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六月八日,驻守在宕渠县的昌奇部将李柄得知杜氏夷王杜濩找他喝酒,于是高兴地出城前往了杜氏部落。
结果眨眼间成为了阶下囚,宕渠县也顺利被刘备军轻易拿下。
米仓道从巴蜀前往汉中的两个重要县,一是米仓道入口宕渠县,二是米仓道中枢汉昌县。
张鲁虽然尽出主力,试图拿下益州,成为西川王。
但他也不蠢。
知道汉中老家不容有失。
因此令亲弟弟张卫坐镇汉中,保护后方。
张卫在汉中的意义有两个,一是防止后方发生叛乱,老家被夺。二是防止关中来人,谋夺汉中。
此时韩遂马超等人占据关中西凉,可能会威胁到张鲁地盘,所以张卫放弃守卫汉中通往关中的陈仓道和褒斜道,专心驻守阳平关。
至于米仓道,张鲁丝毫没有担心。他只是派了昌奇在汉昌,兵力只有宕渠一千,汉昌三千人,总计不过四千人而已。
有賨人十余万大军在,张鲁认为,即便是刘备主力全部突袭汉昌,也绝不可能从米仓道威胁到汉中。
因此在做了这些布置之后,他就带着主力部队从金牛道南下,直取成都。
而汉中除了弟弟张卫以来,张鲁还留下了谋士杨松,南郑军司马李休以及部将王雄,在汉中总计驻守兵马大概是不到万人。
张鲁本人则带着谋士阎圃,大将杨柏、杨任、杨昂,总兵力约四万余人,攻伐成都,打到了成都城外。
眼下成都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就能拿下,张鲁即便是听说了刘备已经驻军江州,随时可能会从米仓道北上打汉中,或者顺嘉陵江北上来援成都,他也不会搭理。
毕竟事已经办了九成,眼看就要拿下成都,夺取益州了,就因为有外在敌人选择半途而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张鲁听去谋士阎圃的建议,一边加紧进攻成都,一边派人联络賨人,让他们看紧刘备军,同时再派人出使刘备,希望双方能够谈一个不错的条件。
这三管齐下,效果能有多少不知道。
不过刘备也知道张鲁找他和谈是想拖延时间,一旦他被拖住,张鲁成功拿下西川,到时候未必会按照当初商量好的条件来履行。
因而刘备也一边派人稳住张鲁的使者,一边抓紧时间主力迅速北上,取下宕渠,兵锋直指汉昌。
汉昌句氏与周氏交好,且汉昌同样是賨人地盘,因此夺下汉昌的过程几乎也没什么悬念,在句氏和賨人的里应外合之下,昌奇轻松被活捉,汉昌城也迅速被破。
六月十九日,汉昌城内,刘备艰难抵达。
虽说夺取宕渠和汉昌两座城池,花费的时间不到两日。但从宕渠到汉昌,区区一百四十公里路,却走了十一天。
主要是这条唯一通行的道路便是顺着潜江上游潜水两岸行走,这里地势险要,两岸山林丛生,只有狭小道路能够通行,当年蔡瑁在这里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可见其通行难度。
偏偏刘备军还比较臃肿,自己出兵两万,留下关羽坐镇江州迷惑张鲁,带上賨人十万大军,如果站在山道上两头观望,会看到道路两侧连绵不绝的人马。
这还只是先头部队,后方运送粮草的部队还在赶来的路上,此时即便是到达了汉昌城,刘备也只带来了三万余人,还有很多人在后方。
汉昌城府衙之内,刘备高坐主位,左手下方依次是张飞、赵云、太史慈等部将,右手下方则是庞统、法正、糜竺等谋士。
法正也跟了过来。
江州会谈之后,张松就只能先回去。
因为使者团还有其他人监视着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跟着刘备走,所以谈好合作之后,就必须尽快去找刘璋复命。
于是张松就借口留下法正,在江州为刘备军引路,自己回成都了。
而法正自然没有为刘备引路前往成都救援,而是跟着刘备北上到了宕渠,今日又抵达了汉昌。
路途幸苦,奔波劳顿,让众人略感疲惫。
杜濩对刘备说道:“皇叔,这米仓道确实难行,此去汉中,尚有三百余里,皆都是高山峻岭,路途顺利的话,也许七月中便能到汉中城外。”
刘备扭头看向糜竺道:“子仲,后续粮草还要多久才能到汉昌?”
