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赵佗,算你识趣,赶快下令让你的人弃甲投戈面缚归命吧!”
听到周建之得意的笑声,赵佗转身看向沸反盈天的将士,大喝道:“安静!”
直到一刻钟后将士们才渐渐平息下来。
“将士们,我们对陛下忠心耿耿,抛家弃子来此蛮荒之地征战十余年,而今南已至极,非是我等不尽心为战,实乃山高林密无法再进寸步!我为主将,罪责在我,我赵佗甘愿伏诛,可将士们跟随我浴血奋战,得此下场我实在于心不忍……可即便如此,我等仍然不能违逆陛下……”
说到此处,赵佗声音悲痛,哽咽得几乎落泪。
下面一个贼眉鼠眼的士卒眼珠一转,大声道:“右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就反了他娘的!为奴早晚是死,造反或可落得自在!”
此话一出,众人愣了一下,刚刚不过是骂两句而已,而且是四万人一起骂,法不责众,众人倒不怕什么,可造反一旦出口,别说四万人,就是四十万人皇帝杀起来也不会手软!以大秦如今的威势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况且这些将士大部分是关中人,大多数人与武贲一样,不相信大秦的皇帝会这么对待他们!
周建之闻言大怒,厉声道:“果然是蛮夷之人,竟敢说出造反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若不是本将军带的兵少,定将你们这些逆贼当场斩杀!”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当即有人大喝道:“老子先杀了你这狗东西!”
“对,杀了他!右将军,您一旦回到咸阳恐怕再无生机!请右将军带我们杀掉来使,我等愿奉右将军为新帝!”
“不错,就算是战死也比被羞辱来得强!”
“反了!反了!”
……
耳听同意造反的人越来越多,武贲终于察觉出不对来,狐疑地看着赵佗和周建之,两人怎么好像一唱一和的?仿佛要故意激起岭南军的怒意来?
正在疑惑之际,一阵马蹄敲击地面的隆隆声从北方传来,岭南军的喊叫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赵佗和周建之眉头一皱,立即上马抬眼远望,武贲不甘落后,同样翻身上马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一队骑兵。
又是秦军!
骑兵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到了朝邑军身后!
武贲已经被搞得心态崩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热闹,真是热闹!”
随即看了一眼赵佗和周建之,两人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武贲立即明白了过来,这个周建之果然有问题,恐怕跟赵佗是一伙的!
赵佗看着骑兵的装束,皱眉道:“这又是谁的兵?怎么都背着长棍?”
不多时五千骑兵翻身下马,摆好阵势,有百人脱离队伍向着三人而来。
及至近前,赵佗心中一惊,武贲却是大喜,连忙策马迎了上去,欣喜道:“王劲将军!”
来人勒马伫立,正是率领五千火枪兵奔波近十天抵达此地的王劲!
王劲面色肃然,微微点头示意,开口道:“本将军奉陛下诏令前往番禺港运送一批重要武备,你们为何聚集在此?”
王劲早就听到了四万岭南军的喊声,再结合面前诡异的气氛自然明白赵佗谋反决心已定!原本以为还要奔波两日才能抵达番禺,现在倒是少走许多路程。
赵佗神色变换,抬头强笑道:“原来如此,王将军,我带人前来剿匪,不想正巧遇到王将军,王将军既有诏令在身,还是赶紧去忙吧。”
武贲以为王劲真是去番禺港送东西的,闻言连忙抓住这棵救命稻草,急声道:“王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此人自称朝邑军副将周建之,来传达陛下诏令,王将军久在咸阳,可曾认识此人?”
假冒的周建之面色泰然,手心却已经攥出了汗,只能希望王劲没见过周建之。
只见王劲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巧了,我还真在朝邑大营见过周将军,周将军身材魁梧,一杆长戈都能耍得如臂使指,你是什么狗东西!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冒充秦军大将?真是不知死活!”
王劲一直掌管最为隐秘的火枪兵,又在大秦军府学习两年,怎么可能有机会跑到朝邑大营去,他连朝邑大营有没有周建之这个人都不知道!可他知道我绝不可能派朝邑军来岭南传达诏令,这个周建之绝对是假冒的!
冒牌货哪里知道王劲是在诈他,看王劲煞有介事的样子立马慌了,扭头看向赵佗,赵佗还没来得及说话,武贲抢先喊道:“将士们,这位是甘泉军右将军王劲!王将军已经证实,这个所谓的朝邑军副将是假冒的,更不是皇帝来使!此人伪诏污蔑陛下,意在激起叛乱顺势谋逆!实在是罪大恶极!将士们千万不要被他蒙骗了!”
岭南军一时也愣在了原地,有监军喊道:“兄弟们,我虽为监军,可与兄弟们同榻而眠,你们当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人头担保,陛下绝不可能有如此荒唐的诏令,兄弟们切勿被逆贼所间!”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监军站了出来:“加上我的人头!”
“算我一个!”
“当仁不让!”
……
随着监军站出来稳定军心,岭南军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仔细回想确实不对劲,有人高声道:“咱大秦的皇帝绝不会这样对待咱们这帮浴血沙场的兄弟,且等王将军将这逆贼审个明白!”
赵佗眼见形势逆转,顿时急了,也懒得再继续演下去了,看王劲只带了五千人来,一个眼神示意,冒牌货立刻拔出利剑,大喝一声:“杀!”
身后假冒的朝邑军立刻向着王劲掩杀过去!
王劲只带了百人,却丝毫不慌,身后的近卫早就拿出一支烟花,快速点燃引线,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音响起,一朵艳丽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岭南的这些人哪里见过烟花,尽皆被烟花的动静和绚丽的颜色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