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黄金连带着其他的赏赐,次日一早就由宫里的管事刘公公带人送到了苏宅。
来的时候大张旗鼓,让周围的邻居,连带着半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了,圣上对苏家的赏赐是如此的厚重。
苏俊业被任命为京兆府兵曹参军,即日便要去京兆府履职。
赏赐这么多,又给了实职让他去做,自然是对这个苏俊业十分看重。
自此,京城便有许多富户认为可以与苏府结交。
唯有像陆家这样知道内情的人家,知道赵益此举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释的。
苏俊业也并不知道那么多。
他在次日一早便去牙行找婆子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带去了邢家。
他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
“这是我的外甥,我来抱!”
听声音,说话的这个是邢夫人的妹妹,昨天那个小少女兰芝。
苏俊业推门进去,发现她正在和曾瑶抢孩子……
曾瑶好声好气的和她解释:“不是不给你抱,孩子刚刚睡着,现在换人他会哭闹的。”
可兰芝还是不肯,执意要抱。
曾瑶不欲与她相争,也便将怀里孩子递到了兰芝的怀里。
不出所料,孩子刚刚一错手,感受到和刚才不一样的感觉,他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
兰芝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苏俊业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蹙了蹙眉,心里觉得这小姑娘有些不懂事。
“苏大哥。”看见苏俊业进来,兰芝表情一颤,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又变回昨天初见时怯生生的模样,甚至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苏俊业莫名觉得不适,沉声道:“叫你姐姐出来。”
兰雅生产完以后算是恢复的比较好的,今天已经能在院子里转转了,闻言便走到了门口,看见苏俊业,她微微欠身问了个好。
“嫂夫人好。”苏俊业说完,微微让开身子,将身后的丫鬟婆子介绍给了她们姐妹两个。
“这是刚从牙行买回来的,魏婆婆,和两个姑娘,以后就由她们来帮你们照顾孩子。”
说完,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契来递给兰雅,说道:“你们这个宅子太破旧了,又离苏宅太远,我平时很难过来照顾你们,这个宅子是我家的一个产业,我已经叫我兄长过到嫂夫人名下了,以后你们搬到那边去居住,也方便我时时过来看你们。”
既然答应了照顾他们母子,苏俊业就准备坚持到底。
但他现在刚刚被调任去京兆府,京兆府的事情非常多,他刚过去肯定是十分忙碌,所以便让大哥将自己名下的一个宅子转到了兰雅名下。
让他们搬到自家附近去也方便些。
其实苏俊亭不太愿意答应他这个要求,抠门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是,苏俊业还没有结亲,若是此时和一个寡妇扯上了这么些关系,怕以后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为了自家二弟未来的婚事,苏俊亭是不想答应的。
但无奈苏俊业坚持,他也只好如此照做,一大早上就带人去帮他给房契更了名,在他来邢家之前,将房契送了过来。
“啊,这可使不得。”
几个丫鬟婆子都是在有钱人家干过的,非常有眼力见,进门便接过了孩子。
兰雅赶紧拒绝苏俊业,说道:“人我们留下,但房子是不能要的啊。”
妹妹年纪太小,也没有经验,她自己照顾孩子确实是非常艰难。
所以,人留下是应该的。
但是房子,兰雅是坚决不准备要的。
刑昭是个盗墓的,说实话,他们家不是没有钱的,只是刑昭活着的时候就说了不要露富,以免招来不好的事情。
兰雅很听他的话,而且她也觉得不该麻烦苏家那么多。
“你就收着吧,这是应该的。”苏俊业不太会劝人,只能又将房契推了过去。
可兰雅还是不想要。
正此时,兰芝突然伸手接过了那张房契,然后对苏俊业道了句谢。
兰雅见状,震惊道:“兰芝,赶紧还给苏大人!”
兰芝却并没有动作,而是匆匆将自家姐姐拉到了一旁,背着众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俩人似乎是争执了一小会儿,但最后,兰雅还是听从了妹妹的建议。
再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继续推脱,而是对苏俊业道了谢。
“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能办到的我都会帮你们办的。”苏俊业心里豁然开朗,又进到屋子里给刑昭的牌位上了一炷香,然后又嘱咐了搬家的一些事情,说自己下值了以后会带人过来帮忙,叫姐妹俩不需要担心。
一切安排妥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想起曾瑶和曾辰,便道:“正好一路,你们和我一起走吧。”
曾瑶点点头,叫上曾辰一起,和苏俊业一同离开了邢家。
路上,苏俊业道:“昨日多谢你们了,要不是碰上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曾瑶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既然碰上了当然要出手帮忙了,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帮的。”
她这说的是实话,却让苏俊业心里升起了一些奇妙的感觉。
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侠义的感觉,和他平时遇到的那些姑娘们都不大一样。
虽说他这是刚回京不久,但其实家里老早就已经开始给他预备找媳妇儿的事情了,就连昨天晚上那么一小会儿时间里面,大哥都争分夺秒的拿了几个姑娘的画像给他看。
说实话,好看是都还不错。
京城里的姑娘,都面容精致,白皙水嫩,模样确实是都不错,但他看了一圈以后,心里都没什么感觉。
他问大哥和三弟,问他们遇到喜欢的姑娘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哥身边有林媛媛姐,三弟身边有陆千羽姑娘,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但在听到了他的话以后,兄弟俩却给了格外统一的一个答复。
他们说,喜欢的姑娘在他们眼中都是生动的,鲜活的,与其他人不同的。
如今,苏俊业看曾瑶也是如此。
难道这就是心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