糜竺苦笑道:“这大军十余万,每日要用粮草需两三万石,虽然我们从荆州带来了五百万石粮草,但船运最多到宕渠,从宕渠过来走陆路,民夫辅兵押运,即便有賨人帮忙,亦是每日只能走十里路程,甚是艰辛,恐怕要到下个月月初,才能调集十余万大军两个月的军粮用度。”
听到他的话,刘备不由得感叹道:“看来兵马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我纵横南北多年,每次指挥兵马最多也就数万,还是第一次指挥十余万大军,却是导致部队臃肿,道路难行,耽误时间啊。”
庞统也说道:“主公,此次确实是我低估了道路艰难,当初还以为最多一月之内就能到汉中,没有想到这巴蜀之地居然如此险峻,以致耽搁军机,还请主公责罚。”
“罢了罢了。”
刘备摆摆手道:“这并非士元的过错,我们都没有来过汉中,不知道这里道路难行也很正常。賨人翻山越岭惯了,也不觉得难走。反倒是我们,因为太多辎重和武器装备,拖累了行军速度。”
道路就在那里,体力好的士兵如果不带上武器装备,跟賨人一样翻山越岭也不是难事。
问题在于汉人士兵可不像賨人那样穷困潦倒,一身武器装备,再加上粮草辎重,需要带的东西太多,遇上道路难行的情况,这才导致行军速度缓慢。
“如此看来,以目前的情况,也许要到八月份,我们才能所有兵马出米仓道抵达汉中。”
糜竺分析道。
刘备叹道:“我倒不怕路难行,只是成都多有变化,就怕在这个时候张鲁攻破了成都,占据益州之地,反而更加难以对付。”
众人一时忧愁。
坐在末座的中级军官牙门将军魏延站起来道:“主公勿虑,延愿领五千精兵,带上十日干粮,轻兵奇行,突袭汉中城。”
刘备摇摇头道:“文长有此心吾甚是欣慰,但山路崎岖难行,即便到了汉中,又如能迅速突袭到汉中城下?据探马回报,张鲁在南郑、褒中、成固等县皆有兵马,一旦不能立即破城,便为诸县合围,反而打草惊蛇了。”
他其实心里在想,如果是沈晨率领着三千宗族族兵,也许还有机会。黄门兵的训练他是见过的,每天三餐肉食供养不断,负重跑步训练都是六十里起,这种士兵才能够做到三百里奔袭。
魏延讪讪坐下。
便在此时,法正也笑着站出来道:“主公,其实魏将军的办法也不是不行。”
“哦?”
刘备诧异道:“孝直觉得可以奔袭汉中?可是我们需要这么多兵马才能把汉中夺下。”
法正拱手说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晓,所以正有一计,可以兵不血刃,就把汉中夺下,甚至还令张鲁前后失据,最终向我们投降。”
“孝直有良策?”
刘备大喜,伸手道:“快快说来。”
大军臃肿是个问题。
可刘备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的策略是北上夺取汉中,然后南北夹击成都。
五万大军看似是够了,可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占据汉中之后,为了防备关中军阀,至少得驻兵防备吧。
南北夹击张鲁,兵力至少得占据优势吧。
且賨人熟悉道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若遇到攻坚战能绕道而行,发挥奇效。
何况即便賨人武器装备不如汉人士兵,战斗力不高,可乌压压十万人马,也足够给予汉中留守的张鲁将领威慑,压迫着他们早日投降。
所以賨人部队不能不来。
最关键的是要把他们绑在战车上,少数民族为他效力,将来也利于刘备在西川的统治。
因此大军出行,才导致队伍行进速度缓慢。
如果法正有办法的话,那再好不过。
就看到法正说道:“主公可遣一大将领兵五千,带二十日粮草,先行出发。其余后续兵马,则正常前行,再容正取黄金二百斤,取白银五百斤。”
“取数百金银?”
