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张起波虎目如电厉声喝道,“去!”挥手一巴掌拍在林中笑刚毅的面皮上,他盛怒之下使出了自己成名绝技大碑手,这一掌下手是极重的,生生将林中笑摔出去一丈多远,道:“你季候府也和我算是有故,老夫今天这一掌是代你父亲打的,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切莫再提入魔之说……”
“是。”林中笑口角流血惶恐挣扎起身,恭敬低身道:“晚辈不敢了。”
“哎……”张起波望着这个少年,心中也是感概良多,再见到他一边面皮高肿,心中也有些后悔下手太重了,可这正邪之道绝不能错,他实不愿这大好青年误入歧途,坠入魔道。
“什么是入魔……”长依依方开口,立即接触到张起波饿狼般的眼神,她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言。
白雪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他知道那里最深处便藏了一个自己随时都会控制不住的魔。不禁苦笑暗道:究竟我是否已经坠入了魔道?
阳逆魔枪,生死玄胎......太多莫名而来的神秘事情一一发生在他的身上,所谓的机遇巧合背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在默默的操控着一切,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如一只被豢养的老虎,只为了有一日放出笼子去咬死敌人,这种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正当他内心苦苦思索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喵喵”猫叫,白雪心头精神一震,放眼看见只见一只黑色的暹罗猫正踩着欢快的步伐跑来,一哧溜顺着白雪的长衫下摆爬上了他的怀里,依偎着不动了。
“小猫?”白雪又惊又喜,这只暹罗猫自从那日琴身里飞出暗器后场面一片混乱,它也消失了踪影,今天突然再次出现,“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小猫咪……”白雪宠溺的摸摸它的小脑袋,调整下自己的手臂让它睡得更舒服些。
“喵!”小猫慵懒的张张嘴,凄迷的双眼一扫白雪,两片眼皮便耷拉下来了,开始在白雪的怀里舒舒服服的打起了呼噜。
白雪问道:“对了,老元帅是否已经查出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起波目光自小猫进来后就一直紧盯着那只小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白雪提问,才晃过神来,叹道:“是三指巧匠的杰作……”
“三指巧匠?”白雪知道这个人,他是江湖上两大奇工巧匠之一,相传他双手只有加起来只有三根手指头,可就是这三根手指头却比别人三十根加起来的都灵活,所以他自己也一直对自己很满意。
“听说这个三指巧匠是当朝尚书安少康大人的幕府……”
“不错,当初这口琴也还是从他安府送过来的,这件事情老夫已经去联系安少康了,”张起波别过手,皱眉道:“一定要弄清楚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如论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安少康这个人已经暴露了,暴露了的人并不可怕,他和三指巧匠都不可怕。”白雪慢慢说道:“可怕的是还不知道这个朝廷里究竟还隐藏了多少苗域的伏子......”
躲在黑暗中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也就是这种人往往最能够一击毙命。
张起波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点头道:“老夫当心的也正是如此,所以才将雪少接到府里来住,可谁知第一天便出事了……”
白雪摆摆手道:“都过去了,说说现在江湖上的消息吧,我昨夜去见了垃圾街上名草堂杭州分舵,看见他们的确已经纠集了一部分的杀手,初步估计有七个人。”
张起波道:“垃圾街?可是那个铁砂掌华顺?”
白雪道:“不错。”
张起波接着道:“老夫也受到消息,得知有一批杀手前来,不过具体还不详。”
白雪沉默不语,缓缓的摸着小猫头上柔软的皮毛,又团团朝在场众人躬身施了个礼道:“这一次困难重重,实在是有劳各位了。”
众人还未答礼,忽见白雪眉头一挑,足下如有感应的一动,口中又一声厉喝道:“什么人!”
他身法极快,掠向不远处的空地上,右足闪电般的连点地上黄泥地,众人见他下脚很重,对着地面猛烈出腿,只看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何空踩地面。
“他是不是中邪了?”长依依心里掰着指头诅咒道。
“地下有人!”张起波凝神望去,但见白雪下脚的方位正是紧跟着一个不住闪躲的隆起土包,那小小的土包只有一个人的脑袋般大小,与整片练武场的黄泥地并无任何区别,可便是这样的隐蔽手法也被白雪给发现了,此时那黄土包快速移动,想要逃出白雪的双足攻击范围。
“还不现身!”白雪连出七脚,均为躲过,心中一凛,再不留情,“蝶满人间”他凌空而起,一个旋风腿,一腿扫过半个练武场的范围,只见一道利如剑的气浪划过长长的弧线杀入地下。
“轰!”一声响,地下炸出一个看不清楚形状的黄色东西摔倒在地上,如没有骨头的蛔虫般随意扭曲着,让人看了只觉得一阵恶心,说它不是人,可四肢齐全,若说是人,可世上也绝没有这般样的人,它便如一个人形的黄色蠕虫,浑身涂满了黏湿的垂涎,还在不住的流淌,面上五官如被人放在磨刀石上磨过一般变得血肉模糊的,根本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整个身也没有穿什么衣服,它刚承受了白雪的凌厉一击,此时卧倒在地全身不住抽搐,面上一个似乎是嘴的洞里吐出一口黄红相间的液体。
“啊!好恶心!”长依依吓了一跳,她做梦也没想到会从地下冒出这么一个诡异的东西,身子不自觉的往林中笑身边靠了靠。
“这是......”张起波也不解的望向白雪。
“是五大行者!”白雪一招制敌,可面色不见半分自得,他神色凝重,沉声道:“土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