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真的印象里,里正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比如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之类。
可没想到,眼前这位里正却特别年轻,看着三十岁都不到的样子。
此人面皮白净,穿着崭新的深灰色锦缎长袍,头戴财主帽,看上去更像一位公子哥。
在里正后面,还跟着一个个头很高,背有点儿弓,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此人叫做李谦,正是死者孟少君的女婿。
他虽然也穿着缎子长袍,可成色与质地都与里正差了太多,看着特别落魄邋遢。
此刻,里正与李谦带着一帮壮小伙子,将一男一女押到了孟少君家的院子之中。
男的同样嘴歪眼斜,面貌丑陋,脚还是跛脚,走路摇晃。
女人却是长得面容姣好,没有任何残疾。
这一男一女均是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的是单薄睡衣,似乎是在睡梦中被人抓过来的。
此刻,二人惊恐万状,男的想要挣扎,却被押解的壮小伙子们按倒在地。
“不是啊,不是我们,你们欺负人,呜呜……”女人吓得哭泣,大声争辩之间,同样被壮小伙子们按倒。
“嗯?”
然而,进入院子之后,里正一眼看到徐真三人,其中还包括一位长得异常漂亮的女道姑,他不由得大为惊奇意外,急忙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智才啊,”之前带路的老人急忙介绍道,“这三位都是天雄镖局的镖师,刚才路过咱们村,刚好撞见这桩惨事,便进来查看一下啊!”
药场村大部分人姓孟,里正便叫做孟智才。
“查看?”里正孟智才眼珠一瞪,“他们查看个屁!天雄镖局不是走镖的吗?又不是衙门官差?
“再说了,”他上下打量着李婵儿,“镖局里怎么还有道姑?”
“是啊,莫不是假的吧?”后面的李谦一指徐真三人,叫嚣道,“说不定,他们都是杀人犯的帮凶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壮小伙们纷纷抄起锄头,对准徐真三人。
“不不不,不会错的,”老人却极力解释,“他们有天雄镖局的镖旗,错不了的。”
“滚蛋,”谁知,里正孟智才毫不客气地将老人推开,然后指着徐真三人说道,“是不是天雄镖局的他们说了不算,先抓起来审审再说,抓错了我负责!”
“你看,怎么着?”这时,同行镖师在徐真身后埋怨,“这算哪门子破事,这就是典型的无事生非!”
本来,这位镖师应该站出来,把镖旗给对方看看。
但由于心里窝火,他只是在后面絮叨,根本没有站出来解释的意思。
看到此状,孟智才更加来劲,冲小伙子们下令道:“看见了吗?摆明就是冒牌货,都给我上,把他们拿下,一并审问清楚!”
小伙子们得令后,纷纷举着锄头上前,想要先吓唬吓唬徐真三人,然后再将三人控制。
结果,他们刚扑过来,李婵儿便已经动了手!
但见冰山玉姐箭步上前,将手中拂尘潇洒飘逸地轻轻一甩,那些壮小伙子们手里的锄头,便应声断为两截!
当当当……
锄头纷纷坠落,当当作响。
而就在李婵儿动手的一瞬间,后面的镖师也没闲着,他弯弓搭箭,一箭飞出,将孟智才的财主帽射飞,笃地钉在后面的影壁墙上!
嚯……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众人个个好似见鬼一般,脸上全都露出莫大恐怖。
甚至,有几个人支撑不住,竟是吓得跪在地上。
射向孟智才的那一箭,虽然箭若惊鸿,百步穿杨,但毕竟还属于人间所见。
可是,女道姑手里拿的,却只是一把普通的拂尘啊!
拂尘的头部都是动物鬃毛,谁见过甩动一堆毛毛,就能把锄头断为两截的?
不过,村民们看不出来,但徐真还是能够猜到几分。
其实真正砍断锄头的并不是拂尘,而是藏在李婵儿袖内的峨眉刺,只是她动作太快,谁也看不出来。
但饶是如此,也绝非常人所及,李婵儿的武功登峰造极,可见一斑。
“啊!?”孟智才一摸头顶,登时吓得面无血色。
如果人家稍稍往下几分,自己早已没命。
显而易见,拥有这般身手,足以证明对方确实是天雄镖局的人,这可比什么镖旗要管用得多。
“如果我们真是帮凶,”李婵儿冷冷说道,“杀伱全村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杀气毕露,吓得壮小伙子们赶紧丢掉锄头,退到里正身后。
“眼拙,眼拙了,”孟智才变脸极快,赶紧拱手作揖,鞠躬施礼,“小的有眼无珠,还望三位英雄担待则个。
“你们也看到了,今晚我村子出了大事,人人惶恐失措,所以才会冒犯三位英雄,见谅,见谅……”
“这样……这样也好。”后面的李谦亦是赶紧改口,“有三位英雄在此,也好帮我们做个见证,免得将来官府来了,说我们是欺负人,诬陷他们!”
说着,李谦看向正中央跪倒的那一男一女。
这俩人,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杀人犯。
“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啊,”女子再次哭诉申辩,“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的也赶紧跟着附和,只可惜他的面瘫比较严重,连说话都吐字不清。
“人赃并获,还敢狡辩,”孟智才喝道,“还不快快把你们毒死少君姑姑的罪行如实招来,更待何时?”
“这……”李婵儿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女侠,”孟智才赶紧回答,“就是这两个人毒死了我少君姑姑,我们已经从他们家搜到了砒霜,你们看……”
说话间,后面有人将一包东西放在地上,里面裹着白色药粉,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砒霜。
“这里面还掺杂着一些蓝色颗粒,”孟智才说道,“应该是某些能增强毒性的东西吧?”
“不……不……我们从来,从来没见过啊!”女人赶紧否认,“我们从来没有买过砒霜,这是……这是有人陷害我们!”
啪!
结果,那李谦上去扇了女人一巴掌,愤怒喝道:
“毒妇,还敢嘴硬,你们睁眼看看,我岳母,我的妻儿,我们一家老小都被你害死啦!我的娘啊,我的妻啊,我的儿啊……你们死得好惨呐……呜呜呜……”
李谦哭得很干,几乎没有眼泪,让人听着异常别扭。
“真特么乱腾,”镖师再也忍受不住,当即催促道,“大小姐,咱们还是快走吧!既然已经找到凶手,就更没咱们什么事了!”
“不,”谁知,徐真慢慢摇头说道,“这案子根本不对!”
“哦?”徐真的话,再次激起李婵儿的好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