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吐槽了一声,我吩咐道:“那就这么定了,待所有的火枪打造完成就开始裁减军队人数,全部更换火枪,每营配备大炮。”
众人齐声道:“陛下英明!”
挥了挥手,我看向李杰,道:“可知为何要将你一同召来?”
李杰连忙起身恭敬道:“请陛下明示!”
我摆了摆手:“后殿里没那么多规矩,坐下说话。”
“谢陛下!”
李杰落座后有些忐忑。
李由同样有些不安,莫非是上次李承曳的事?可是那件事已经由嬴绛严肃处理了,还将李承曳在咸阳令府外示众了半晌,差点没把他冻死!算得上大公无私了吧……
看到他们两人的表情,我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开口解释道:“朕欲在卫尉营中挑选几个人,专门侍奉在殿外,殿内只有孟合一个人,他忙不过来。”
李杰和李由松了一口气。
李杰拱手道:“陛下是否要亲自前往?”
“不必了,你挑选好之后把人交给孟合即可。”
“遵命!”
我挥了挥手:“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去吧。景祝留下。”
“臣等告退!”
众人离开后,我开口道:“近前坐。”
景祝躬身一礼,挪到了下首位置。
“朕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将你定到了昆仑南半岛,你作何想啊?”
景祝连忙拱手道:“陛下给予臣如此大的恩宠,臣感激不尽!而今臣已四十有六,能在疆场上征战的时间恐怕不长了,就让臣为陛下、为大秦再尽最后一份力吧!”
看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我放心不少。
我看似随意地询问道:“家里人要不要一起带过去啊?也好有个伴。”
景祝面无异色,似乎只为家人考虑:“就让他们留在关中吧,臣的三子,还有两个女娃都小,就不让他们来回颠簸了。”
我会意,不过不能表现得太过薄情,随即道:“老大多大了?”
景祝呵呵一笑:“二十有七,膝下也有两个小子了。说来惭愧,这小子和两个孙儿出生的时候臣都不在身边。”
我轻叹一声,赞同道:“是啊,巴夫人诞下同平的时候朕同样不在身边。国事家事,实难兼顾,相比天下人,朕只能选择对不起家人了。”
景祝深以为然。
我随即转口道:“朕记得他还没入仕吧?”
“没呢,拙荆身子羸弱,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老大操持,好在两个小儿子渐渐大了,能替老大分担一些。”
接着拱手笑道:“臣的境界就不如陛下,只顾了事家,却忘了事国!”
我哈哈道:“人之常情。景含年纪不小了,既然家里有兄弟守着,索性朕赐他个官身出去闯荡闯荡,如何?”
景祝连忙道:“小子哪里懂得什么为官之道,岂不误了陛下、误了黔首!臣谢陛下的恩赏,只是此事万万不可!”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上阵父子兵!”我微笑道:“既然你不放心让他独自出去闯荡,那就随你去昆仑南半岛历练历练,待在你身边必成一方良将!”
景祝面色一喜,随即迟疑道:“这……陛下已经赐臣如此多的殊荣……”
我打断他:“不相干。就这么定了!”
“孟合,拟诏,任景含为镇南将军府中兵参军事,同千石。”
秦军大将虽然也有幕府和僚属,但除了极少数的武官外,其他僚属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均需通过朝廷任命。
景祝大喜,仿佛比自己升迁更为欣喜,连忙起身恭敬一礼:“臣代小子谢陛下!”
我起身扶起他:“昆仑南半岛有你和孙脊峰驻守,朕无忧矣!”
“臣万死难报陛下!大秦万年!”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景祝识趣地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嘴角微翘。
先是给了他那么大的奖赏,又封他儿子官职,再加上合家都在咸阳,的确应该无忧了……
“孟合。”
孟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臣在。”
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李杰挑选近卫的事,你亲自把关。”
“遵命!”
“另外……将午之冲召到殿前听宣。”
午之冲回到咸阳月余,估计现在正在郁闷呢。
挑选近卫和午之冲殿前听宣都是为了缓解孟合的压力,他一个人在后殿实在是忙不过来,仅是收发奏报、担任近侍两件事就忙得四脚朝天。
至于午之冲,当然还有仔细考察他的因素在里面,看看此人是否可用,这么一个人才,总得给他找个位置,放在郎官位置着实浪费了。
说到这我突然好奇道:“净室有多少人?”
我手里有净室名单,位居高位的我有印象,不过没仔细数过。
孟合直接脱口而出:“回陛下,四千二百三十七人!”
我有些惊讶:“这么多人?这么精确?一人不差?”
孟合嘿嘿一笑:“一人不差!至于人数,这是皇帝定下的,刑中书在的时候就这么多人。”
我更加好奇了:“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就没生老病死的?”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皇帝不想将净室无限制发展下去,据说也是有一天突然问起刑中书得到的这个人数,便下令一人不增、一人不减,父死子继,世代为净室!”
“那要是娶不起亲呢?”
“净室待遇优厚,要么在当地有中等偏上的家业,要么为官作吏,不可能娶不起亲。”而后补充道:“因皇帝有令,也不敢后继无人,儿女不论。”
我哑然失笑:“合着强制香火永继了。”
“有叛变过的吗?”
孟合笑了笑:“那么多人,总有个别有异心的。不过陛下不必忧虑,净室有极为严密的组织,不会有人背叛了陛下而安然无恙的。只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臣就不细说了,免得脏了陛下的耳朵。”
我点了点头,感慨道:“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建立起这样的组织。”
孟合沉吟道:“现在倒是没有了,以前是有一个的。”
“哦?”我蹙眉道:“什么人做的?居然能比肩朝廷养着的净室?”
“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组织名为破晓,乃是某个反秦的六国余孽建立起来的。始皇帝二十七年,皇帝曾大肆搜捕过破晓的人,以后就渐渐消失了,时至今日已然杳无音讯,除了净室,恐怕没人知道曾经有这个组织存在过。”
“会不会潜伏了起来?”
孟合沉声道:“应该不会,除了朝廷下令赶尽杀绝外,净室也时刻在搜寻他们的踪迹,连坐者就有两万余人,就算他们人数再多也杀得差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将此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