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两岸的试探
第1集团军作为从扬州撤回的兵马,已经被赋予了先锋军团的称号,以大兵团为先锋部队当是首次。
司令长官翁林志奉命将部队全部移驻镇江重镇丹徒城,并在城中设立了临时司令部。
“翁司令...”
一封公文递交到翁林志的手中,在一众参谋的关注下打开了公文。
“参谋本部发来的命令,命我部对运河对岸的鞑子军队展开试探性进攻。”
翁林志将公文交给一众参谋之后,在地图上仔细观察起来,随后便道:“补充的火炮可有就位?”
“回司令,新增三十门野战炮已经就位...”
“司令,不知道军委会是什么命令。”
军委会的委员长是皇帝,军委会的命令也就是皇帝的命令,翁林志摇头:“眼下陛下并没有指令发来,参谋本部来的公文是第一封。”
“传令...”
立正的皮靴碰撞声异常的清晰。
“命军团直属炮营对江北运河口子展开炮击。”
“是...”
扬州运河出口距离丹徒仅四里,而扬中沙洲的最西端距离运河口仅三里不到,以P1野战炮的射程足以覆盖运河口。
试探性炮击从下午一直到傍晚,直到康率的传令兵进入司令部。
“司令,我部奉命对运河口的建奴兵营展开炮击,不曾想对岸也对我炮兵阵地开炮。”
“看来建奴早有准备。”
翁林志敲着沙盘,然后道:“速速给五军都督府发文,将情况告知,请示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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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清军大营
当鲍承先骑马进入大营之时,映入眼帘的尽是爆炸之后的坑洼以及被摧毁的营帐,伤兵与尸体都摆在大营外。
“鲍大人...”
大营都统哭丧着:“明军在扬中沙洲对我大营开炮,我部展开还击...”
啪...
马鞭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周边,那都统脸上一条血痕异常的醒目。
鲍承先冷着脸盯着身后的人:“可有禀告驸马?”
“已经去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驸马李永芳乃是扬州汉军统领,贝勒岳托乃是实际领导人,而鲍承先却是李永芳的直系下属,此次明军炮击自己这边的大营,意图却是很明显了。
“传令下去,炮营立刻组织起来,入夜之后,炮击扬中沙洲的明军炮阵。”
“喳...”
李永芳与岳托站在地图边,听着鲍承先的汇报,随后李永芳开口:“贝子,你以为如何?”
岳托乃是代善的长子,代善的行营在淮安,高邮内十五万汉军旗的兵马和一万满洲骑兵都归岳托管辖。
“驸马,明狗会不会渡江偷袭?”
李永芳侧目看过去:“长江防线固若金汤,适合渡江的七个渡口都有咱们的重兵把守,若是明狗要渡江偷袭或许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的战船呢?”
李永芳被岳托问的一愣,然后喃喃道:“战船的目标很大,动用战船就不是偷袭了,更何况赵天临的船队就在海州,在明狗的船队没有进入长江的情况下,水师对垒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岳托看向李永芳,然后转身盯着大营外:“明狗向来狡诈,陈操那厮在朝鲜行事就骗了我大清,既然他们撕破议和协定率先对我大清展开进攻,那么就不能怪本贝子心狠了。”
说着便看向了李永芳:“驸马,你且回去准备,鲍承先,你部今夜在对明狗炮阵炮击之后,趁夜渡江进入扬州沙洲,先一步占领沙洲,驸马麾下明日一早从七个渡口分批次渡江。”
李永芳大惊:“贝勒,慎重,咱们严防渡口,明军何尝不是?”
岳托冷笑:“谁说七个渡口都是主力?七个渡口都是疑兵,鲍承先那一路才是主力。”
鲍承先神色肃穆的单膝跪下去:“谢贝勒赏恩,敢问贝勒,末将打下扬州沙洲之后,是从哪里登陆。”
岳托手一指:“北固山,在那里建立大营,稳住阵脚之后,待明狗援军往你那边去,本贝勒便亲自率军横渡大江。”
“喳...”
...
“新建各集团军可有就位?”
面对陈操的询问,徐孚远回答:“第2、第3、第4三个集团军已经全部整训就位,并从青浦的训练场陆续开拔而来,王孝杰所部聚集在高资镇,只待陛下一声令下,我军便可从七个渡口渡江。”
赵信的脚步有些焦急,进入武英殿之后便抱拳:“皇爷,丹徒急报,建奴军于昨夜炮击扬州沙洲51师炮兵阵地,并且连夜渡江,沙洲内仅有51师所属炮兵三个营,被建奴偷袭之后便撤离阵地,51师随后对沙洲展开了争夺,在毁掉了十几门野战炮之后被迫后撤,现在建奴登陆部队已经在南岸登陆,并且往北固山方向前进。”
陈操并有发火,这只是战略问题,并不会伤大雅,况且现在作为帝王,动不动发怒也会有损形象:“现在呢?”
