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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他有无双将成双

    黄忠虚着眼看去,见来人银甲银盔,面庞唇红齿白,又是一员相貌堂堂的年轻将军,心中顿感轻蔑,年轻人虽双臂有力、膂力绵长,但交战却缺少经验。

    他傲然立马于前,静静等待,待那小将快到身前时候,迅猛的一枪刺出,黄忠矮身闪躲,却没想到枪尖竟然没有移开,依旧还在视线之中。

    “不好!”黄忠心下一惊。

    这人枪法颇为诡异,竟像是有灵性一般,诡异的追随面门而来。

    黄忠歪头一闪,枪尖擦着头盔而过,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合之后,两骑快速交错,同时拉住了马头,转而一同再冲。

    赵云手中长枪挥舞,明亮的枪尖发出辉芒,真如长蛇一般,拍马赶到。

    “当!”

    黄忠的长刀格开了赵云的长枪,两人力气都是旗鼓相当,而黄忠则是巧力更多,赵云则是更为凶猛。

    两人交手只是两个回合,再次奋力拼而分开,再拉开马头分隔开,黄忠直接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年轻人,你的武艺颇为掉钻,的确了得,但若是想要一把将我挑下马,岂能有这般简单!?”

    “再来!!”

    黄忠右手持刀,双腿一夹马背,附身而去,挥刀斩向赵云。

    转瞬间又是几刀,沾上即走,一丝一毫的恋战迟滞都没有,几乎没有用上自己的实力,赵云抵挡时,就好似是蜻蜓点水一般,用不上力。

    几道铁鸣之声过后,赵云再次格挡时忽然觉得压来的大力极沉,大惊失色之下,忙用力抵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黄忠面含微笑,眼角上扬,双眸得意,“嘿”了一声,立起身来用右臂猛压。

    这一刀砍下,已是用上了所有的气力!

    赵云来不及用力去抵挡,用托天之势撑住,但还是被压到了肩膀头上,几乎就割到了脖颈。

    “喝!”

    赵云咬牙挺起,横扫荡开,把黄忠逼得后仰勒马,几乎是再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稍稍停歇之后,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都还颇有战意,于是拉住缰绳,再次冲锋。

    转眼间又过了几招,两人的兵刃翻飞,马啼嘶鸣,自东战至西侧,看得双方兵马眼花缭乱。

    而最后则是两把兵刃架在了一起,二人角力,终究又是赵云年轻力壮,一力压到了黄忠身前,向前一递,长枪直接突刺到了黄忠肩头,刺中其肩甲。

    噗嗤一声,似乎刺入其中,黄忠吃痛之下猛而翻身绞力,挡开了赵云的长枪,两人又拉着马头分开。

    这已不知是第几次焦灼缠斗,又分开对峙。

    黄忠也已是汗流浃背,整个胡须都沾湿了汗珠。

    两人均是彼此警惕的看着对方,虽说打得难分难舍,暂无胜负,但心中都是一般的酣畅淋漓。

    俄倾,赵云笑了笑道:“我久在北方沙场,不知南方也有如此善骑术之能人,若是将军再年轻十岁,恐怕我也未必能这般轻松相斗。”

    “呵!”黄忠轻蔑一笑,“久经沙场,方得稳重,我一身武艺,何惧年岁,来来来,再战一百回合!”

    “呵呵,”赵云笑了两声,接着道:“我仍有余力,但老将军却气喘吁吁,再战下去,恐胜之不武,罢了,明日再战如何?”

    说完,赵云直接调转马头,白马化影,疾驰而走,黄忠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已远去了。

    无奈之下,黄忠只能先行回到营中,肩头略有轻伤,脸色颇为阴沉。

    此战,他不能看穿那年轻小将的路数,同时交战之时来得突然快速,二人还未通报彼此姓名。

    黄忠觉得这小将勇猛,明日休养之后,应当与之再战才是。

    不多时,刘磐从外进来看望,走得颇为焦急,几步路到了营帐之内,看到黄忠正脱下了衣袍,在等待军医为自己右臂包扎伤口。

    其实伤口不深,并未伤筋动骨,只是皮外伤而已,但在刘磐看来,却还是心境肉跳,于是立刻到了黄忠身前查看,见伤势无碍,叹道:“汉升将军今日败了?”