刘备纳闷道:“孝直要这么多金银做什么。”
他的金银来源于荆州。
历史上刘备攻占了益州,进入成都,在刘璋的府库当中取了很多钱用来赏赐功臣。
《三国志》记载:“益州既平,赐诸葛亮、法正、飞及关羽金各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蜀锦千匹,其余颁赐各有差。”
由此可见刘璋府库之富庶。
就连刘璋都有那么多钱,更别说比刘璋还有钱的刘表府库。
刘备得到荆州之后,除了刘表依靠南阳盆地积攒多年的粮草以外,金银钱更是不计其数,这次就带了不少金银来以做激励战士用。
不过刘备当然不可能搬空荆州府库,因此此行只带了一千斤金和两千斤银,用于拉拢賨人就已经花费不少。
因此这些钱币还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法正笑道:“主公有所不知,那张鲁有一谋士,名叫杨松,曾与我相识。此人极为贪财,若能以金银贿之,他必能打开南郑城门放我们进去。且杨松有一弟叫杨柏,如今正镇守葭萌关。若能说动杨松来投,则不仅汉中可得,张鲁退路尽失,益州之地,便尽归主公所有。”
刘备大喜道:“原来如此,那此事就有劳孝直。若依孝直之计顺利夺取西川,孝直当为首功。”
“多谢主公。”
法正拱手行礼。
只是此言过后,一旁庞统脸色微愠。
夺取西川的计策是他谋划的,虽然执行过程当中有些问题,但整体大略方针没有任何错误。
法正只是改正了其中的问题,却拿首功,确实是令庞统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其实是个比较内敛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
刘备注意到了庞统微不可查的脸色,便又说道:“此次计划全程都由士元制定,亦是劳苦功高。只是孝直深入敌巢,颇为危险,因此记首功。士元不遑多让,当记次功。”
“多谢主公。”
庞统拱手行礼,那点不满也烟消云散。
因为刘备说的是事实。
虽说法正不是计划的制定者,却是实施者。
此次要亲自前往汉中,可谓是深入虎穴,十分危险,因此拿首功也很合理。
当下刘备就同意了法正的计谋,令魏延领兵五千,带二十日粮草,护送着法正携带金银先行前往汉中。
六月底,没有了辎重拖累之后,魏延行进速度很快,日行四十里,大概三百里路程,走了七天的时间就终于出了米仓道,到了西沟。
西沟距离汉中治所南郑已经不足四十里,这里依旧是山林当中,法正让魏延藏匿深山,亲自带着几名护卫,乔装打扮,趁夜下山一路向北,往南郑的方向而去。
等趁夜走了十多里路,总算是抵达了汉中平原,到了后世的汉中市南郑区。
南郑区并非汉代的南郑县,汉代南郑县的位置其实就在后世汉中市的市区,位于汉江北面。因此这片地方乃是南郑县下方的乡亭。
顺着乡亭道路,沃野千里,村庄林立,走在道间,除了偶尔的犬吠以外,处处透露着平静。
没有军队驻守,也没有关卡拦截,整个南郑县都仿佛大汉任何一个没有战火弥漫的乡村一样,百姓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是因为张卫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军队突然跑到汉中来,所以完全没有警戒。
不是他蠢,而是这个想法很正常。
毕竟北面通往关中的道路有军队驻守,南面金牛道是张鲁出兵成都的道路,不可能有敌人来。至于米仓道和巴蜀道,都有賨人帮忙看管,自然也不会想到刘备军已经到了汉昌。
因此整个汉中都处于一个极为松懈的情况,平时汉中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
法正很满意这个情况,于是趁夜闷头赶路,到接近天明的时候,抵达了汉江渡口河边。虽然一夜未睡,他却精神抖擞,坐船过河,到了南郑城外。
此时已经到了上午食时末刻,南城门早就打开,卖柴的农夫、做生意的小贩、购置生活品的百姓、出城游玩的士宦来来往往。城门口的兵丁懒洋洋地站岗,也没有搜查过往行人,打着哈欠背靠城墙假寐。
见到汉中丝毫没有防备的样子,法正微微点头,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刘备说服賨人投奔,又秘密夺取宕渠和汉昌,封锁了消息,别说一个苍蝇都飞不出汉昌,就算飞出去也没那么快传递。
