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时候过来啊,外头那么黑。”
看见小翠儿漂亮的脸蛋,张荣态度也好上了不少。
接过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就往屋子里面领。
张余氏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这老色鬼心里肯定又起了色心。
“你先进去!等我问问小翠儿是怎么回事?”
她使劲儿搡了一把,将张荣推进了屋子里。
“行,那你跟小翠儿说。”张荣恋恋不舍的进了里屋。
定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就等着上门收尸了,结果现在这人竟然自己好起来了。
张余氏心里的烦闷几乎都挂到了脸上。
“小翠儿啊,你这身子是都好了?”她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是呀!还要多亏婶子给我爹娘的钱呢!”
少女笑的甜美,只是一双漂亮的杏眼眼白有些多,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她这突然就好起来了,让自己短时间内找哪家姑娘顶给刘员外啊!
张余氏恼火起来,那钱可不是给这丫头治病的,这小翠儿的爹娘也真是的!
“不用谢我,我跟你爹娘可是说好的,要是到日子你不咽气儿,可是要双倍赔钱给我的!”
“婶子……”小翠儿怯生生的,眼里都噙着水光。
这副模样给男人看还行,张余氏哪里肯吃这一套。
“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回去告诉你爹娘,赔我钱!”她气的将东西都扔到了门口。
正此时,里屋的门开了,张荣疾步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幕,抬手便将媳妇儿拉进了屋子里。
还不忘哄了哄已经被吓哭了的小翠儿道:“丫头你别哭,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跟你婶子说。”
说完,便将张余氏拉到了屋子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一关门,张余氏就冷了脸:“她可是刘员外自己看好的货,这次我们要赔不少钱,都得从她家出!”
她可太知道自家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了。
他之前做假道士的时候,可没少借着机会占那些小姑娘小媳妇儿的便宜。
她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关系到了钱,她可不会让张荣放肆。
“你想哪儿去了!”张荣赶忙解释道:“她家啥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指望她家人能掏出那么多钱来,咋可能嘛!”
这确实。
大窑村本来就很穷。
小翠儿家又是村子里最穷的一家。
她底下还有个弟弟等着成家,就算是她家有一点钱肯定也都是先给她弟弟成家用了,哪可能赔给自己。
“那不行!我可给了她家五十两银子呢!”张余氏怒道:“就算是把她给我卖了,也得把钱还上!”
“我说的就是这个了啊。”
张荣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卖到怡红楼去!肯定能赚不少钱!”
张余氏一双贼眼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继而弯出一个弧度来。
对啊,卖不了死的了,他们还可以卖活的啊!
心里有了想法,再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张余氏表情就好看许多了。
“翠儿啊,别怪婶子,婶子刚刚就是着急,你一个大姑娘这么晚还敢跑这么远,多不安全啊。”
许是没有想到她变脸这么快,小翠儿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张余氏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一双小手,几乎没有一点温度:“哎呦,这丫头,身子肯定是还没有好全,快进屋待会儿吧。”
将人连拉带扯拽进了里屋的门,张余氏飞快给张荣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意会,借着出去倒水的名义,不多会儿便拿回来了一杯加了料的水。
“快趁热喝!”他眼神色眯眯的在小翠儿身上流连了一圈以后,这才将手中还冒着热气儿的碗递了出去。
夫妇两个一唱一和的样子十足的奇怪。
小翠儿有些被吓到了似的,但又不敢反驳,怯生生说了句“谢谢叔”,便小心翼翼的将那碗热水喝了下去。
一切顺理成章,水喝下去没多久,小翠儿便就倒在了里屋的炕上。
“你赶紧出去联系人吧,咱们趁着天黑就给她送到怡红楼去。”张余氏吩咐张荣。
这种事儿肯定不能天亮以后再办。
得亏这丫头是半夜来的,就算是明日他家爹娘来寻人,他们也可以说根本没见她来。
这样里外里他们还是没有亏钱。
同样都是卖,活的死的都是一个样子。
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就躺在自家炕上,张荣哪里舍得这时候出门,他哄骗媳妇儿说掉荷花池崴了脚,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叫张余氏自己赶着驴车进一趟镇子。
“你就找那个陈四,他现在就在怡红楼当龟公。”
当假道士的时候,张荣三教九流都认识不少人。
张余氏当然不想出门,但等到天亮以后被人发现小翠儿在自家那可就麻烦了。
她拗不过张荣,只好自己去。
“那你不许乱动,她得是黄花闺女才能卖个好价钱!”
临走前,她还不忘嘱咐。
张荣赶忙摆手:“那肯定的,你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等到眼看着张余氏走出了房门,又拴上了院门以后,张荣便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双手了。
躺在炕上的少女闭着眼睛,但一张漂亮的脸蛋栩栩如生。
张荣心脏都在砰砰砰的跳,他虽然不缺女人,可是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弄过这么水灵的姑娘了。
“宝贝儿,叔来了!”张荣搓搓双手,饿狼一般扑向了炕上。
一炷香之后,他气喘吁吁的从女人的身上下来,意犹未尽。
“还得是大姑娘啊。”他连连喘着粗气,手却还是不舍得从女人身上拿下来:“这丫头,真怪,怎么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没事儿,等我把你婶子休了,叔疼你!”
他嘟嘟囔囔。
身下的女人却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叔。”她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跟刚才的水波潋滟不同,这一下,小翠儿半开的眸子是灰蒙蒙的。
连一点眼白都没有,可怖极了。
张荣被吓得一下子从炕上蹦了下来。
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人。
但是来不及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穿上裤子就飞速朝外跑去。
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
村子里只有几家的狗听见声音吠了两声。
他都不敢回头看,跑的嗓子眼都冒出了血腥味。
张荣好不容易跑到了村里人晒麦子的麦场,刚想要停下来歇歇,就听到耳畔传来平淡的一声:“叔你跑什么,不是要疼我么?”
同一时刻,苏府。
原本睡的十分香甜的小不点扑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嘟囔道:“好了,现在谁都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