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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仗剑

    秦月楼并不会某种名为「消力」的古武术当中最为高深的技法之一,但是手中宝剑的材质却是具备了动能吸收这一特性的。

    换句话说,哪怕秦月楼从悬崖掉下,只要踩着剑落地,那么他本人并不会受到任何伤。

    因此妖化以后李坤海那看似势大力沉的攻击并没有对秦月楼造成太大的伤害,但秦月楼还是掉了下去,

    因为李坤海妖化以后的质量看起来很大,庞大的重量本就让这三楼的木质地板不堪重负,何况李坤海还高高跃起了呢?

    而在这掉落的一瞬间,李坤海也伸出了手想要抓住秦月楼,两只妖化以后的手爪也具备了兽化的因素,

    但是秦月楼一剑平砍,便将李坤海的两只臂膀齐跟截断,血泉飞溅,两只臂膀首先落地,发出了声响,

    秦月楼一个翻身,于半空当中回转了一圈,而后长剑直冲李坤海头颅砍去,

    李坤海躲闪不及,口中喷涌出了散发着异味的黑血,爆发出来的推力则是让李坤海躲过了这一剑,

    而李坤海也落在了二楼的地板上,亦是毫无阻碍的将二楼地板砸塌陷了下去,

    只是那黑血之柱分毫没有停息的意思,李坤海摇着头,追截着秦月楼半空当中的身形,

    但是秦月楼好似凌空虚渡,单脚发力,状若踩在了无形的空中楼阁当中,飞离黑血柱的范围,

    那并非是什么无形的空中楼阁,仅仅只是简单的剑意收摄空气,将空气密度提升,因此便有了借力的平台。

    因此只要秦月楼想,他可以在半空当中实现二段跳,甚至是无限二段跳,只要体力足够,他可以跳出大气层,

    而将空气密度适当增加,还可以实现浮空的特技。

    这比轻功什么的还要离谱。

    那么为什么秦月楼不用剑意暴力碾压李坤海呢?

    因为打扑克没必要一上来就王炸。

    实际上还是因为他对于己身仙剑道的理解,对于剑意的使用固然可以加深对于剑意的理解,但若是舍弃了剑术之变化,那何来领悟剑术之变,达成以气驭剑?

    他还是想全能发展的。

    因此他刻意不使用剑意直接轰杀,而是用心体悟着剑术之变。

    虽然是飞离了血柱的范围,可地板却也阻碍了秦月楼对于楼下李坤海的视线,

    虽然看不见,可秦月楼却也能感知到地板下的轰动。

    大小不一的凸起雨后春笋一般的将地板推高,紧随其后的,黑色的血柱粗细不同的从地下喷出。

    黑血柱看似密集,可是其中也有空隙足够让人穿插,

    秦月楼便闪身在黑血柱中闪转腾挪,但是下一刻,这些黑血柱便开始了无规则的移动,

    原本有迹可循的空隙现在开始了缩小或放大,在没有规律观察的情况下,秦月楼也没有选择以身法躲闪,藲夿尛裞網

    他仅仅只是举剑,于剑身上抚过剑指,一层濛濛的碧青光芒色泽剔透,似乎将长剑化为了品相极好的翡翠。

    这是斩妖之变化,

    说来惭愧,

    秦月楼以仙酿神通,剑痴神通,还有剑术变化奠定了仙剑道的基础,可是这斩妖之变化他反而到现在都未曾从中领悟出一星半点的剑意来。

    一切法术都可以化为剑意,何况这护道变化之术?

    以护道变化之术所开创的变化战体也算是一种对于变化之术的另类运用,

    但剑客秦月楼却并未对己身所有的变化之术有半点运用。

    所以他决定用用笨办法,那即是熟能生巧。

    所谓斩妖,斩的乃是诡秘妖异,甚至是无形之物

    ,可实际上这斩妖的上限极高,

    无形之物都可斩,何况有形之物?

