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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有贾老师在,真好!

    大半夜,张韩仍未寝,持剑教贾参军于中庭。

    贾诩累得气喘吁吁,手都抬不起来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连忙摆手:“不练了不练了。”

    “真不练了。”

    “君侯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年纪大了需静养方可,不能如年少时,以健体为主。”

    “啧,”张韩将长剑放在了武器架上。

    这段时日,因为陈登离开河内,领兵到广陵赴任。

    于是陈登在河内的功绩,也就结算到了系统义父的“账本”里,给张韩输出了【剑术】、【刀法】,都是基础武艺。

    而且只有些许熟练度,并不算拿手兵刃。

    但由此也能知晓,举荐贤才如果做出功绩,张韩也能得到奖励,只是收效远远不如自己去干。

    当然,还有一种缘由也极有可能:便是陈登实际上功绩被他人分走,所以名利都不在自己身上。

    自然也就少了,说白了就是陈登很可能在河内被“我的子廉叔叔”白嫖了半年。

    所以南下广陵时,才这般雄心勃勃。

    贾诩四仰八叉的躺了一会儿,而后两手撑起了整个身体,在地上坐起身来,接着道:“董、伏已远,杨氏得以钳制,钟繇早就置身事外,一心为公,眼下,眼下的时局便是……”

    “当年陛下身边旧臣,已无一人掌势者,现在要小心的便是八校尉、在外有兵马的亲汉之人。”

    “这些人能见到陛下,听从汉室调遣到还能控制,但需担忧者,应当是那些心志远大,却又只能亲汉之人,这样的人极有可能被拉拢。”

    “你直接点名说吧,谁?”

    贾诩目光一凛,道:“暂居梁国的刘备,我到了许都后,得君侯信任,掌暗探收集情报。”

    “这一月,我增设了一条情报,乃是亲汉身份者,均要上报汇禀,其中就有刘备此人。”

    “再关注时,他自徐州乱后跟随司空,初为客卿,后得立功劳,被表为梁国相。”

    “上任至今,民生安宁,治安无可挑剔,五谷丰登、鱼市昌盛,百姓每每念提之,无不是交口称赞,而他从未争功颂德。”

    “其人,比朝堂上任何一位公卿都值得注意,因为他的才能,真的非常出众。”

    张韩也懒散的坐了下来,苦笑摇头道:“两任祭酒,均不下三次劝说司空杀之。”

    “司空都不舍,再劝也是枉然,除非刘相犯什么错,否则杀之损命,授人以柄,司空当年都不会干,现在更不可能了。”

    但,贾诩说完这番话后,张韩更加喜欢他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贾诩的眼光、心思都足够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刘备反常,他建了不少功绩,但是从不来邀功请赏,只是默默耕耘,凡事身先士卒从不懈怠。

    对下属、百姓都是慷慨仁义、豪气如云,颇有豪杰风范,相貌堂正的仁君之风。

    “不不,”贾诩伸手揪住了胡须,又一边喘息,一边失神思索,喃喃道:“非是要杀之。”

    “而当是用之,以耗去其暗中积攒才对,若要耗损,此次征讨袁术则可力荐之。”

    “情报所示,他既然自称涿郡刘氏,乃中山靖王之后,景帝之孙,那就是汉室宗亲。”

    “皇室宗亲,当年很多,但仍然在奋战却少之又少,这个名号当年满大街都是,我在西凉都能见一堆,但现在却是少之又少。”

    贾诩提高了音量,两眼放光的抬起头来:“要启用他,他既为汉室宗亲,所以不敢不奉天子诏令,可令他出一支兵马,出征讨逆!”

    张韩眉头一皱,他此刻暂且还没想明白贾诩要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要消磨掉刘备的底蕴兵马,这岂不是要让他换取功绩?”

