自家殿下构成威胁的人,其实就一人,什么李恪之流,呵呵,别说他们殿下,就算他们这些大明臣子也没放在眼里。
当然,他其实也清楚,自家姑母这话是在为殿下遮掩,要说长孙皇后看不清局势,呵呵,这话狗都不信。
论政治智慧,当今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唐明之间怕是难以避免一战。”长孙冲琢磨了一番,这才说道,“倒不是说殿下和陛下之间会如何,只要还有人惦念着那个位置,这一仗就很难避免。”
他这话就模棱两可了。
虽然看似说的是李恪盯着东宫,实则上说的是李承乾盯着李二的屁股下面。
在无上皇权之下,是没有什么父子可言的,这一点儿,作为父亲的李二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了。
长孙皇后自然听懂了,当即也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唐明之间一旦出现大规模的战事,想停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能明白么?
哪怕是高明的兄弟挑起了这场风波,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长孙冲本来还没听出这话里的深意,但随着深入去想,却是整个人都呆愣了片刻,良久他才不敢置信地问道:“姑母的意思是,蜀王只要挑了个头,有人就不会让这场冲突停下来?从而真正的引发唐明之间的大战?”
他这会儿是真的呆住了。
虽然他之前也提到了唐明之战难以避免,但他嘴里的唐明之战和长孙皇后所担忧的唐明之战是不一样的。
“这才是姑母最担心的地方。”长孙皇后说道,“一场打仗,有些时候是不会因为个人意志就有所改变的。
很显然,高明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儿,才有了此番的举动,其目的,更多的还是在震慑。
大明不好欺,也不可欺。
但他忘了,大唐,亦不可欺!
满朝堂的文武百官,是接受不了一个如此强势的太子的。”
说完,长孙皇后长叹了一口气。
有李承乾这样的儿子,很长时间以来,都是她的骄傲,但如今这事儿闹下来,她真的有些担心他们父子之间,难以收场了。
长孙冲这会儿其实也听明白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可是在大明下了重注的,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么他的政治生涯可能真就止步于此了。
当然,姚大这会儿还是没听太明白,虽然大致得有些想法,可这两人,讲得都比较含蓄,确实有些考验他这种缺乏政治斗争经验的家伙。
见两人半晌都没说话,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打就打呗,大唐也好,大明也罢,内里都是存在很大问题的,打一仗也好,殿下以前就经常说,只有河水干了,才知道谁在裸泳。
到时候,也许真能揪出几个浑水摸鱼的家伙,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说大唐的这个位置,其实对殿下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只要殿下此番能顺利拿下五部天竺,殿下必然会想着出海,因为早些年殿下就一直念叨着,大明没有自己的出海口。
之所以南下天竺,其实也是为的出海口。
哪怕不在乎所谓的出海口,届时的大明,除了在人口上可能略有欠缺,但是在其他方面,未必就不如大唐。
所以说,到时候就算打起来,也就那样了。”
抱怨几句,有机会,你们劝劝这狗逼,一本破书,写不写的真无所谓,人他妈还在医院躺着呢。这回要不是出事的地方在酒店,换在家里,我之前给他说的不锈钢的花圈估计都赶得上清明了。认识这狗逼几年,就没让人省过心。简单点儿说,他就是个犟种,大病小病的,除非自己动弹不得,不可能进医院。别人感冒三天,他能咳咳咳咳一个月。你劝他去医院吧,他比你都能叭叭叭,说什么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能强制改变什么的,说他有病吧,他还不信,觉得自己老有道理了。几年前,具体时间也记不到拉,当时他脑壳疼,他说是像脑壳抽筋一样,反正当时我们在办公室,看他疼的撞墙,说送他去医院,结果他给脑壳撞好大个包,说没那么疼了,真他妈扯淡,脑壳都撞冒烟了,是不疼了。
去年住院那也是没办法,半夜在宿舍里疼得直叫,一栋楼都能听到他鬼哭狼嚎,都知道他什么德行,除非忍不住,不然不会那样,也就是那次,才把他送到医院,气人的是,这家伙,都要疼死了,还在车上说什么,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说气人不。最后医院住了几个月,也没什么卵用,他反正就是一个不配合。医生也没办法,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开的药,中药西药都有,钱是没少花,但是药是没见吃。到现在都还在病休。反正病是没好一点儿。你说他吧,他是真有自己的道理,他就觉得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应该遵循这个规律,不能去破坏。你说他有病吧,他又不鼓励别人这样,他只要求自己,别人要是有个什么三病两痛的,他倒是劝得快。也就是朋友,知道他这人心不坏,要不然早不来往了。
还有去年年三十的时候,他用烤火器把屋里点了,两点四十给我打视频,我没接到,第二天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一说,老子都吓死了,因为当晚是我们一起年前聚一下,结果他来了句,发现着火的时候,他犹豫了半天要不要灭火,也就是亏得火势不算太大,要不然23年都过不去。有时候,真觉得他脑壳里装的和别人不一样。就说这么多,过两天他也就出院了,有空劝哈他,书写不写的,也饿不死他,快四十岁的人了,不说立业,该成家,也该好好活了。快四十岁的人了,不是讲个性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