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锻坊外两三里处。
这边是工匠们的住宅区。
也是负责管理水锻坊的官员们住宅办公的地方。
住宅区如今已然像是个村落了,而且村户极多,工匠们的家属这在里生活,人数不少。
就水锻坊的匠人就有差不多一两千,就算其中没有成家的,这里的户数也不会低于千户。
更不用说还有些管理者的家庭。
活动中心,健身设施,晒谷场,瞭望塔,集市,村治所,学堂,医堂,一路走来张启发现这里都有,看样子胡玲也打算将这里直接算成一村。
甚至,张启还发现了大型的运输马车,不是运送物资的那种,而是类似于公交专线,看样子是往返水锻坊跟这里使用的,或者还要肩负运送生活物资。
因为这一年胡九跟十三都在忙水锻坊的事情,所以他们也住在了这里。
“君上,胡玲姐,里面请,地方小了些,有些简陋了。”
如同农家一般的小院,围了一圈篱笆,院子里,一个老妪正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童在玩闹着。
女童骑着手工制作十分精巧的木马咯哒咯哒的追着老妪,而老妪也是配合的跟女童玩耍。
“沐沐别闹了,家里来客人了,要乖巧些哦。”
十三多少有些沉默寡言,但对孩子,这家伙又像是个话痨。
张启看着他们,心中一时间也有千般感悟。
这些狼崽子当初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也在他的手底下帮他做着各种最难最艰辛的事情,任劳任怨,如今成了家,有了小孩,当初的崽子,如今也为人父母了。
“阿爷,阿娘。”
“老爷,夫人。”
沐沐跟老妪都朝着胡九跟十三喊道,然后沐沐跑到胡九身边,一只小手抓着胡九的裙摆,另一只手好奇的指向张启问道:“阿娘,这个叔叔好眼熟啊。”
张启哈哈大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看你脖子上挂的那枚玉佩,这可是我送你阿娘的。”
“指人不礼貌,把手放下,这是君上,你要尊敬爱戴他知不知道。”
胡九拍打了一下沐沐的小手,然后一脸歉意的望向张启行礼:“君上,小孩子不懂事,您见笑了。”
“诶,无妨。”张启摆了摆手。
“先进屋吧,老爷夫人,我去泡茶水。”
听到张启的身份,老妪胆颤了一下,忙说道,生怕有怠慢的地方。
十三点头:“徐妈你去泡茶,也准备点吃食,君上中午在这用食。”
“诶。”
徐妈忙点头。
跟在张启身侧的胡玲看了看徐妈,说道:“我来吧,你带我去伙房。”
“城主,这.”
徐妈有些为难了,胡玲她还是认识的。
十三恍然,以前负责君上起居的一直都是胡玲,只不过出来的时间久了,大家都有了新的事情,他到是给忘了。
“听胡玲姐的。”
胡九出声,她知道胡玲是信不过这个徐妈,即便她是自己的人。
对于这个,她自然是没意见的,对待张启的安全,在怎么谨小慎微都不是问题。
胡九开口了,徐妈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带着胡玲向偏屋走去。
“君上里面请。”
“嗯。”
张启点头,饶有兴趣的跟一直在偷偷看他的沐沐挤眉弄眼。
逗得小丫头咬着手指咯咯咯直乐。
走进正屋,几张桌椅,正中往上的位置立着一座神龛,神龛里摆放的是一个球形的摆件。
如果仔细看的话,球面上分布的是几块大陆与几片大洋,整一个地球仪。
但在乌桓鲜卑以及辽地部分地区,这种地球仪还有一个称谓。
【天神神龛】
是的、
张启给他的信徒们所刻画的信仰形象,就是他们脚下站着的这片大地。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猜的透,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总有一天人们会知道他们所一直信仰的神是为何物。
它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真正存在的。
神龛前的香炉中堆满了香灰,看得出来这神龛几乎每天都会享受香火。
这是自然的。
张启的降临日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切切实实的神迹,而信仰,从古至今根本就不会断绝。
既然不会断绝,那就握在自己手中,信仰本土的神灵好了。
“叔叔,吃果子,很甜嘞。”
沐沐抱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跑了过来,张启接过,一把将沐沐抱了起来。
“好嘞,一起吃。”
这红彤彤的果子是苹果。
张启之前带出过很多骑砍世界的特产,苹果就是其中之一,当初带了差不多一千颗成熟的果树出来,现在也不知道发展的怎么样了。
作为乌桓的高管之一,天工司的司长,胡九自然是在可享用苹果的这个阶级里面的。
擦了擦,张启抱着沐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后双手微微用力,直接便将苹果给掰成了两半,惹得沐沐一通惊呼。
“哈哈哈,叔叔厉害吧!”
“太厉害了!”
沐沐配合的鼓起了掌,然后便和张启一人一半的吃起了苹果。
胡九跟十三正在忙着搬东西,都是些要给张启看的公文以及行书。
张启也不急,回到乌桓还要待几天,不差这么一会。
——
城主府。
胡玲的秘书信阳依旧在办理着胡玲临走前交代他做的事。
阳光从琉璃窗户洒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让他那本就无法挑剔的容颜更添几分神圣。
几个过来呈交公文的官员见到这一幕,无论男女都有些面红耳赤的。
一些对信阳知根知底的人也觉得怪。
当初都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时候也没觉得人长的怎么怎么好看,怎么身上肉一多,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特别是这两年,随着营养的摄入充分,皮肤红润有光泽了之后,信阳的变化更大了。
宛如从九天之上走下来的玄女.男一般。
“放这吧,城主回来了会处理的。”
对于他人的眼神,信阳或多或少也能感知的道,他自小就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锐,否则光靠一张脸也走不到如今的位置。
对胡玲这些狼崽子而言,好不好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办事的能力。
办公室空无一人。
信阳撑了个懒腰,指尖擦到了簪子,青丝披落。
门口处,茶杯破裂的声响顿生,只见一人一手端着一个木盘,一手捂着鼻子望天,指缝处,殷红的血液滴落。
刚刚那一幕,让这个过来送茶水的小姑娘血液上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