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芸大人怎么还反对这件事情呢?政大人回来,那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而且听闻芸大人还是这贾族的大族长,怎么能连自家人都不亲近了呢?」
「古怪!着实想不透啊!」
「究竟在闹那样?」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亦或者说是有一些我们至今还不知道的秘密?」
「等着看吧!估计很快就有结果的。」
满朝文武大臣们心头嘀咕着,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当着皇帝的面窃窃私语。
就连北静王水溶也是一脸的懵,他只觉得今日这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对的。
按理说,贾政回归对于贾芸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坏事儿,怎么偏偏贾芸还要反对呢?纵然现在贾芸给出来的理由,冠冕堂皇,几乎是无懈可击,但是,出于家天下的人之常情,恐怕此事很难有所准确的论断。
雍太皇帝俯瞰着下面的群臣,将众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对于贾芸刚才的表态也是颇为满意的,就连那心中的郁气也都连带着消散了一些,仿佛这朝廷的格局和局势仍旧还在把控当中,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旋即雍太皇帝便是当着群臣表态道:「朕的意思也是与芸爱卿一样,贾政目前还是暂且安置在原地,不与提拔回京升任工部郎中,等到他在自己的职位上面做出一些功绩之后再说提拔的事情吧!」
贾政没有任何的功劳,就直接提拔上去,不太符合朝廷的规矩。
就算是谁都知道贾政的身份,可雍太皇帝与贾芸还要顾及体面与影响,不能够落得一个徇私枉法的骂名,亦或者说是任人唯亲的恶名。
自己人不是不能够提拔,也不是不能够重用。
就如同昔日的汉武大帝刘彻提拔大将军卫青和霍去病一样,从来就不因为这两个是外戚集团的人,就不去重用此二人,而是全看此人的能耐如何,只要能耐高,哪怕卫青从前是养马的马夫,他也可以火线提拔为大将军。
此刻的贾政缺少的就是实打实的政绩。
以前贾政在工部里面当差,也就是一个清水衙门,什么权力都没有,领了一个虚衔,却也着实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像模像样的功绩来。
而且雍太皇帝也仅仅只是看在昔日荣国公的面子上,这才给了贾政这么一个位置,心头却并不待见贾政的。
只因为当初的贾家站在了废太子那边儿,与雍太皇帝作对。
若非是因为四王八公组成了利益集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只怕雍太皇帝早就对这些人下死手了。
这些事情其实荣国公也知道,所以才会为了让雍太皇帝安心,临死之前上了一本奏折,让原本前途无限,科举登科的贾政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去了工部坐冷板凳,这么一待便是数十年过去了,好容易才从里面跳出来,去了外省调任地方,勉强算是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只是贾芸与雍太皇帝都熟知贾政的为人和本事。
为官清廉,并不代表着这个官僚是好官!
清官不等于好官。
什么才是好官?能够带着天下百姓发财的官,那才是好官。
倘若是一个地方的经济民生等等各方面都发展不起来,纵然此人是一个清官,只怕也不会被人爱戴,而会被人咒骂。
只有为民办事儿,为民做主,心头有民的官,才算是好官。
哪怕是这个官员是一个贪官!
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他们可不在乎你这个官是清廉的官员,还是说贪官污吏,他们只是在乎自己的眼前一亩三分地,目光短浅,并不关注除了自己周围之外的其他事情。
所以,在贾芸与雍太皇帝的联手之下,北静王
水溶本来打算卖给荣国府的一个人情,也算是彻底落了空,提升贾政的提议,也被雍太皇帝给否决了。
北静王水溶为了此事也算是劳累奔波的,可见到贾芸站出来反对自己,面色顿时就变了,不由得带上几分忧郁之色,不由得心中不悦。
等到散了朝会之后,他不由得走过来问贾芸道:「芸大人,你这是?」
「哦!我们不熟,王爷,我就先走一步了。」被搭话的贾芸看向北静王水溶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去与他亲近了。
目前的局势来看,躲着北静王水溶才是上策。
于是,就在众人脸色难看的时候,贾芸匆忙离去。
北静王水溶一见到贾芸今日这番举动,心中本就郁闷的心情,也就更差了一些。
这莫非是皇上的意思?!
原本北静王水溶认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贾芸,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双方距离还有些遥远啊!而且贾芸今日刻意表现出来的疏远感,也让北静王水溶心头不由得一震,总觉着其中有蹊跷,存在耐人寻味的地方。
更让他觉得有些危机感。
哪怕是贾芸临阵变卦也好,还是说这是雍太皇帝的授意也罢,对于北静王水溶来说,已然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信号了。
不过,北静王水溶也不是一个轻易打算放弃的人。
昔日北静王水溶的父亲当年那也曾经参与过皇位的争夺,只是很可惜失败了。.net
只因为北静王水溶的父亲站在了太子那边儿,也跟着连带着倒霉。
谁也不曾想到过,太上皇竟然会废掉太子,让现在的雍太皇帝登基称帝。
这里面的故事,亦是水太深,也惹来北静王水溶心头的不满。
在北静王水溶看来,那个位置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父亲的才是。
一旦自己的父亲成功登基,那么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可惜,就差那么一步而已。
一步...
随着众人散去,关于朝廷里面的事情也逐渐传回了荣国府与芸府内,引起了两府内的太太奶奶们喋喋不休,议论纷纷。
「这芸哥儿也真是的,他怎么就能够当着皇上的面给拒绝了呢?再怎么说,咱们家也是一体的,一家人,他怎么能够这么不近人情呢?」
王夫人听闻此事之后,便是忍不住抱怨起来,大发雷霆道:「是啊!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