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希望贾兰能够跟贾芸处好关系。
就整个荣国府而言目前也就只有贾芸最有出息。
什么贾宝玉,什么贾环之类的人物,要么就是因为年纪尚小,难以成什么气候,要么就全部都是些只知道贪图美色,好逸恶劳,荒唐无耻的人物。
李纨素来严厉教导自己的儿子贾兰,在贾兰还没有达到入学年纪的时候,就命贾兰入贾府族学读书进学,这心里面也定然也是希望从娘胎里面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子嗣,未来能够科举功名,入朝为官,成为一个人物。
整个荣国府内的读书人当中,贾芸学历最高,进士及第的状元。
整个荣国府内的读书人当中,贾芸的官职最高,深受皇帝恩宠。
整个荣国府内的读书人当中,贾芸的才情最为厉害,才学天下闻名。
李纨希望贾兰以后跟着贾芸混,这才能有一个大好的前途和未来。
“稍作缓和也就好了。”
贾芸见状微微看了一眼,也就看出问题其实不大,稍微缓和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随后贾芸就带着贾兰跟随大部队下了船,走了过去。
便见琳宫绰约,桂殿巍峨。
石牌坊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大字“天仙宝境“。
贾元春抬头见到这四个大字顿时脸色狂变,这是何等狂妄放肆的言论啊!
莫道言论无拘束,谁都可以乱来胡说几句话!
文字炼狱,了解一下?
那些文人最喜欢搬弄是非,便是没有,也可以说是有。
到时候,此事要是让当今皇帝知道了,这心里面还不得对荣国府有成见和不好的看法?
即便是贾元春现在贵妃的身份也是承担不起这个风险的,而且贾元春在皇宫里面也并非是被皇帝独宠一人,独爱一人,如同杨玉环那般的待遇。
这皇宫的拱门高高耸立却是威严和诡秘,不见得有多么的干净。
历代王朝惨死在后宫当中的贵妃,数不胜数,因宫斗失败,从而被撵出去和弄死的贵妃更是不计其数。
贾元春如今才被封为贵妃几天啊!
她可不敢如此作死,因着这四个大字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和未来命运,连忙命人将这四个大字给换掉,换上“省亲别墅“四个大字。
如此一来,整个屋子也就不会存在因为触犯了某些忌讳,给自己带来灾祸的风险了。
于是众人这才安稳下来,陪着贾元春进入到了这座行宫之内。
但见到整个行宫的庭院内烟熏火燎,焚烧这虚无见不到的空气。
焚烧燃尽的香屑,遍地都是。
火树琪花,金窗玉槛。
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
真是:
“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
贾元春见着了这个地方之后,开口询问起来,问道:“此殿为什么没有匾额?”
随侍太监立刻跪在地上,嘴唇张开,喉咙蠕动地说道:
“回元妃娘娘,这个地方乃是正殿,外臣不敢擅自拟定此地的匾额,以免触怒和冲撞了贵人。”
贾元春听罢则是点了点头,遂不再言语。
礼仪太监跪在地上请求升座受礼,两旁站着的乐师开始奏乐,音乐声音响彻行宫。
礼仪太监二人引贾赦、贾政等于月台下排班跪拜行礼,殿上昭容传话说道:
“免礼。”
听了这音,太监才引贾赦等人又退了出去。
又有太监引荣国府贾母老太君及女眷等自东阶升月台上排班跪拜行礼,昭容再次传话说道:“免礼。”
于是众人这才起身来,引退下去。
随后,众人又才上前来端着茶水,递给贾元春。
经过三次献茶之后,贾元春这才降下座位来,两侧的乐师见状连忙停下吹奏声乐,声乐之音逐渐停了下来。
贾元春又要换衣服了,走了下来,退入侧殿更衣过后,方才命人准备省亲的车驾出园。
至贾母老太太居住的大屋子,正室。
今日的贾母老太太等人皆是身着品服,没有品级,尚未出嫁的荣国府姑娘们,如贾探春,贾惜春,贾迎春等人则是以华贵多彩的服饰出现在贾元春的跟前来,容貌也尽数胭脂抹粉,容光焕发,亮丽动人。
当贾元春打算对贾母老太太行平日里面荣国府内贾宝玉等人都行过的荣国府家族礼教,只是贾母老太太见状却也是脸色微变,当真不敢真的就让贾元春行了这荣国府的家礼。
而今的贾元春乃是贵妃娘娘,身后是皇帝的颜面。
要是贾元春还对贾母老太太行家礼,那就是丢皇帝的面子。
固然这也有自家人的情分在,可是贾元春身旁仍旧还有宫里面的人跟随,难保这些人回去之后不会将此事告知给当今皇帝,到时候那才是祸端。
大家族自然也有大家族的难处。
高处不胜寒啊!
贾元春才进入门来,见状贾母老太太和王夫人等人全部都率先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元妃娘娘,这可担待不起啊!”
贾元春见状满眼垂泪,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入宫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已然是换了人间,之前亲密无间的姐妹们也都变得这般陌生和生疏起来,就连贾母老太太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慈祥老太太也变得这般冷漠生疏,又想到自己在皇宫内的处境。不由得悲从中来,心哭起来。
这才彼此之间上前厮见。看书喇
贾元春止住哭泣,伸出手来一只手搀扶起来贾母老太太,一只手来搀扶起王夫人这个嫡亲的生母来,说道:“母亲!”
“????”
邢夫人站在远处一脸懵,迷茫的眼神里面似乎在说,“热闹是她们的,为什么我要来?”
“快乐又不是我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在这里干啥呢?!”
“那我走?”
.........
众人欢乐,唯独邢夫人独自撇嘴,独自难受着,承受着本不该有的悲伤。
运来便是母凭女贵,如今却是身份不同了!
到底还是压得邢夫人喘不过气来,宛如那五指山似的让人不得舒服。
.....
站在旁边的三个人此刻相互看着对方,相看互悯。
贾元春这心里面装着一个屋子都放不下来的话语,打算说出来,但是,却是不能说。
身份不同,谨言慎行。
众人大家心头皆是有着分别太久,心里面压抑着许多话语想要说出来,不过碍于双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到底是不同了,再也难以回到当年那般随性和自在。
话到嘴边,规矩礼教,王权尊容,却是说不出来的。
既然无话可说,亦或者说是碍于这些太监和宫里面的人物跟前,不太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来,三人只得对视一眼,嘴里面发出呜咽的声音,小声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