    “并未!”黄忠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是受了些许轻伤罢了,我与他战了数十个回合,未分胜负,明日还会再战,这小将勇猛,恐怕不亚于荆州出名的猛将,他说他在北疆久经沙场,应当也有些名气才是,待我明日去问问他性命。”

    “难道是张韩?”

    刘磐坐在了蒲团上,低头思索,不确定的说道,他当然不知道来将是何人,但听黄忠和今日同行的将士描述,只知此人年轻、善战,而且英俊儒雅,这不就和传言中描述的张韩颇有相似之处?

    张韩也有过阵前与人交战的先例,而且据说,他不喜与人交手,只喜结交友人,好解斗。

    “应当不是,”黄忠回忆道:“他是听见了我辱骂张韩,方才冲出营内,一开始便是杀招,那枪术宛如灵蛇吐信,又似盘蛇势猛,刁钻得很,是想要一枪将我挑下战马,只是被我化解了而已。”

    “将军明日和我一同去,你一看便知。”

    黄忠淡淡的说道,他明白刘磐已经有些不悦,今日去叫阵没能取得建树,而张韩建立的营寨又如此的稳固,并没有偷袭的机会,他们的兵力和兵马精锐之能也不足以以一敌十。

    故而,此叫阵冲杀,逐渐探得其深浅,反倒成了唯一作战的方法。

    而今日这一次不分胜负,回来的时候却又不少兵士都看到了自己肩膀负伤流血,他们定然会心中不安,长久下去,就只能引兵回去,不能再夺回新野。

    到时候,哪怕刘磐是刘表的侄子,似乎也不好交差。

    刘磐听闻此话,暗暗点头,他与黄忠相识多年,彼此知晓对方心性,黄忠乃是实事求是之人,想来不会太过高估也不会轻蔑敌人。

    具体如何,还是要明日去看看才行。

    ……

    与此同时,张韩的新野大营。

    从后方赶来的张韩立刻寻到了赵云的营寨,见他也在敷药,是活络经脉的草药,敷在手臂关节之处,可以发热缓解疲惫,见到张韩进来,赵云找了件袍子披在身上,腰间缠着束身的白布,露出精壮的肩膀和胸膛。

    抬头笑道:“君侯来了。”

    “我听说了,”张韩笑着走到他身旁,“那黄汉升是荆州之中少见的名将,十分勇猛,子龙今日与他已经战了近百个回合。”

    “不错,”赵云眼神微凛,“只是初战,彼此并不了解,故而许多杀招不敢随意舍身去用,但此人臂力、膂力均堪称一流,其目力锐敏、身手矫捷,十分难缠。”

    “好几次,几乎都可一枪取他性命,但却都被他堪堪避开。”

    “当真也是豪杰也!”赵云感慨而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头,又笑道:“我已约了他明日再战,彼此招式若是熟悉得多了,自然就知晓如何破解,恐怕明日就能分出胜负来。”

    “我来就是为了此事!”张韩嘴角上扬,“子龙也知晓不可轻易被人知晓了作战时的习惯、招式的路数,不如明日让典韦去?”

    跟着张韩进来的点头连忙憨笑着点点头:“是啊子龙,让俺去会会他。”

    赵云愣了愣,左右看了两人几眼,爽朗的笑起来,道:“好,典兄去便是,但需小心那黄汉升,我只觉得他还有很多本事未曾施展。”

    “今日交战之时,我见他双手多有老茧,若是时常练习刀剑,未必会起乱驳纹路,恐怕是习弓箭,此人或许在弓箭上也有不少本事,要谨防他暗箭伤人。”

    “诶,俺知道了!”

    典韦抱了抱拳,满脸都是兴奋之意。

    这一两年来,未曾厮杀奋战,光是和张韩在院子里对练了,张韩出手又阴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更谈不上“酣畅淋漓”,这次能出来和荆州猛将交手,早就手痒了。

