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眉。
“那素袖对你这般重要?”
“只是突然间不知道,我到底在为了什么活着。”
“你不是爱钱么?”
丁宝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眼泪,被岑垚这轻飘飘的一句给憋回去了。
靠。
能不能严肃点,看不出她现在真的很悲伤么?
不行,哭还得继续哭。
男人是钢,但化指柔,只有眼泪能把他泡软。
岑垚喜欢囚犯被折磨时发出的痛苦而又惨烈的嚎叫声,那种歇斯底里以及哀求绝望。
但他不喜欢听哭声,尤其是丁宝的哭声。
她哪来这么多的眼泪?
一个侍女罢了,死了便死了,值当堂堂后妃为了她戚戚哀哀,连累自己都心情不定。
“别哭了,你不说元宵想回家看灯么,三日后便是元宵节,我准你回去省亲。”
丁宝一听,背对着岑垚的脸上泪痕全无,哽咽声继续,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她等的就是这句。
“你呢?”
“我有事要处理,届时会派人送你过去,保你一路平安。”
丁宝转身,看着身后那抹高大的身影。
“当初我说的,是让你陪我同去。”
“宫中大小琐事无数,宫外也不安宁,我没空。”
拒绝的话斩钉截铁。
丁宝沉下脸来,一言不发的转身,默默走到床边,脱鞋后躺下。
岑垚不会安慰人。
心底有些压抑。
没想到素袖死了竟会让丁宝这般伤心难过。
没办法,他不想顶着另一个人的皮囊一直藏在暗处。
现如今丁宝日日夜夜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当初的意愿背道而驰,寻找玉玺一事倒是被他渐渐搁置。
正好趁着这次元宵省亲,丁宝不在,他要好好的在这慕华殿中找一找。
依着老皇帝那谨慎多疑的性子,绝不会让丁宝知道玉玺的下落,但他特意下旨让庄妃陪葬,那玉玺十有八九就在丁宝身上某处,而且她自己并不知情。
他曾寻过,未果。
但他笃定玉玺和丁宝有关,那便不着急。
天下混乱,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他不能浪费时间在此处。
岑垚不知道为何丁宝执着要去中都看花灯,明明京城内也有一条入江的大河,每年元宵城中百姓也会举办盛大的游灯会,若只是为了看灯,大可不必千里迢迢前往中都。
问了对方也不回。
岑垚抬脚上前,直接褪去外袍只留一件长衫便跟着上了床。
丁宝没睡,见他过来,身子稍稍往里面挪了挪,背后伸来一条修长有力的胳膊一把揽住她的细腰,稍稍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捞了过来。
背后是一副坚硬温暖的胸膛,带着些许冷冽干净的气息。
“朝中事多,忙碌非凡,我那处得了几匹凫雀金丝缎,吩咐尚衣给你做几身衣裳。”
他知道丁宝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华贵之物。
每每见她心情不好,便会送上珍宝玉石,天下难寻之物送给她。
这次也不例外,但丁宝仍背对着他纹丝不动,男人再次皱起浓眉,心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