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还能为什么!”同行出使的副使即墨大夫心底吐槽。
齐国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作为君王后少数几个能托孤的大臣,即墨大夫会不知道?
后胜是君王后唯一的亲弟弟,自然是宠溺有加,尤其是君王后无法回莒城省亲,对这亲情是无比的重视,否则就凭后胜那点才干能坐得稳齐相的位置?
而在后胜和田单后人合力开发夜邑盐场的时候,整个王室其实也都知道,但是因为君王后的存在,所有人虽然眼馋,但是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敢伸手。
君王后也希望后胜能成事,能成为入庙级别的盐君,这样她也能向家族有所交代,也能保证家族后代的繁荣。
可是后胜太不成器了,硬生生的将入庙资格给拒之门外。
消息传出的时候,君王后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可惜没有任何的办法,后胜终究是君王后的亲弟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给他擦屁股,也才能保下一个采盐君的封号。
恰好,现在的名家为了入庙,几乎全员疯魔了。
可是,一旦失去了对盐价的掌控,诸侯的刺客可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忌惮了,到那时,哪怕是君王后也保不住他。
只是即墨大夫并不打算将此事向君王后汇报。
懂了盐商的利益和根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君王后,因为他掌控着夜邑盐场,掌控着盐价。
贵族?百家?
不是!
齐国的腐败,后胜就是最大的腐败头子。
这个时代的盐商背后站着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连儒家的大儒家主们都敢一对一盯梢,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呢?
“三王子城?”收回了心思,即墨大夫打量着这座突然崛起的草原上的雄城,才发现这座都城的名字如今却是被一条长长的黑色锦布遮挡,只在风吹拂掀起了一角的时候能够隐约看到它新的名字。
那是要受天下黎民苍生世代供奉的神位啊!
可是这是名家啊,难道名家也发现了某一处适合晒盐的盐场?
这个可能性并不低,华夏海岸线那么长,得天独厚的地方也绝不只是夜邑,名家号称显学之下无敌,显学之上一换一的大家,能找到与夜邑相媲美的地方并非不可能!
而且,名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名声有名声,只要找到能够与夜邑相媲美的地方,取代后胜的地位并非不可能。
“并州王城也要改名了啊!”即墨叹了口气。
“后胜死定了!”即墨心底暗道,看着还在傻笑的后胜,嘲讽的摇了摇头。
若是后胜不瞎搞,正常去做,社稷神庙之中也将多出一位盐君的神位!
“王城之下的那几面旗帜就是如今并州所有军团的旗帜?”即墨好奇地问着前来迎接的并州外相府典客和将军。
真正疯狂起来的百家是极其可怕的。
作为齐国少数的有志之士,即墨大夫做梦都想让后胜死!
大军出征祭祀武庙、官员到任入职祭祀先贤文庙,也属于中祭。
只是如今中祭更多的是祭祀武庙,文庙被承认的并不多,也就是儒家那些士子会祭祀文庙,祭祀孔子等先贤。
“即墨初到并州王城,还请将军、大人解惑!”即墨看得出来,众人的自豪不是作伪,那是他在齐国齐人身上看不到的自信和自豪。
结果就这么硬生生的让后胜给砸了,君王后没把后胜剐了都是看在是自己亲弟弟的份上了。
站在盐商背后的是各国诸侯啊!
要没有君王后在后边给后胜撑着,秦国的罗网、燕赵的游侠儿、韩魏的刺客团、楚国的巫祭全都会找上门来。
只是即墨也没能看清风吹起后的真名。
三王子城这个名字已经承受不住并州王城之威了,所以更名是必然的。
即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后胜了,羡慕有,嘲讽也有,只能说是怨其不争,哀其不怒!
只是即墨更疑惑的是,名家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尤其是后胜将各国盐商得罪了个遍,只要名家能拿出价格更低,质量更高的精盐,打破夜邑对盐价的垄断,这些诸侯盐商将会瞬间倒戈,将后胜彻底踩死!
因此,即墨什么都没去做,也什么都没管,静静的看着后胜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
那时候,后胜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真以为入庙资格是那么容易好拿的?
这时代祭祀总体来说分三种,一是诸侯祭祀先祖宗庙,这是小祭;二是祭祀山川河流、天地神祇,这是大祭;还有一种是祭祀先贤社稷之神,此为中祭。
“是的,那是我并州的荣耀!”典客卿也是自豪的望着那几面旗帜。
羽林将军骄傲的说着,却又遗憾的说着。
后胜要入的不属于文武之庙,而是上至诸侯,下至黎民百姓都会祭祀的社稷神庙啊,祭祀的是神农、后稷这些对天下有着卓越贡献的文明之主啊。
至于名家怎么做,即墨大夫也不会让人去查,甚至他还会想办法帮着名家保密!
若没有君王后在背后擦屁股,后胜别说封君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毕竟因为采盐一事,后胜将整个天下的盐商全都得罪了個遍。
名家自然也知道他们取代了后胜之后,后胜的下场是什么,但是那关他名家什么事?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怪得了谁?
“不是,那是我们并州的荣耀!”为首的将军自豪的说着。
思索许久之后,即墨猜到了一个可能,名家要取而代之!
只是即墨疑惑的是,整个天下难道还能有能与夜邑相比的盐场?
要知道夜邑盐场的原料来源于海水,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
别说是后胜了,就算是齐国阻拦,他们能怂恿诸侯先把齐国灭了!
“黑色的狼旗是当年匈奴头曼单于时匈奴的王旗,白色的那面是楼烦王旗、青色两面是澹林和林胡的王旗,都是君上亲手缴获的草原王族部落的王旗。”
“只可惜这一次,我们没能带回属于东胡的那面赤色白鹿王旗!”
东胡大战,他们多希望在王城之下再添一面王旗,可惜东胡王太苟了,不然他们相信在君上的率领下,东胡不跑,他们也能夺下东胡的白鹿王旗。
“不是王旗,没有资格被挂在城墙上!”典客卿也笑着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