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晚几日再发回长安。”李元婴听到直扑滕州四个字,看向白灯照耀下随着秋风泛起涟漪的湖水,眼神比白灯还铮明瓦亮十倍,散漫地笑道。“洛阳与扬州的美人,拥有同等的知情权。”
一百单八美,任重而道远,某可以先聚齐二十四节气嘛~有某做靠山,没人敢在八百里水泊闹事。谁敢闹事炸毛,某就请他做鱼疗,不用太久,半日游足矣。
唐俭也看向了湖面,想到岚皋桥,想到西城依然在建码头,想到西城街两边的繁华热闹……难道滕王都是在为这里做准备?他若是同河间郡王(李孝恭)一般,后房歌姬舞女达一百余人,某岂不是误了吾家小七娘?
曲三娘听到洛阳和扬州的美人,滕王一直都是那个魔王,从未变过,是我想太多了……半低下头,手指轻抚琴弦,低声唱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萧若元只听了一句,便吹起箫来相合。曲调婉转如春水,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也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芯;更是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李元婴:“……”
难怪诗仙写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绝美诗句,月色下的曲三娘半低着头,很有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不知道曲五娘,又会是何等绝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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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诗人的爱情观如何,不做评价,诗写的是真的很美。比如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比如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又比如她还是一枝冷艳的白莲,斜靠着晓风,万种的玲珑;但我不是阳光,也不是露水,我有的只是些残破的呼吸……非资深海王,写不出来如此佳句。
不要说康桥诗人对人间四月天多么痴情不悔,不算他娶的那位原配和撬墙角成功的有夫之妇的名媛,红颜知己最少四五个。那个年代的男人,可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沉凤凰男……凤凰县人,真正的凤凰男,对张三小姐一见钟情之后,一封接一封写着情书,延绵不绝地表达着心中的倾慕。他以做张三小姐的奴隶为己任。他说,多数人愿意仆伏在君王的脚下做奴隶,但他只愿做张三小姐的奴隶,最终打动了张三小姐成婚。然后……然后高青子就像一颗流星,在沉凤凰生命的天空划过。
某的天空,可以多几颗流星,最好能形成流星雨。某曾观测过英仙座流星雨,还是三十八年一遇的七夕流星雨。英仙座流星雨与象限仪座流星雨、双子座流星雨并称为北半球三大流星雨,与另外两场发生在冬季不同,它出现在夏季,观测条件相对来说舒适很多……年少轻狂时的爱情,随风而去就好,千万别当真。
“王爷,长安信笺。”春桃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声音微微有些别扭,打断了李元婴的无限遐思。
李元婴微皱着眉头接过信笺,看到上面的内容,直接从躺椅上蹦了起来,怒道:“十五兄做事不靠谱也就罢了,怎么十三兄做事,也如此没有章法?”
与此同时,立政殿西偏殿,李世民也在暴怒中吼道:“某知道老十五做事不靠谱,才让你带着兕子去西市,结果你做事更没有章法!”
某和政事堂确实商量过要取消宵禁,然后拆除坊墙,可……那要一步步走,长安不是西城,不论是占地面积,还是人口数和人员的复杂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民安署刚布局完不过三日,火油二轮车和三轮车才刚做完极端条件下的试验,自家闺女就将西市的坊墙给拆了……你先拆东市或者亲仁坊又或者延康坊的坊墙,某都没意见,为什么偏偏要先拆西市呢?
李元懿老实得像只鹌鹑般站在一旁,欲哭无泪:某……某怎么知道软糯可爱的小兕子,会拆西市的坊墙啊?她乖巧软萌地说想要四处逛逛,某除了同意还能做什么?
李凤:“……”
某做事什么时候不靠谱过?二兄,你怎么能和幼弟那个竖子一样,凭空污人清白!
至于惹出乱子的晋阳公主,正在滕王府和公孙白、孙思邈、韦归藏一起享用鲜美的黄河鲤。晋王李治当然也在滕王府,因为李世民非常亲切地拜托孙思邈,去滕州时带上他们两个,然后更加亲切地带走了郑王李元懿和虢王李凤。
“躲到滕王府?你们怎么不干脆去曲江池坐船离开长安!”李世民继续单方面暴怒输出,冷笑加嘲讽道。“那竖子十一岁,你们也才十一岁吗?明日都给吾滚到献陵去,无诏不得离开!”