    ……

    第二日,黄忠如约引数百骑军前来,在后则是跟随刘磐的主力,远远地在山丘上看,若是今日能有所斩获,黄忠便会杀敌之后,或俘虏主将,或劫掠钱粮,然后向后撤走。

    张韩兵马一旦来追,就会被刘磐埋伏阻截,一旦将他们全部引出了这座营寨,恐怕战胜的时机也就来了。

    黄忠刚到门口,正准备吆喝开骂,逼昨日那年轻小将出来,结果在营寨门口忽而出现了一道壮硕的身躯,此人身披重甲,双手持戟,胡须戟张,双目有神。

    盘发于顶,戴圆顶铁盔,其臂膀棱角分明,足见双臂之力无穷也,他脚下那匹马也是雄壮,枣红之色、胸腹宽阔,双目灵动无比,鬃毛也是浓密飘飞。

    若是乍看毛发之下,却有可能认成雄狮,这战马肥硕非同寻常,奔跑起来恐怕少了些许灵敏,但同样却也是厚重凶猛,寻常马匹难以匹敌。

    黄忠一愣,苦涩的问道:“你又是何人?”

    “昨日是伱辱骂俺家君侯,是吧?”典韦傲然而视,“俺典韦,跟随君侯数年之久,征战沙场浴血百次。”

    “今日便与你一试,是否有这等本领阵前叫骂。”

    “典韦?!”

    黄忠呵呵一笑,“就是那位,号称单擒飞将吕布的典韦?传为古之恶来的曹营猛将?哈哈哈!!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当年吕布若是遇到了老夫,照样可单擒之!”

    “嘿!”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笑意,也不再多言,他生平最不喜的就是和人打嘴仗,还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索性拍马冲向黄忠,这一次,黄忠也不像是昨日那般随性自负,他知道张韩手底下的确也多能人异士,同样是目光警惕,勒住缰绳,催马向前。

    再即将接近典韦的时候,以斩马刀先行挥动,来断其前行之路,找准时机在一招之内,欲迅猛挥刀取典韦首级,此法讲究快速、精准、狠辣,在奔跑接近之时先发制人,迅猛挥刀,让敌人判断不及,闪躲不了。

    此招之下,不知已取了多少人性命,其中也不乏才能出众的猛人,黄忠对此十分自信。

    刹那间,刀锋来袭,横扫向典韦一侧,他要么勒马,要么惊慌失措,奋力抵挡,总之无论如何决断,黄忠都认为自己可以占据先机。

    不过,典韦果非常人,他眼眸只是颤动了片刻,立刻变得坚定不已,双腿一夹马背,右手反而更快的挥动短戟,直接打向了黄忠横战长刀。

    见到这一幕,黄忠心中冷笑,当真找死,此人莽撞,不知我双手舞刀之力,数倍于其单手也,且战马之上力不如踏地,如何能全数发挥,除非他有数倍于我气力。

    转瞬间思索如此,刀戟已相撞在一起。

    发出“当”的巨响,黄忠觉得右臂一麻,斩马刀不受控制的向外飞去,若非是他在关键时刻紧紧握住,差一点便脱手而出。

    战马交错之间,典韦在错身时又转身拽了一把黄忠坐骑的马尾,黄忠座下黄马吃痛,疯狂奔冲了几步,得此时机之后,典韦哈哈大笑,倒转冲了回来,右手抬起单戟斜斜下劈。

    戟影如雷动,呼啸着就到了黄忠的眼前,老将军是近乎本能的侧身躲到了马背后来闪躲这一击,右脚已勾住了马背,不敢心存丝毫侥幸。

    果然,那一戟便擦着他的头顶过去,仿佛被狂风刮过,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再起身时,典韦已返回了远处,拉着马立起身来,铜铃般的双目紧盯着自己,正在审视,又或是在思量下一击如何发起,此人作战时,专注无比,心思缜密。

    而且怪招极多,更可怕的是,他本身的气力的确很大,当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典韦,名不虚传……”黄忠心有余悸,缓缓呼吸来平复内心的激荡。

    典韦听闻这话,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容,“老将军也不赖,这些年能在俺手底下走过十个回合的人少之又少,就看老将军能否坚持住了。”

    “哼!”

    黄忠脸色冷冽下来,专注对敌。

    此人,又是张韩麾下一将,竟也是如此勇猛,当世英豪,在任何诸侯麾下,恐怕都能得到重用。

    却依然会跟随那张伯常。

    黄忠忽然想到昨日那年轻骑枪将也是如此,超凡的武艺,本来可以扬名天下,但是却依然跟随张韩,而且会因为我怒骂张韩徒有虚名,而急于出来证明。

    如此看来,这张韩带兵有他独特的魅力。

    真想与他本人,亲自一会,看看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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