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如此大规模的地形战场，那并州才是最欢喜的。
蒙恬大军自南而北，逆流而上，从弱水下游朝着上游的居延泽而行。
中军则是自东向西，牵制住大月氏和浑邪王的大军，逐步蚕食着居延三泽的最后一块沼泽。
“这已经是我们目前发现的最北的一条大泽了，会不会就是夸父逐日时的那一句，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蒙恬突然想到。
这是出自道家典籍《列子·汤问》中的一个神话故事，完整版这是出自《山海经·海外北经》。
“想知道所谓的大泽是不是指的的弱水，其实很简单啊，试试这里能不能种桃树就好了。”
蒙毅同样笑着说道。
他们会有此疑问，起因是一个草原士兵问他们，中原是否曾有过入侵他国的历史。
这也是不少中原士子的疑问。
主要原因就是，要师出有名。
若只是为了救回骆兵和六千血骑，他们救完人，就应该班师回朝了，而不是占领阿拉善高原。
这也是整个大军中突然爆出的圣母言论。
“别的国家的史书上可能会是我们入侵了他们，但是……在华夏中国历史上是没有的。”言晏给出了回答。
“所谓匈奴、大月氏，极有可能是夏桀后人，诸夏一体，我们不过是来带回自己流落在外的兄弟袍泽罢了。”
“至于西域，诸卿诸子岂不知太子长琴？”
“原来如此！”
至此，没有人有疑惑了。
夸父逐日，寻的可不就是弱水，其丈化为邓林，只要弱水能种桃树，不就代表着，远古之时，夸父就已经来过此地，还以权杖化林。
权杖是什么？夸父又是谁？
夸父在当初也是华夏的一方部落首领啊，他的权杖也代表着华夏的政权啊。
至于弱水两岸，居延泽能不能种植桃树，你当农家是摆设？
“遇到了一些麻烦！”作为农家支持并州外派的士子，田虎和田猛两兄弟也来了。
并且统领先锋一营兵马，作为首战攻坚者。
只是在居延泽战场上，他们遇到了一个古怪的方阵。
圆盾，铁甲，战斧，长矛。
与中原华夏、匈奴、大月氏的兵器甲胄也都格格不入。
在平坦的草原荒漠上，给先锋营带来了一定的阻碍。
“马其顿方阵？”言晏看着田虎的回报，惊讶了一下，却是一笑，这东西，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
“君上认识？”一众幕僚诧异。
“这個方阵出自大月氏更西边的一个政权，一定程度上能够克制骑兵、步卒。”言晏笑着解释。
甚至马其顿方阵，连白虎的协同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因为他们的矛太长了。
“但是，射声营天克他们！”言晏笑着说道。
这时代的华夏文明科技可是领先全球的。
“让人调五架投石车，十架攻城弩前往先锋营，交予田猛、田虎兄弟。”言晏笑着说道。
一个不能移动或者说移动缓慢的靶子，有什么好吹嘘的呢？
投石车、攻城弩三轮射击，这就是个训练用的靶子罢了。
所有人眼前一亮，攻城弩、投石车虽然金贵，制造艰难，但是他们可是五十万大军所在，这些东西都不会缺。
就连厚重的城墙城门都挡不住攻城弩和投石车，人力又拿什么来挡呢？
最关键的是，他们得到了秦国的支援，猛火油也不缺，将投石车的滚石换成猛火油的话，那场面不要太炼狱了。
“浑邪王去哪捡到的这支死士营？”大月氏王有些好奇。
这段时间，他们连战连败，总算是有人能站出来挡住并州的兵锋了。
“一支迷途的旅者罢了，侥幸救下他们。”浑邪王笑得很得意。
这么久了，他们总算是能扳回一局了。
人数多，也意味着后勤补给困难，只要他们能坚守下来，并州后勤补给跟不上，也只能撤了。
他们现在就是要拖，熬，生生把并州熬死就够了。
然而，高兴不过两秒，前线就传回了噩耗。
“先锋死士营，全军覆没！”斥候连滚带爬的将噩耗传回。
被他们赖以信任的马其顿方阵除了刚出场时能够震慑住并州以外，当投石车和攻城弩送到了前锋营，前锋营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整个马其顿方阵给摧毁了。
一个不能移动，移动的目标，在投石车和攻城弩面前，就是上好的练习的靶子。
碗口粗壮的攻城弩箭平射，直接就将马其顿方阵士卒从头到尾给窜了葫芦，那狭小的圆盾，根本挡不住带着巨力的弩箭。
而被投石车抛出的冲天而降低黑雨也瞬间浇透了整个马其顿方阵。
最终，大火起，马其顿方阵的防御能防得住骑兵、步卒甚至战车的冲锋，却防不住这巨力的摧残和无孔不入的猛火油黑雨。
只需要轻轻点燃，即便是天公垂怜降下大约，也根本无法熄灭猛火油点燃的大火。
“不是说这是他们纵横西边无敌的战阵吗？怎么会连两轮坚守都做不到！”浑邪王无能狂怒。
他让马其顿方阵出阵，就是对方首领告诉他，他们曾凭借此阵纵横万里无敌手。
结果……就这？
连三天都没撑过去。
大月氏王眼神有些闪烁。
没错，他想撤了。
他们跟并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挑衅过并州，反而是并州杀了他们的王。
想来并州也不会跟他们不死不休。
至于匈奴？
关他们什么事，死道友不死贫道。
来之前，也没人跟他们说要面临并州近五十万大军啊。
大不了，他们向并州求和，然后再把匈奴卖了，说他们也是被匈奴骗了。
而且，他不做，他的那些兄弟叔伯们，也恐怕都在觊觎单于之位，等着大军失利后，把他卖给并州。
这真不是大月氏王的瞎想，这是真可能会发生的。
卖自己人，他们可是从来都不会有半点愧疚感的。
而浑邪王完全不知道大月氏已经在想退路，想撤走了。
“敌军变阵了！”中军幕府收到了前线的战报。
大月氏全线后撤，不知不觉中，将浑邪王的大军卖到了前边，还很贴心的堵住了浑邪王大军后撤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