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军撤退,回草原!”
合都也激动得甚至双手都有点颤抖。
“沙林兄弟,我们的机会来了!”
沙林穆眼冒精光,阴险一笑:“嘿嘿,秦人送给我们这么大一份礼物,我都有些想亲自去谢谢他们的皇帝了。”
“哈哈哈哈……”
等他们率领七万骑兵回去,不管秦军到没到狼庭,头曼单于都会、也必须死在秦军手中。到时候和达不知所踪,木儿帖还傻傻地在攻秦昌,单于之位非他莫属!
正在武威秦军奇怪,匈奴人为何刚到城下便立刻撤退时,贺兰山东麓的秦军还没有等到合都也,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报!将军,有五万匈奴骑兵正向贺兰山而来!”
丁川大吃一惊:“我们才刚刚到这里,他们便回师了?难道疑兵的消息这么快就传过去了?”
“将军,匈奴骑兵自北而来,并非自河西走廊方向而来。”
听完斥候的话,丁川懵逼地看了看帐中的几个都尉,这他娘的啥情况?
向贺兰山而来的正是消失不见的和达!
和达原本按照头曼单于的命令在阴山西麓等待,摘取合都也和木儿帖的胜利果实,可是巧就巧在,探骑抓到了一个从新秦地逃出来的戎族人。
盘问之下,戎族人告诉和达,自长城建成后,新秦地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了秦人,全都是归降过去的匈奴人和羌人,还有少数戎族人,都一心想着重归匈奴。
和达一听,这是好事啊!他们对河套地区垂涎已久,如今自己空耗在阴山,武威的战事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不可能结束,自己何不趁合都也牵制秦军一举攻下河套?这样既能增加狼庭本部的实力,还可以为自己以后竞争单于的位置加分,两全其美!
心中立刻有了决断,连忙命令集结军队,向着河套地区而来。
殊不知,这个戎族人是因为犯了罪才从新秦地逃出来的,为了让和达饶他一命,自己编造出了河套地区一心向着匈奴的故事……
和达一路向东南进军,果真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直到德水西岸。那里本来就是大秦和匈奴争夺之地,自然没有什么秦人。
没有船只,和达只能望水兴叹。算算时间,合都也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进攻武威,若是自己沿着德水西岸南下,便能直接抵达合都也身后,这样一来就能尽快实现头曼单于的谋划。
随即没有迟疑便下令大军沿德水南下。
行至贺兰山东麓,和达不由得开心笑了起来。
“这里西有高山、东有德水,适宜耕种。拿下这三百多里的河谷,也可为我们增添一处粮仓啊。”
却不想,这里正有十万秦军严阵以待。
丁川在山上已经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匈奴骑兵人吼马嘶的声音,口中喃喃道:“十万步兵对五万骑兵,恐怕是场恶仗啊!”
河滩地东西六十里,南北三百里,无险可守。即便秦军惯于阵战,也难以抵挡五万骑兵的冲击。
突然有斥候来报:蒙恬将令!
丁川急忙接过,看完后眉头稍展。
原来和达一路并没有隐匿行迹,斥候早就探知到了匈奴骑兵的行踪。蒙恬料想他无法渡河,一定会选择沿河南下,途径贺兰山东麓,便立刻作了安排。
“传本将军将令,中军三万人并入前军,在河滩中央的沼泽地两侧,组成两支方阵,盾兵在前、戈兵在后、弩兵次之。令后军四万人及运送粮草的民夫在沼泽地以南依次排开,多立旌旗,以作疑兵!”
“前军都尉袁农率领五千人,带着剩下所有的弓弩,沿着山脚悄悄前往乱石沟隐匿,切莫露了行踪!”
大军立刻行动起来,半个时辰后,当秦军战阵列完,和达也正好来到这里。
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秦军,和达大惊,这里已经是长城外围,怎么会有这么多秦军!放眼望去,沼泽地左右估摸着各有三万人,而在其后无数旌旗招展,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亲军策马上前:“和达王子,单于交代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四大部落进攻武威、秦昌,而且秦军人数如此之多,我们若是一时半会无法击溃他们,恐怕……”
和达微微皱眉,沉思良久:“咱们过来的路安全吗?”
“每隔十里便有留守骑兵,绝对安全!”
“好,掉头回去!秦人的边军不过二三十万人,这里看起来就有近二十万人,应该是去增援武威的。我们绕过去,他们赶不上我们的速度,只要拿下武威、秦昌,任他再多的步兵也无法在草原上击败我们!”
言罢掉头往北而去。
而在进出贺兰山河谷、紧邻德水的唯一路口,包括秦军、边地秦人在内的三万人正在疯狂挖掘德水大堤!
无论是被羌人占领、还是被匈奴占领,抑或是大秦占领,都极为重视这片富饶的河谷。德水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黄土高原,上游的水位几乎与地面持平,所以近百年不断加固河堤,导致德水水位日益增高。
和达的骑兵都留在了人口密集的河谷中央,丝毫没有察觉秦军的动作。
等到和达率领骑兵,遥遥可见五虎山的隘口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什么声音?”
“是河水的声音吧?不过怎么好像越来越近?”
还不及和达反应,远处的德水已经如同下山的猛虎,波涛汹涌地向他们席卷而来。
和达目眦尽裂,怒吼一声:“全力向北冲击,快!”
随后拿起马鞭死命抽打身下的马匹,急速往五虎山隘口而去。
可后面的骑兵就没那么幸运了,骑兵再快你还快得过水火无情吗?五万大军,速度提起来也是要时间的!
和达管不了那么多了,只顾自己死命往前冲,身后的洪水滔天,顷刻间便席卷了后方的骑兵。河滩地本来就湿润多水,大水一泡立刻便成了泥沼地,加上淹没马匹小腿深度的水量,生生把骑兵陷在了这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