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敌人连夜绕开我们,直奔昆阳而去?”
是夜,曹洪并没有休息。
他白天就注意到了城外的敌军开始收拾营寨,所以一直密切关注。
等到天黑之后,大量斥候派了出去侦查。
很快斥候就回禀,沈晨军先是佯装撤退,退了十多里地之后,又往西靠近伏牛山脉的鲁山一带,等天黑之后,北上往昆阳的方向去了。
他们绕开的地方距离叶县有十多公里路,但曹洪手底下有一批骑兵斥候,一直吊尾跟踪,发觉了这一情况立即回报。
得知这个消息,曹洪大为吃惊,左右副将立即簇拥上来说道:“将军,他们会不会夜袭昆阳去了?”
“有这个可能。”
曹洪皱起眉头道:“但不排除他们直接路过昆阳,进攻许都。”
“进攻许都?”
一名副将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也不过是一万人马,现在许都可是有近万人镇守,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曹洪沉吟道:“可是许都现在也大啊,近万人不一定守得住。”
古代的城池其实都不大,平均在2-3平方公里。
像长沙城,在民国时期城区面积只有5平方公里,汉代更小,只有不到民国时期的一半,但却已经是荆南最繁华的城市。
原本许昌只是个颍川小县城,城高三四米,占地面积两平方公里,是一座很小的普通城池。
但后来曹操迁都许昌,天子王驾,三公九卿,以及天下各大世家纷纷入驻,导致城内人口激增,人满是患,公卿权贵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曹操开始扩建城池,将原来的城池作为内城,用做刘协的皇宫,在城外修建了外城,用于公卿和百姓们居住。
史料记载,曹操扩建之后,许昌外城是内城的五倍,这意味着现在的许昌总面积达到了12平方公里,光外城的城墙就达到了12公里长度,已经有了一座帝国首都的气象。
但问题在于,要达到这个程度,是在曹丕逼刘协禅让,然后从许昌迁都邺城之前的状况。也就是要到公元220年,才能把整座城池打造成这般模样。
现在曹操才刚定都许昌不过四年,他哪来的钱进行大规模扩充?
所以此时的许昌是空有内外城池,可外城的城墙还没有修建,只有大量的房屋。m.jújíá?y.??m
也就是说,如今整个许昌只有刘协的皇宫是有城墙的,外面没有城墙保护,形同虚设,直接就能打进去。
如果沈晨真的决定奇袭许昌,对于曹洪来说,那确实是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他那万人,敢奔袭三百里去许都?”
副将不敢置信。
曹洪冷然道:“这沈晨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
“这......”
众人一想也对,沈晨和曹操是死仇,攻击许都虽然危险,可一旦成功了,那曹操就得覆灭,他那个疯子,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曹洪沉吟了片刻,又问道:“确定只有他们一万大军吗?有没有随军的民夫?”
“没有。”
斥候答道:“我们从天黑之前就一直跟着,没有民夫。”
“有车马辎重吗?”
“也没有。”
“你确定他们没有辎重?”
“卑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没有,不过他们的士兵身上都带有行囊。”
“这样吗?”
曹洪低头思索了起来。
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个情况。
一是声东击西,佯装进攻许都,实际上是埋伏他。
二是对方真的准备奇袭许都了。
古代打仗确实需要一定数量的民夫帮忙押运粮草。
比如汉武帝打匈奴,总计六十万大军,其中最少四十万是运送粮草的民夫。
还有诸葛亮几次北伐,都需要大量民夫在后方运送粮草,而且还时常因为缺粮的问题退兵。
但他们是长途奔袭作战或者道路艰难险阻,不得已而为之。
正常的平原作战,除非像袁绍这样十多万人马的大规模征战,才需要民夫押运粮草。否则几千上万人的小规模战争,根本不需要。
如司马懿千里奔袭孟达,山地平均行军每天56公里,后方根本不会有什么民夫帮忙运送粮食,都是自己士兵携带一月干粮。
曹操几次东征徐州,东征刘备吕布,都没有民夫运粮草,部队自己带个几月粮食,往往战争只能打两三个月就得退兵。
还有我军长征之前,准备了大概一百六十万担粮食,四万人的部队,同样没有民夫帮忙押运,只能靠我军战士自己手挑或者马匹、板车运送。
他们沿途的地方都是军阀土地,没有群众基础,没有人帮我军,可硬是靠着两个肩膀挑,一双铁脚板,走了两万五千公里。
由此可见,在中原地区交战,往往很少会有民夫帮忙运粮,都是部队自己携带。
沈晨这次北上,一万人大军,只调集了大约五千民夫,总计一万五千人,带了大概两千辆武器装备辎重车,大概一千辆的粮草辎重车,总计约五万石。
还有每个士兵都身上背着行囊,存有二十天干粮,这样的话,按照《居延汉简》记载,士兵每月耗粮2.7石来算,省着点吃可以吃三个月。
按理说他在堵阳也消耗了两个月粮草,应该只剩下不到二十天的存粮才对。
但他在屯兵堵阳的时候,后方陆陆续续又运送了二十多万石粮草过来,因此他的粮草不减反增,非常充足。
曹洪揣摩着,现在沈晨并没有带大量粮草北上,只有士兵随身携带了一部分口粮,这就意味着沈晨很有可能真的打算轻装简行,突袭许昌。
要知道,许昌离叶县可就只有130公里,汉里大概三百,沿途是一片平坦,没有任何障碍物,根本不算什么长途奔袭。
像司马懿那么以每天56公里的速度急行军的话,从早上出发,第三天下午就到了。更别说司马懿这速度都算慢的,长征时我军可是有在山地地形一天120公里的记录。
所以曹洪就必须要知道,沈晨到底是真的打算奇袭许昌,还是在设伏骗他出去。
想到这里,曹洪立即说道:“先派人立即去许都报信,再给刘岱和王忠传信,让他们务必谨慎,还有,李况。”
“末将在。”
曹洪的一名副将站出来。
“你领一千人马,立即追击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设伏。”
“唯。”
李况正要领命而去。
曹洪又说道:“慢着。”
“将军。”
李况又回头拱手。
曹洪沉思片刻,说道:“如果有伏兵,一定要看看对方有多少人马,切记不要缠斗,一有不对就立即撤回来。”
“明白。”
李况领命而去。
一旁另外一位副将不解道:“将军这是何意?”
