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未央宫中噤若寒蝉。
虽然刘彻的权利被分润。
但他依旧是大汉天子。
执掌着这片大地上的最高权柄。
环视一圈大殿。
刘彻冷声:“将,东瓯,南越,闽越三路大军调回,遣罪徒填补三地空缺。”
“长乐卫尉程不识何在?!”
“臣在。”
众大臣中,一名平平无奇老而弥坚的武将得令而出。
程不识,原雁门太守,历战而无一败。
其名声不下李广,但因其领军太过谨慎,虽无败但也无大胜,所以在卫青领军出塞时,刘彻将其调回了长安,担任与建章监事其名的长乐卫尉。
“令尔担任镇东将军,领部曲前往东平统管二十万卫卒扼守青州之乱。”
“臣领命。”
程不识不卑不亢领下令书。
刘彻手指轻动,一名太监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印章,护符,节制教与程不识。
“御史拟旨。”
“令羽林郎交接兵权于镇东将军程不识,速回长安,领三地之军北上征讨不臣张启!”
刘彻一边命令,御史则飞快记录,措辞,写好圣旨。
待其写完呈于刘彻一观,无误后刘彻亲自印上玉玺。
“八百里加急。”
“诺!”
“程不识。”
“老臣在。”
“扼守青州一事便交由你负责了,以东平,濮阳,济南为线,不得让乱军西进一步。”
“诺!”
长安宫寂静一片,刘彻的话语回荡着,无人敢出一言。
再度环顾大殿,刘彻冷声问道:“诸卿可有见解?!”
“陛下圣明!”
未央宫中群臣拱手。
刘彻从皇位上站起。
“既无其他见解,那诸卿便通力,各司其职。”
“退朝。”
“陛下圣躬安!”
离开未央宫大殿。
刘彻满脸阴沉。
今日朝堂的争执不过是其他两派演给他看的闹剧。
若是他退一步,那以后便要退无数步。
一言之堂将再度变为他祖母在世时的众言堂。
一旦这样,他就有可能要面临他祖父所面临过的。
逼宫,新立。
他不会接受一个有野心的王在朝堂拥有支持他的派系存在。
也不允许自己的皇位存在任何一丝可能有的翻覆。
这座宫殿那个位置不存在任何感情,所有觊觎它的人,都是刘彻的敌人!
“陛下。”
深宫。
刘彻推开殿门,桑阳恭候多时。
宫殿内,除了桑阳还有十数个被捆绑着双手双腿倒地挣扎的人。
一名穿着鸟羽大衣,头上带着色彩斑斓尾羽帽做巫师样貌的人在。
“都准备好了?”
刘彻问向桑阳。
如今宫中除了几个太监,桑阳是他最信赖的人。
“准备好了。”
桑阳拱手。
“那便开始吧,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好消息。”
刘彻望向那名巫师,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巫蛊之道,仙神之说。
这在这个时代非常吃香。
各地崇拜鬼神之事的人不计其数,刘彻也是其中之一。
如今危机步步紧逼,刘彻能用的牌越来越少,便想将希望寄托在鬼神一道上。
而人祭,从商周便流传至今,作为掌控无数人生死的帝王,人命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
哪怕能得到的只是一个慰藉。
巫师面无表情,开始围着那些个被捆住手脚倒地的人转圈起舞。
歌声玄妙,舞姿迷乱。
鲜血在宫殿中朵朵绽放。
旋即巫师手中无火自燃,一张符纸从他怀中飘出。
在宫殿内跳动。
忽的。
巫师双手合十将跳动的符纸合在了手心处。
汗水沾满了他的面孔、
巫师未曾出声,只是将符纸呈于头顶。
刘彻使了个眼色,桑阳上前接过,递到了刘彻面前。
白纸一张。
没有任何东西,刘彻眼底愠怒,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自符纸底部一道褐色的纹理浮现,然后在符纸上腾挪。
“善”
刘彻轻声念出了符纸上的隶书。
眼中的愠怒变得极为的震惊。
那将符纸拿在手中的时候还是洁白一片,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纸张,也不类于任何的纸张。
而虚空生字就发生在他眼前,还是在他手上发生,这一刻,刘彻有些信了眼前的巫师。
“此乃合意?”
刘彻的语气多了些郑重。
巫师这些年他见过不少,但如眼前这般神异的还是第一次见。
自从刘彻到来后就未曾开口一言的巫师此时说话了。
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空灵,矛盾非常。
“天神的意思是,陛下此番当有收获,乃吉兆。”
“天神?”
刘彻略微皱眉。
“天神为何神?为何朕不曾听闻过。”
巫师沙哑的嗓音:“天神乃众神之主,位于天上。”
“哦。”
刘彻的眼睛眯了眯,众神之主,这个名头让他有些不喜。
“吉兆.呵呵,但愿如此吧。”
“桑卿,你来处理吧,朕乏了。”
刘彻起身走出宫殿。
不同于来时的心思沉重,此刻的他居然真的有些轻松之感。
桑阳拱手静立。
直到刘彻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他才直起身子。
转身,他与巫师对视了一眼,嘴角略微的挑起。
没有交流。
桑阳叫来了几个太监,处理掉了宫殿中的狼藉。
随后便悄然将巫师送出了宫殿。
两人告别之际,桑阳不着痕迹的在一处墙角留下了一团毫不起眼的纸团。
巫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抬腿便走。
夜。
一名深色衣衫身形矫健的人出现在了这处墙角。
无声间,他在墙角摸索一阵。
轻微的触感让他一震,随后捡起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长安城内。
一处寻常的屋舍。
深色衣衫男子从翘起一角的窗柩处闪身而入。
屋舍中一对夫妻警惕的查探了四周。
一切安然。
“宫中传来什么消息了?”
夫妻中的男子轻声问道。
深色衣衫男子摇了摇头:“还未解密,尚不知晓,只知道阳神动用了祭祀。”
“阿苑。”
丈夫朝自己的妻子点了点头。
妻子将衣柜中的几件衣衫拿了出来,随后折叠拼凑。
“密语。”
“这里、”深色衣衫男子将捡起的细小纸团递了过去。
被唤作阿苑的女子将纸团摊开,将一指环与一块水镜组合到了一起,随后戴在了右眼上。
“msn”
阿苑一边比对拼凑在一起的衣裳上的图案,一边执笔在一张白纸上留下痕迹。
夜色一点点的过去。
在一盏细微的灯火下,阿苑长舒一口气。
“解开了!”
加班。
社畜惹不起。
低气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