统统去献陵反省,让阿耶因为太过想念,半夜给他们托个梦;或者让他们将阿耶闹的不得安生,半夜给他们托个梦。不要在某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要和他们这群竖子掰扯什么叫轻重缓急,什么叫家国天下!
“阿兄,你让我们去献陵,我没意见,但你不能将兕子和雉奴送到滕州,兕子才七岁!”李凤握了三次拳头,一咬牙挺身而出,为了软糯的小可爱,某宁可挨上一顿荆条,也不能让她以近似被流放的状态,离开长安!
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兕子之所以会拆家,都是那竖子教歪的,某为什么不能将人送到他那?”
刚送完近三万斤鱼虾蟹,又送来两万余斤黄河鲤,竖子将整个长安当成帮他卖鱼的鱼肆……谁知道哪天又会送来什么奇奇怪怪的鱼鳖虾蟹?再说,他一定会嫌弃滕州府衙窄小,让兕子去帮他拆房子,腊月一起回来过元正,顺便大婚,很完美。
李凤:“……”
兕子,十五叔尽力了,奈何你阿耶气势太彪悍,某顶不住!
“阿兄,不是我不想去献陵,而是玄路的修建,我们总要帮忙盯下,幼弟那里人手不足……我们可以边修路边反省。”李元懿咽了下口水,小声说道。
去守陵,还无诏不得离开……某是想赖在长安半年到一年,可那和守陵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在郑王府,某可以吟诗作画赏歌舞,去献陵,肉都不能吃,某不想再重复守孝期的日子。
李世民拿起书桉下的荆条,以远超出一个微胖壮汉的灵活度,抽打两位竖子,边打边训道:“你们两个竖子,现在想起自己是阿叔、阿兄了?早作甚去了!让你们去献陵,才想起来要修路!吾每日忙得起五更睡三更,恨不能一日二十四时辰,你们呢?几斤活鱼就被幼弟忽悠得离开滕州,气煞吾也!”
李凤:“……”
某没提要修路啊!为什么每次受牵连的都是某?
李元懿:“……”
某想去盯着修路,不也是帮你分担吗?还有,幼弟没有忽悠我们,我们是自觉自愿送活鱼回长安,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不是几斤活鱼,算上卖给洛阳的鱼,整整三万余斤呢!
刚来到西偏殿门口的李元礼,进退两难……
“陛下,徐王来了。”张阿难非常尽职地提醒道。
滕王离开长安后,陛下好久没有如此大幅度地运动过,侍御医说陛下最近看奏疏的时间过久,应该适当运动舒展筋骨。
李元礼硬着头皮走进来,叉手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兄,黄河鲤已经发卖完毕,明日某就可以带着白叠子返回滕州。”
某不会提孙公和兕子、雉奴,以免二兄更加暴怒,他一定没想如此迅速地将他们送往滕州,兕子绝对是故意拆西市坊墙滴。二兄如此暴怒,就因为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世民脸不红气不喘地收起荆条,澹然地坐回矮榻上,温声说道:“你过完中秋再回去,还有,让你们的王妃和孺人回长安,云鹤府造出来的蒸汽车和蒸汽船周转太快,户部令史不足用,让她们回来帮忙半年到一年。”
长公主、公主和县主能提供的帮助,效果很明显,但是人员依然不足用。伴读和贵女以及外命妇已经加入,结果竖子送鱼回来,忙上加忙不说,兕子又炸掉了坊墙……某太难了!
背过声律启蒙的人,学习算经速度快上许多,只是,再快也要一年才能担任民安署属官,担任书令史至少要三年,而令史,最少要五年的时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诚不欺我!
“阿兄,可以在道路署名权上附加一条。”李元礼坐到矮榻上,轻声建言道。大唐的官员,尤其长安的官员,数量远远低于前朝,而东西两市外加曲江池漕运的货量,又远远超过前朝。由于修建通往瓜州的道路,进展迅速,胡商的货物运输速度也比原来快了许多,通关文牒的校验,也需要大量人手。
李世民抬起手揉着眉心,三分无奈七分疲惫地说道:“道路署名权不能附加条件,那样会影响署名权的竞买热度。”
最主要的是,会影响他们手里的小钱钱进入国库。通关文牒目前好解决,老bing可以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