一行几人进入城内,汉中非常兴盛,至少在曹操尽迁汉中百姓之前,南郑人口就已经突破了十万,根据史料记载,当时整个汉中郡的在册人口为十万户,总人口为四五十万左右。
因此南郑城十分繁华,各种操着关中、巴蜀、西凉乃至荆州口音的人穿梭期间。
“炊饼,新做的炊饼。”
“蒲桃,西域的蒲桃,好吃的蒲桃。”
“来点月牙浑饨勒。”
大街小巷,商贸发达,汉中北连关中,南通巴蜀,西结陇右,东近南阳。
因此就像江州一样,成为了南北贸易集散地,汇聚了各地民风。
这些年来虽然关中战乱不休,可汉中在张鲁的统治下还是比较稳定,所以大量关中难民逃至汉中,也给此地带来了文化和经济的交流。
法正一行人没有停留,一路找到了杨松的主簿府邸。
其实他跟杨松没什么交情,但他爷爷是关中名士,家就在扶风郿县,距离汉中很近,曾与孟达逃难巴蜀路过汉中的时候,因他爷爷的名声在汉中名士圈做客,见过杨松两面。
所以双方谈不上朋友。
不过正因为如此,法正也在那个时候知道了杨松极度贪财,于是有了对策。
此刻来到杨松府邸外,法正上前敲门。
片刻后杨家仆人开门,询问了情况,法正递上拜帖,回答故人来访,仆人就回去向杨松禀报。
杨松这个时候正在府邸内看一些文书,奴仆到中厅汇报道:“主人,门外来客了。”
“是谁啊?”
杨松头也没抬地问道。
奴仆小心翼翼地把拜帖递上去,说道:“他说他叫法正,字孝直。”
“法正?”
杨松连拜帖都懒得看,说道:“没听说过,就说我不在。”
“是。”
奴仆就准备离开。
杨松放下手中的公文,瞥见一旁拜帖,随手翻了一下,忽然皱起眉头,说道:“慢着。”
“主人。”
奴仆恭敬回头等待着杨松命令。
杨松抚摸着胡须,目光略微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法正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此刻,张卫领兵驻扎在沔阳,防止关中军阀趁着汉中空虚的时候夺取汉中,南郑城里就只有军司马李休,主簿杨松在。
李休只是个中下级军官,虽然掌管全城兵马,可杨松职务在他之上,因此实际上杨松成为了目前南郑县最高长官,控制了整个南郑县城。
在这种情况下,杨松的权力很大,每日来拜访他的人不计其数,听闻故人法正来拜访,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便以为又是个攀附权贵者,就想打发了。
但看到拜帖上法正自报家门,有他爷爷法真和他父亲法衍的名讳,杨松这才想起来,法正不就是目前刘璋手下的军议校尉吗?
刘璋手下的校尉,突然出现在汉中,这确实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不过杨松想到当初法正从关中逃难至汉中,自己与他见过几面,既然人家过来了,也不便拒之门外,于是说道:“让他进来。”
“是。”
奴仆就出去给法正开门。
杨松看着奴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倒要看看法正来跟他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法正进来了。
一进门,法正拱手向杨松笑道:“数年未见,杨公起居可好?”
“孝直啊,多谢关心,起居安好。”
杨松大笑道:“自从你去了巴蜀,我十分想念啊,来,快坐。”
“谢杨公。”
法正便走过去坐下。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杨松听到这声音,眼睛顿时直了。
作为极为贪财之人,这声音一听就是金银碰撞啊。
一时间杨松心潮澎湃。
不过他并未表现得太明显,连忙抚须平复心情,然后问道:“听闻孝直如今在刘益州手下为校尉,为何又来汉中啊。”
法正笑道:“回杨公,我是来保杨公荣华富贵,平步青云,同时也是来断绝张鲁后路的。”
“嗯?”
杨松脸色顿时变幻起来,不悦地看向法正道:“孝直这是何意?”
法正说道:“杨公知道左将军刘玄德否?”
“自然知道。”
杨松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此时在江州。”
“不。”
法正微微一笑:“他此时在汉中。”
“什么?”