    张韩下意识的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刘备的能力十分出众,或许给他功绩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贾诩阴恻恻的道:“君侯,只要上了战场,生死均不可测也。”

    “而且,就算得胜回朝,非功不爵,可以用爵位封赏论其功绩便是。”

    “再说吧,”张韩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别人不知刘玄德,他却是知晓答案,所以一直在防备这位使君起势。

    只让他待在梁国小地安民而已,却没想到,贾诩竟然能注意到他。

    也不知是贾诩的眼光毒辣,还是刘备真的魅力出众,到哪里都能为人称道。

    但是现在若说设阴谋要将刘备害死,倒也有些杞人忧天了,他目前根本就没有威胁。

    ……

    第二天上朝后,张韩到大理寺任上,被钟繇逼着练了几篇书法,写得极其不满意,被钟繇反复嫌弃,然后气得嗷嗷叫。

    到下午就溜号了,把几个案子交给下面的人自己决断。

    美其名曰锻炼新人,予以机会,然后到许都外小临山视察冬水灌田之事。

    其实是去老乡家搞生活。

    晚上,吃得拍肚打嗝的张韩、典韦闲散信步缓缓回城,刚到门口就被校事堵住。

    吓得他以为又有什么事被人举报了,差点大发雷霆,没成想是校事找了他一天没找到,现在堵住了马上叫他去司空府。

    今日,司空已经传唤他一整日了,张韩连忙乘坐车驾而去,不多时到司空府内,通报之后,里面马上传来了怒骂声。

    看门口站着的许褚,张韩一下子觉得似曾相识,“这场景……太熟悉了。”

    “仲康,主公心情怎么样?”

    许褚一听直接换了个方向站,小声嘟囔道:“有烦心事,今日恐怕不好混过去了。”

    张韩眼珠子一转,撇了撇嘴。

    那完了,平日里能混过去基本上都是因为曹老板心情不错,曹小老板又一直在身边,不好发作。

    今日有烦心事,又找不到我,越急就越不得解决之法,现在肯定就已是满腔怒火在心。

    如果没有什么功绩奉上,他应该高兴不起来,张韩苦思冥想、“搜肠刮肚”,是真的刮不出来。

    除了一肚子坏水,什么好消息都没有,前日杨修的那件事,估计高兴劲已经过去了。

    “怎么办?”张韩看了一眼典韦。

    “你是君侯伱问俺?”典韦直接瞪大了眼睛,两手一摊。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张韩和典韦踏向大堂阶梯,上方远处传来曹操的怒骂声。

    然后是一人踉跄出门,跌出门外,又马上爬起来正了衣帽而出。

    是个持剑披轻甲的年轻人,脸上胡须宛如墨迹点缀一般,颇为英俊,就是盔帽摔得有点歪,遮了半边脸。

    他见到张韩立刻如同看见救星,连忙跑过来道:“少卿,你终于来了,今日主公大发雷霆,要撤你的职。”

    “这么严重?”张韩微微后仰,下意识躲开了这年轻宿卫搭上来的手。

    “确实严重,好似是有一件烦心事,主公不好抉择,先后问了祭酒、府君,两人意见不一,所以您是第三人。”

    “噢!”

    我居然还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张韩摸着下巴的胡茬,心中好奇是什么事会让曹操如此烦心。

    “对了,你是谁?”

    “在下是新任的宿卫营副统帅,夏侯恩,字元妙,久闻少卿大名,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噢,剑神夏侯恩!

    张韩当即肃然起敬,真不好意思居然还看见了剑神被扫地出门的窘态。

    “好说好说,你先去吧,我进去劝劝我亲爱的岳父。”

    我,什么的,岳父?!

    夏侯恩一愣,目瞪口呆的盯着张韩,他没明白是为何能正大光明说出这类话的。

    一点也不害臊吗?总该觉得难为情才对。

    “少卿请进。”

    ……

    张韩进了堂内,曹操一卷书籍就扔了过来,砸在他前面三步路。

    “张少卿,你可真难请呀,本司空派人去大理寺三次寻你,竟然连寺卿都不知道你去了何处。”

    “你将案件职司都交由那些新任的属官,自己跑了?!”

    “张少卿,我不求你鞠躬尽瘁、尽忠职守,你好歹人在官署啊!”

    曹操现在就差掀桌了,平日里无事找不到的时候,他就设想过总有一天,有急事时找不到张韩,自己一定会被气得嗷嗷叫。

    没想到,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但是,每次到这种时候,张韩总有新理由,曹操心底里却还是有些期待的。

    万一张韩这次还是能拿出合理的理由来呢?

    此刻,张韩满脸堆笑,快步走近,卑躬屈膝尽显欢颜,眼睛都快眯成了月牙一般。

    “是去考察民意,听取百姓之言,看冬日灌水之事,这些我都和寺卿说过了啊,”张韩连一变,立刻正经起来,“难道他年纪大忘了!?”

    “或者是,有人暗中害我?”