    若碧青剔透翡翠一般的长剑轻飘飘挥动,一剑截断了面前的血柱,可剑势余威不减,似乎挥出了一道剑气一般,横斩而出将所有的黑血柱全都拦腰截断,

    而被截断的黑血柱虽然还像是在喷涌,可却远远达不到斩断前的高度,

    被斩断的黑血也在空中淋落,落下的黑血似乎有着某种未知的魔性,在将周遭的一切进行某种异变。

    这种异变在秦月楼的感知当中,便是一种疯狂或者无序的倾向,

    还未来得及细细感知,秦月楼只是取了一些黑血用作样本扔到了仓库当中,接着便纵身跃起,

    被黑血肆虐的二楼地板也终于坍塌,

    秦月楼便是在半空当中踩着被凝固的空气,观察着地板掉落所形成的废墟,

    只是,一只巨大的兽爪从那废墟当中伸出,

    很显然这是李坤海的爪子,看得出来他又变身了,

    兽爪胡乱的挥动,将这高楼的楼层承重柱扫断,于是构成的连锁反应开始了上演,这座李家的碉楼怕是要倒塌了。

    只是在倒塌的过程中,李坤海更加巨大化的体型开始从那废墟当中缓缓的站起,他似乎还没有适应当前的状态,因此显得动作并不协调,

    只不过这李坤海的脸上长出了额外的三只眼睛,排列分布的有些对称眼睛都在盯着秦月楼,本来被削掉的手臂也重新长了出来。

    「变得这么大么?」秦月楼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

    他虽然有心继续体悟一下剑术的变化,还想继续以这妖化的李坤海当做磨刀石,可是这并非是游戏,但倘若将这巨妖放出去的话,那这壽阳城只会是百姓遭难。

    因此秦月楼便也没在继续磨蹭下去了。

    炽白色的火焰覆盖在了长剑上,九灯阳火剑意的灼热之意也将空间都炙烤的扭曲了起来。

    提着剑柄,转而改换为二指夹住剑柄末端,稍微放松,长剑便剑尖倒落,直至李坤海的额心,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秦月楼分开了手指,

    命丛御剑与以意御剑也没有操控长剑有何多余的飞行角度,仅仅只是让飞剑落下的加速度变得更快罢了。

    炽白色的剑光一闪而逝,

    直直的洞穿了李坤海巨妖化以后的脑袋,

    血液并未飞溅,因为在落下的那一刻,洞穿的那一刻,九灯阳火剑意便将李坤海的创口灼烧成了一片焦炭。

    而残余的阳火剑意也在迅速的流窜于李坤海的身体内部,

    尽管李坤海的外表看似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秦月楼知道,李坤海的肉身内里已经被烤熟了。

    而后,这巨妖之身轰然崩散,焦炭如同粉末一样的铺在了地上,

    在这些漆黑的炭粉中,还有一具身体。

    秦月楼招了招手,插在地上的长剑也打着旋的回来,正正好好的回到了剑鞘当中。

    落下去以后,秦月楼看到了那地上的李坤海,

    只是此刻的李坤海恢复了人身,还尚有一丝神志,但是看起来也快命不久矣了,

    秦月楼蹬了一脚李坤海,让李坤海正面朝上。

    「说说吧,你为什么能变成这种鬼样子。」秦月楼蹲在了李坤海的身边,拨开了酒葫芦的木塞子,撒了点酒给李坤海吊命。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仇怨吧?」李坤海咳嗽了几声,虚弱的问着秦月楼。

    「哦,本来我们没什么仇怨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发那些信给领了钱的百姓。」秦

    月楼从衣襟当中取出了折起来的信件。

    秦月楼将信件展开,展示给李坤海看。

    信件上并没有什么长篇累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

    「拾金不昧。」秦月楼读了出来,「这钱,是他们本该有的,你这样是不是未免太过于贪心了?」

    「我贪心?他们不过只是一群屁···」李坤海开口道,鄙视无比。

    可秦月楼却用剑鞘挡住了李坤海的嘴,打断了李坤海的话。

    「你在···说什么屁话?你听听这是人该说的话么?还拾金不昧,真当这些钱是你们的了?」秦月楼蹲在了李坤海的身边,给自己灌了口酒,而后继续问道,

    「朝廷没有苛捐杂税,你们倒好,山高皇帝远便自己相当土皇帝,是想划个国中之国么?」

    「我可不是土皇帝,老东西才是。」李坤海继续咳嗽了几声说道,「我承认,你确实很厉害,但你再厉害也不是神仙,老东西所祭拜的,可是真神,那是赋予了我们力量的真神。」

    「真神?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即使是神我也杀给你看。」秦月楼冷哼了一声,而后继续说了起来,