杨松大惊失色道:“这不可能!”
“杨公有所不知,左将军已经得到了整个荆州,尽起大军十万征伐西川,欲取西南之地。张鲁虽然拉拢賨人,但左将军乃是朝廷亲封,开府仪同三司,因而愿意授予賨人官职、授予钱币粮草,令他们效力。”
法正笑着说道:“賨人穷困,杜濩、朴胡、袁约纷纷愿意归顺,一时踊跃十余万大军,现在已经夺下宕渠汉昌,兵进汉中,数日内就能到南郑城下。我与杨公也算有些交情,自知若大军到来,杨公恐不能幸免,因而向左将军自告奋勇,说服杨公。”
“这”
杨松一时犹豫,不知道法正所言是真是假。
法正见他面露迟疑,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又道:“杨公若是不信,可差人快马与我的随从赶去西沟,西沟目前驻扎了左将军部曲五千先锋,后方十余万大军便在路上,距离南郑不过数日。”
杨松沉吟片刻,忽然说道:“你就不怕我立即把你抓起来,然后派兵封锁米仓道吗?”
法正两手一摊,笑道:“西沟的重要性杨公是知道的,出了西沟,汉中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左将军部曲皆为精锐,据有利地形而守,即便杨公调集全汉中的兵马来,也不能攻破。一旦拖延数日,左将军十余万大军抵达,这汉中可就守不住了,届时杨公怕.”
杨松脸色大变。
因为法正说的是事实。
米仓道出入口就在西沟,从西沟出来,便是一马平川的汉中平原。
刘备军据守在这里,杨松如果不能把魏延部彻底消灭掉的话,等刘备主力抵达,十多万大军源源不断地涌入汉中,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毕竟成都距离汉中千里之遥,杨松不可能指望目前在成都的张鲁能够迅速驰援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要占据了西沟,法正就完全有恃无恐。
而法正见杨松脸色很难看,迟迟没有说话,便将桌案上的包袱解开,露出里面的金子,说道:“杨公,左将军对归顺于他的人向来都是从厚相待。七姓夷王领十万賨人大军归顺,左将军就赐了杜濩为巴西太守,朴胡为巴东太守。光赏赐的金银便有千斤,五铢钱上亿,这里是黄金五十斤,另有一百五十斤黄金,五百斤白银,因是不便携带,暂时放在西沟,若杨公愿意归顺,不仅这汉中太守的位置,还有这些金银”
杨松看到桌案上的金子,顿时呼吸急促,两眼放光。
东汉一斤约223克。
五十斤黄金实际为11公斤左右。
这笔钱别说在汉代,就算是在后世,那都是天文数字,价值好几百万了。
更别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另有一百五十斤黄金和五百斤白银,这令素来贪财的杨松差点没激动得背过去。
“此事.此事”
杨松喘着粗气,望着那桌案上沉甸甸的金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法正双手捧起黄金,笑着走到杨松桌案前,说道:“此事对于杨公来说甚易尔,杨公想想,即便公拒绝了,左将军十多万大军到汉中,无非是攻打城池,攻陷南郑,以左将军兵马,若西取阳平关,再驻兵定军山,封锁张鲁回汉中的道路,慢慢围攻汉中,杨公以为汉中能坚持多久?”
“额”
杨松双手忍不住想去摸金子。
法正把金子推到杨松面前,说道:“杨公再想想,不管汉中是守还是降,张鲁都必然被覆灭,为一个即将被打败的人赴死,这值得吗?若杨公归顺左将军,再劝服杨公的弟弟杨将军归顺,不仅是大功一件,而且还必得左将军重用,这才是上上之选啊。”
“孝直之言,甚为有理。”
杨松抚摸着金子,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激动地说道:“迎左将军入汉中,正合我心,此事,就依孝直的意思办。我们约定时日,待左将军大军抵达南郑城外,我便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法正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将双手笼在袖子里,退后两步,然后恭敬地弯腰拱手说道:“杨公明智!”
我是真喜欢法正,哈哈哈,因为我发现他的性格跟我上本书的主角陈暮一样,都是阴险狡诈的性格,我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