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取下澹黄色的小粒,李世民忍笑说道:“晋阳,再美味也不用请你的小脸一起品尝,让牡丹切成小块再用。”不是在立政殿西偏殿,只有自己家人,魏徵、杨师道和宇文士及等人也在,虽然……但是……为小兕子挑选驸马都尉,该开始着手安排了。
若不是为了多留小兕子几年,某也不会同意那竖子继续在外嘎悠,阿叔还未大婚,从子从女的婚事自然需要往后拖延。
不用担心选不到好的小郎君,公主还未挑选夫婿,别家的闺女自然也不能选。
不要提山东士族,某可不舍得让小兕子去受他们搓磨,家里的规矩比某的内宫还多,一个王珪就够某头疼了,不需要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否啦~”晋阳公主直接摇头拒绝道,
“阿耶,你也尝试一下,啃食才能更好地享用到玉米的美味。”小阿叔从不会骗某,阿耶……偶尔会欺骗小女郎,某当然选择相信小阿叔!
李世民拿起玉米来,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外加送给李元婴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竖子,你给某等着,某会抓住你的小辫子滴!
将牡丹刚刚考烤好的黑胡椒牛排切成小块,李元婴非常大度地先分给李世民,然后分给晋阳公主和李治,温声细语地慢悠悠说道:“晋阳,体验一回便好,剩下的让牡丹切成小块,你的小脸此时和雪奴极其相似。”两边的腮上均有澹黄色的小颗粒,可爱固然可爱,却不适合让外人看了去,身为公主,面对外臣还是需要优雅一点点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今晚的宵夜有烤玉米~”原本看到琉璃鉴里的模样,情绪有些低落的晋阳公主,眼神瞬间明亮依旧,很小声地说道:“我要吃阿叔烤哒~”
“诺诺。”李元婴擦干净手后轻揉晋阳公主的头,宠溺地笑道。
“小兕子有所求,某敢不从命?”三年后小兕子便十四岁了,不好再摸头……要不要顺路带着她一起南行呢?
袁天罡曾说过,她眉间早夭之象早已消散,风光霁月之后,自然享人间富贵,长乐未央。
谁说烟花易冷?明明昭示着种花家的繁华无极。
“忒犬了。”李世民更加嫌弃地说道。
“那是某的闺女,想要……什么,某自然会满足她的愿望。”不好当着兕子的面直白地说,想要闺女自个生去。
竖子的话某认为还是有些道理的,女子成婚太早,生子太早,对身体会有损伤。
如今大唐处处用人,延后婚期,有利于贵女有更多时间,为各部各有司衙门做事。
不要说婚后依然可以做事,三年抱俩的情况之下,哪有时间去衙门做事?
晋阳公主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阿耶做的烤肉,也不是说不好吃,只是和小阿叔做的比起来,呃呃呃,我站小阿叔那边。
李世民看到了晋阳公主的小动作,又抬腿踢了李元婴一脚:那是我闺女!
轻轻叹了口气,李元婴将盘子里的牛排都给了李世民,三分无奈七分欠揍地压低声音说道:“阿兄,你想吃就直接说,我又不会不给你,何必总是踢我呢?若是留下个小伤小痛,岂不又让起居郎为难?对了,这位起居郎叫什么名字?模样不错,比褚少监俊朗。”事实证明,云鹤府少监比起居郎更适合褚遂良,也将他与长孙无忌脱离开来,没有了沆瀣一气的机会。
权臣历来属于高风险职业,要么如曹丞相和司马宣王那般能做够铺垫,让后代取而代之,效彷找到钓鱼老的文王;要么如周公旦那般,干脆利落地还政于王……应该也与致政三年之后病终有关。
剩下的人,再怎么权倾一时,结局都很惨然。劳瘁而死的张首辅,一条鞭法为王朝续命,逝后第四天便开始被清算,抄家、削秩、夺书和以罪状示天下,险遭开棺鞭尸不说,家属或饿死或流放,迫于舆论的压力才中止进一步的迫害。
“上官仪,进士出身。”李世民磨着后牙,压低声音说道。
“你不许再欺负人,他可没有褚遂良那么好说话。”绮错婉媚的文风,很适合书写诏书,尤其是给番邦的诏书,云山雾罩到某看着都很费劲,深刻怀疑他真的有为求避祸,自行披剃为僧吗?
李元婴嘴角微不可见地撇了下,某对他不感兴趣,只可惜他的孙女还没出生,那位称量天下士的巾帼宰相,等她初长成之时,某已经……相差三十六岁,某对一树梨花压海棠不感兴趣。
若上官仪还是和原来历史线那般作死,也许可以将她要到滕王府,让骆宾王做她的老师,依旧以诗词文章称量天下士。
将另一块牛排切好后,分给晋阳公主和李治,叉起一块来品尝,牡丹不止刀工愈发的娴熟,火候的掌控也愈加完美,可为人师矣。
又叉起一块来,散漫地笑道:“阿兄,起居郎记录你的事情又不记录我的,我想欺负人也师出无名呀。褚少监若飞鸟依人,我只是喜欢和他玩笑几句而已,从未动过拳脚,你不能污我清白。”只是褚小鸟没有安小鸟那么心机深沉,动不动就容易上头,面红耳赤地争辩他那些所谓的道理,与某无关。
李世民:“……”若不是担心那些山东士族的胡说八道,某位竖子可以再在外面多待几年,以免回到长安祸乱朝堂,闹得鸡飞犬跳猴上树……某很好奇海那边的原住民,怎么受得了他的闹腾?
“滕王,海那边金矿多吗?”杨师道犹豫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不是他贪财,而是倭……留王大都护府和颐州出产的黄金和白银忒多,还有兴安那里的黑水两岸,那真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它,它不是多不多的问题。”李元婴咽下口中的牛排,想到后世金矿被发现后,美丽国那种沸腾的场面,旧某山几乎所有的企业停止了营业,海员把船只抛弃在了海湾,士兵离开了营房,仆人离开了主人,没用多久,农民典押田宅,拓荒者抛弃荒地,工人扔下工具,公务员离开写字台,甚至连传教士也离开了布道所。
“它是相当滴多的问题。”杨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