    “关你什么事?”曹操没好气的看着他,“灌冬水的农作之事,现在和你有什么关系?许都府尹自己不会去看吗?”

    “你就是玩忽职守,渎职去玩,到山中吃野味是吧?”

    “来来来,你来说说,看到景况如何,我洗耳恭听。”曹操招手让他坐到面前,气得甚至都来了兴趣。

    张韩坐下后,笑着道:“这些年军屯之后,百姓自有不少存粮,但是家中肉糜,却依然不多。”

    “街上的屠户一年屠猪宰羊时才能去买上一些,或用粮食去换。”

    “却也不多,”张韩饶有兴趣的凑近了些,道:“岳父,小婿听说了一种法子,只要将小豕的那话割去……一年便可增二百斤,若是能划一乡县来,试养一番,明年说不定真能有惊喜。”

    “呵呵,”曹操一时被气笑了,“擅离职守跑出去了一趟,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你在我面前,说骟猪,是不是在骂人?!

    曹操的呼吸一滞,整个人无比别扭,就面无表情的死盯着张韩。

    但很快,又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张韩不会有这种心思,他自己都已经是曹氏的女婿了,真要想暗中骂人,不是连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吗?

    张韩虽然时常胡闹,但不是这种人。

    应当是确有此事,此法真的可以增产肉糜,令百姓之食得以丰富,可让屠户商贾更多。

    “不必试,骟后公豕,不思欲念,只知吃睡,不做正事,倒是的确能养得浑身肥油锃亮,和有些人倒是有些相似,”曹操十分嫌弃的抬头来看张韩。

    张韩一愣,他感觉自己被骂了,但是没有证据。

    此刻,算是张韩稍稍拿出了点有意思的发现,值得推行,若真的能增产,倒也不失为一种良策,可令百姓都吃上肉糜,市面上的屠户也可有更多能卖,那家中的存粮便能换为别的。

    “豮豕之牙吉”,这是易经中所述的说法,意思是公猪被阉割了之后,即便仍然还具有锋利的牙齿,但却也不会产生危害。

    这个道理,曹操大致明白,只是自有汉以来,由此手法的莫过于医者,然医者医人却也不屑于做此事,应该再设一类民间职人,与医者学习手法,再行走于村亭以行阉割之事。

    如此,便可推行起来,就让满宠着人去办便是,张韩能注意到这些乡里百姓的细枝末节,说明他当真是去体察了的,说明,他不光渎职,而且还算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想到这,曹操再次白了他一眼。

    张韩看到这眼神顿时懂了,应该是差不多了,于是拱手道:“岳父大人,今日唤小婿何事?”

    曹操一听这称呼就满脸褶,无事唤主公、谄媚唤老师、犯错时必唤岳父。

    “的确有一事,颇为头疼,”曹操咋了咋舌,道:“刘备在梁国为相,凡事亲力亲为,惠政于民,深得民心,昨夜当地百姓耆老送来了万民书,以向天子感恩戴德,并大赞刘备其能。”

    “此事,并不简单。”

    当地耆老属士绅豪族,说明这些人都已经被刘备所拉拢,若他没有如此魅力,而是靠着暗中行事威逼利诱尚且还好,最怕的便是他真有如此魅力与才能。

    方才能得民心如此。

    “刘备收取民心之能,只差半分,就赶上我了。”曹操担忧的道。

    旁边张韩看了他一眼,本来是绷着脸的,但是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差点破了紧绷的面色笑出声来。

    想什么来什么。

    张韩当即把昨天贾诩的话说了一遍。

    曹操听完之后,眉头舒展开来,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不错,此计可消刘备之家底,却也能令其立功也。”

    张韩想了想,叹道:“主公,为汉室奋战,并非是消磨,乃是他所愿也,你若是给此机会,其实玄德公何尝不是欣喜若狂,他定然还会谢你,这消其家底,不必言说。”

    “嗯,”曹操眯了眯眼,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张韩时忽然感觉又顺眼了起来。

    诶,这小子,还真是……每当这种时候,他总能蹦出点鬼点子来,本来纠结之事,一下迎刃而解了,就将刘备也带去战场,委以重任,让他为大汉立功!

    “至于立功之后,若是我们兵败,自不必多想,若大胜而归,那陛下肯定会召见功臣,到时候再说便是,”张韩拱手而下,诚恳而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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