曹洪说道:“如果沈晨真要突袭许都的话,他肯定会留下一点人马来阻拦我们,否则如果我们立即去追赶,岂不是被许都和我们前后夹击?所以他们的伏兵数量多少,就决定了他到底是真的北上,还是打算埋伏我们。”
副将心悦诚服道:“将军高见!”
......
......
在曹洪进行布置的时候,沈晨也在进行布置。
大军连夜出发,没有带大量粮草,留下一千人守堵阳,每个士兵身上携带二十天干粮,一路浩浩荡荡北上。
在路上,沈晨就对甘宁说道:“兴霸叔,你率领主力藏匿在鲁山的时候,一定要先派两千人马于道间设伏,待曹军来的时候,立即杀出吓退他们。”
甘宁一头雾水道:“这不是告诉他我们有埋伏吗?”
沈晨说道:“曹洪也是跟着曹操多年的老将,不可能因为我们绕过叶县就立即跟来,一定会狐疑我们会不会是在设伏,所以肯定会派少股人马试探。如果我们主力尽出,他就明白了我们是在埋伏他,因而必然要先暴露出一定兵马,让他以为这是我们阻拦他的兵力。”
“哦。”
甘宁点点头,忽然像是有点子了一样,说道:“要是我们主力尽出,曹洪岂不是要被吓退了?肯定以为我们是在埋伏他,等他龟缩在城里的时候,我们直接杀到许都去不好吗?”
沈晨翻着白眼道:“进攻许都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我们最怕的是什么呢?是叶县、昆阳、舞阳三地的守军立即跟过来,等我们在许都与曹军交战的时候,袭击我们后方,届时他们前后夹击,我军必败。因而这一计虽能骗得过曹洪,可我们主力要过昆阳和舞阳的时候,他们又不是瞎子,向曹洪一汇报,他不就明白了吗?”
“这倒也是。”
甘宁一琢磨确实是自己想多了,主力过了叶县确实能骗过曹洪,可后面还有昆阳舞阳等县城呢,主力过去的时候被他们发现,那到时候所谓埋伏曹洪的事情就得露馅,让他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还是得立即追上来。
所以甘宁的说法根本不靠谱。
沈晨说道:“兵法之道,就是虚虚实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曹洪相信我们是真的要突袭许都。而不是让他知道我们在埋伏他,否则的话,真打许都是骗不过昆阳和舞阳守军的,这也是需要我这支偏师北上的目的,就是骗过这两地守军,从而把曹洪骗出来杀。”
“知道了。”
甘宁点点头,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沈晨的用意。
大军点燃火把,连夜赶路,在夜半时分,也就是晚上十二点多钟的样子,走了大概2个时辰,二十多公里路,平均每小时速度是5公里,跟普通人步行速度差不多。
叶县距离昆阳大概是四十公里,他们左侧就是巍峨高大的鲁山山脉。
黄门亭的士兵们还好,每天除日常训练以外,十公里拉练是很正常的事情,甘宁的部队就开始有些脚酸痛了,一个个速度慢了下来。
好在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沈晨与甘宁就此分别,甘宁大军藏入鲁山,派了两千人在外围设伏,自己则领着主力藏匿于后方深山里,沈晨则带着三千人,举着三尖叉火把,向着昆阳方向而去。
没有了甘宁军的拖累,沈晨下令急行军,不到一个时辰就走完了十多公里路,远远地借着昆阳城墙上的火把,看到了那座隐藏于黑暗当中的城池。
“走!”
沈晨自己也是步行,不断催促着士兵,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过昆阳然后到襄城。
襄城位于昆阳北面四十多公里,到了这里之后,距离许都就只剩下五十公里路了,所以只要他的人出现在了襄城,那么势必会造成极大的震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