“探子回来之前,51师所部已经开拔追击去了,另外,丹徒七个渡口都有建奴试图进攻,被沿岸守备部队击退。”
陈操眉头一紧,然后看向了黄淳耀:“蕴生,你以为?”
黄淳耀摸着已经蓄起来的小胡子:“陛下,臣以为建奴是要以登陆的军队为诱饵,吸引我军追击围剿,然后趁势突袭七个渡口。”
“臣附议。”徐孚远抱拳。
陈操也有这个想法,便点头:“登陆之敌就让康率负责,毕竟是他的防区,传令给翁林志,让他严防渡口,绝对不能给建奴机会,另外,让他负责掩护神武军右翼。”
说着便看向赵信:“立刻派人去通知王孝杰,命神武军于明日辰时开始,启动渡江作战计划。”
“是...”
陈操刚刚结束武英殿的会议,便有太监来报洪承畴求见。
乾清宫内,陈操看着风尘仆仆的洪承畴大笑道:“承畴啊,蜀中一行可是赚够了?”
洪承畴不好意思的笑道:“陛下切莫取笑臣了,臣不负陛下嘱托,已经完成了陛下的命令,连夜回京也是恭贺陛下登基。”
“你有心了,”陈操按着桌面:“大部队都还在江西境内,况且现在对清军作战也暂时用不到神策军,毕竟你带着他们打了一年多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洪承畴一听立马不干了:“陛下是嫌弃臣老了?”
陈操哈哈一笑:“你想多了,兵员不足的情况下,神策军的用处还很大,只是现在渡江作战还用不到你们。”
洪承畴的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是?”
“洛阳已经落入清军手里,还有陕西等地,神策军辗转多地,已经熟悉了内地作战,你的任务还很重。”
洪承畴拱手:“只要陛下不嫌弃臣,臣这身子骨也愿意为大明朝埋进去。”
“哈哈哈,对了,川地的那些个宗藩如何了?”
说到正事,洪承畴立马严谨起来:“臣有罪,没能生擒叛王朱至澍,请陛下责罚。”
朱至澍会在青羊宫内自焚,便是陈操自己都不信,不过他还是感慨手下的人能有这般眼力劲还是很不错的。
“朱家藩王之中识时务的人还是有的,这里只有咱们君臣在此,蜀王封地数百年,财富人望在四川之内比朝廷的威信还要大,我倒是听说成都一府都是蜀王产业,你以为呢?”
洪承畴点头:“陛下圣明,不过臣入川之后才知道,不止成都一府,基本上整个四川都在蜀王府的控制之中,朱至澍能扯大旗对抗朝廷兵马也正是因为如此。”
“其余宗藩呢?”
洪承畴这才正声:“都在押解之中,陛下,臣以为这些人流放最好。”
“你倒是眼光独到,京中正有一批江西湖广的叛王及家眷都在,我与宗人府已经商议过了,将他们全部贬为庶民,然后分批迁往琉球。”
“陛下圣明...臣听说陛下以桂藩为宗人府宗正?”
陈操端起茶杯:“怎么,朱常瀛有什么坏事我不知道的?”
“不敢...”洪承畴低头:“臣只是以为陛下若是要以朱家人为宗正办事的话,年纪大一点的或许好说话一些。”
“你倒是想的到,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询问了一番,仅有唐王可以胜任,只是他以年纪大了推脱,朱聿键比朱常瀛还要年轻,思来想去,只有让朱常瀛来,再者,他好歹是万历的第七子,从辈分上来讲,也说的上话;
行了,舟车劳顿,你且回去休息,等后面再安排你。”
“臣告退...”
洪承畴前脚一走,后脚就有宫女前来禀告慈宁宫张皇后请见。
张嫣难得请见一次,所以陈操便在东暖阁内坐定,屋内仅有他们两个人。
“皇嫂难得来一次,可是有什么事情?”
张嫣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陛下,臣妾...我,是周妹妹的事情。”
陈操眉头轻微皱起,然后才想起安排完处理朱慈烺的事情后便没有告诉她:“皇嫂难得来找我,确也是为了周氏的事情,难道皇嫂没有为了自己想一想?”
“啊?”
张嫣慌乱无措,陈操趁此站起身走过去,一把便抓住了张嫣的小手:“自天启年初次见到皇嫂时,便被皇嫂的美貌所吸引,彼时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入不得皇嫂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