    「赋予你们力量的真神,可这真是个好笑的事情,你看看你所拥有的力量,让你连人样都没有了,刚刚的你,纯粹只是一只怪物罢了。」

    「你是赢家,你说的当然都对,不过我很期待,当你真的遇见那真神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李坤海说着,便又嚣张的大笑了起来。

    李坤海笑着笑着,也没力气继续笑了,反而满脸平静。

    「接下来你是要怎么样?杀了我?还是什么?」

    秦月楼也笑了起来:「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那所谓的力量是怎么构成的,这样的能耐,除了你,赵家还有其他人有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我不用你亲口告诉我,说个笑话,其实我有六只耳朵,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接下来你想怎么上路?是受到百姓仰视的上路?还是默默无闻的上路?」

    ——

    太阳照常升起,它从古至今见证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或者新奇的,可是某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街道上。

    那是一根根的路灯。

    朝阳初升,映照这路灯越发明亮,一盏一盏的路灯,任劳任怨的将街道化作分甚至更多。

    同时朝阳也在照耀着那一根一根的麻绳,麻绳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

    路灯和麻绳似乎已经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城门上,

    麻绳挂着李坤海的尸体,钓着他的脖颈,李坤海死不瞑目的看着城门下那些百姓们的指指点点。

    将他垂吊在城门前的凶手自然无人知晓,但那位凶手此刻却站在人群当中,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其实他的尸体早就被发现了,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把他放下来。

    起早的小商贩们发现了李坤海的尸体,赶忙的跑到了衙门,衙门现在没有县令,所以也群龙无首,所以合计商量了一下,去找赵家人,再合计商量一下,得先跑来把那尸体给放下来才行。

    这李坤海的尸体没什么明显外伤,虽然被吊在麻绳上,垂在城门口,但好像还保持着先前那养尊处优的模样,

    但还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随着风晃悠摆荡,

    上了城门想把李坤海放下来,可是不论是什么人,都没法将那绳子解开,更别提砍断绳子,哪怕是靠近那根绳子,都会有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这当然放不下来了,

    要么来个大王爷,要么

    皇帝本人亲自来发话,否则李坤海下不去,

    但很显然,这山高皇帝远的,皇帝或者王爷哪怕是游山玩水也不会来到这里就是了。

    孟默看着麻绳,冲着赵二河摇了摇头。

    赵二河看着李坤海的尸体,心中亦是有所定计,假装父慈子孝,其他几个孩子也假装兄友弟恭,

    可实际上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赵二河与李坤海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这是可以变现为利益的一出好戏,于是赵二河满脸老泪纵横的说着啰嗦的屁话。

    「各位父老乡亲,坤海这孩子不知被什么歹人害了性命,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咱们,而现在,咱们的好县令没了,以前的县令,他们都是王八蛋、禽兽、畜生,但是这位王先林县令,他不是王八蛋,不是畜生,也不是禽兽,

    歹人值此之际祸害乡里,他还一夜之间弄了这么多东西用来嘲讽我们,可以想象,他不会就此收手,所以,只能暂且委屈坤海这孩子,让他时时刻刻督促着我们,这样才能不辜负这孩子死后为我们好的心意,也做一做警醒我们的钟,

    所以,我会率先出资,用以剿了这贼人,大家也请多多上心,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啊!

    您说是不是啊?少侠?!」

    赵二河话头一转,跳到了秦月楼的身上来,秦月楼一听,便也喊了起来。

    「没错没错,各位父老乡亲,大家稍安勿躁,请勿惊慌,在下观壽阳城海中妖气森森,估摸着是海中妖物来了此地作乱,大家放心,我会保住大家性命的,争取不让你们死掉,

    尤其是赵二河先生,老先生年纪大了指不准什么时候就驾鹤西去了,总不能人家安安稳稳的活了大半辈子,临了不能开开心心上路吧?

    我说这不合适,

    朋友们,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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