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去了皇宫,找雍太皇帝请罪去了。
只留下荣国府的一群人站在屋子里面吹冷风,整个人都是愣着的状态。
许久之后,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看向面前的贾芹。
一些人走过去拍了拍贾芹的肩膀,道:「贾芹,你这次可就自作自受吧!我们这些兄弟也是帮不了你什么忙的。」
贾芹这次所犯下来的事情,触怒了太多人的利益。
贾芹若是不死,他们就要倒霉。
本着死贾芹,不死自己的道理。
他们可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替贾芹开口求情。
没有看见贾芸都已经入宫里面去向雍太皇帝请罪了?
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众人亦是心知肚明。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等到贾琏得到了音信,忙跑过来时,才看见屋子里面的众人,道:「有消息?怎么说?」
贾芹此刻则是瘫软在地上。
原先那些认识他的人,此刻都躲得远远,刻意避开他,再也不愿意与此人来往,断绝了交情,还有一些荣国府的人也是被贾芸的手段给吓唬到了,战战兢兢,生怕贾芸的屠刀也落到自己的身上,也让自己连带着一起倒霉。.Ь.
毕竟,贾芸临走之前,可是发下了狠话,要贾芹自己自裁,自我了断。
贾芹的生死,也就在贾芸的一句话之下,有了一个结果。
这便是权势的厉害之处。
上位者可以操纵下位者的生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是贾芹对生有着贪恋,万分的不舍。
但是,身在荣国府内的烘炉当中,他也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死。
贾芹的老母亲周氏,听闻了消息,亦是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
此刻才听闻消息的周氏忙跑过来见贾芹,跑到屋子里面内,先是给贾赦等人磕了头,请了安,随后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抽打着贾芹,道:「娘平日里面是怎么教导你的,不是让你要多读书,不要整日游手好闲的没有正经样子?现在可倒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你可让你娘以后我怎么活啊!」
贾芹听闻自家母亲周氏的话语,亦是泪流满面,道:「娘,我不想死,我还年轻,真的不想死啊!」
这一刻,贾芹亦是被贾芸吓唬的七魂丢了六魂,也就只有那么一口气了。
贾芹的老母亲周氏看着面前的贾芹,手仍旧还在抽打着贾芹,仿佛只有这般作为,她才能够发泄自己心头的不舍和痛苦。
贾芹的老母亲周氏亦是跟贾芸的母亲岁数相差不大,算是一代人。
可现在贾芸的母亲卜氏成为了荣华富贵的老太太。
唯独她还是之前那般穷苦的模样。
周氏本想着让自家的儿子贾芹也多学学贾芸,上进读书,考一个功名。
可她这儿子实在是不成器,不愿意去读书,求功名利禄。
后来,周氏又因着贾元春归宁省亲的事情,托人找了关系,求了王熙凤,这才得来了这水月庵的美差,每个月只需要过去送一次月钱,便是可以得到一个轻松的银子。
可谁知道这贾芹竟然敢在水月庵里面乱来不说,还让人将此事给宣扬了出来。
现在闹得整个荣国府人尽皆知,满城风雨,丢尽了荣国府的脸皮不提,还连带着自己也要落罪自裁,当真是何苦来着呢?
这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贾芹便是因着这件事情,而彻底绝了自己的后路。
周氏打了一顿贾芹之后,也才看向旁边的贾琏等人,跪地磕头,告饶道:「老爷,二爷,你
们可得找芸老爷说说情,让我儿活这一次吧!若是芸老爷当真要人死,就让我死好了,我年纪大,也多活不了几年,可我这儿子还年轻啊!况且,他爹死的早,我一个人带着这么一个儿子,也没有见到香火子嗣传承下去,便是死了,只怕也是死不瞑目,无法下去给他爹一个交代的。」.Ь.
周氏的一番话语,顿时让众人作难起来。
周氏的年纪大,的确也不太好说什么。
只是此事他们也做不得主,各自面面相觑,便是摇了摇头,忙搀扶起来周氏,道:「周老娘,这却也不是我们不肯帮忙,而是这件事情乃是芸哥儿发了话的,现在他又去了宫中向陛下请罪了,怕又是好一顿的责罚,心中也不乐意的,你便是让我们去说,我们也是不敢去说的。」琇書蛧
这一刻的众人忙摇了摇头,与周氏保持距离,不愿意参与此事。
此事要是参与其中,怕不是也要跟着这贾芹一起去死。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参与此事呢?
这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杀头。
他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杀啊!
一时间,周氏亦是听得心冷,知道这件事情是断然没有回旋余地可言了。
外边儿去为贾芸准备轿子的贾蔷返回屋子里面来,看向周氏等人,道:「你们都在这里啊!」
贾琏因瞧见贾蔷归来,忙匆忙走上前去,询问道:「蔷哥儿,那芸哥儿现在可去宫中了?」
贾蔷忙点头道:「去了,我亲自送的他。」
旋即,贾蔷又看向周氏,道:「芸哥儿说了,芹哥儿的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活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过,芸哥儿素来是一个仁义的大族长,愿意给芹哥儿一个体面。今夜芹哥儿可以找自己的相好厮混,留下种子,至于能否留下子嗣,就要看天意了。还有,芸哥儿还吩咐了,今夜为芹哥儿准备好断头饭,好好吃一顿好的,酒足饭饱就好上路,莫要到了黄泉路,还饿着肚子,当一个饿死鬼,那可就不好了。」
周氏看向贾蔷,忙拉着贾蔷,眼神里面带着些许血丝,道:「蔷二爷,你可以去找芸老爷说说,让我替我儿死?老身愿意一命抵一命,帮我儿偿还了这冤孽债,只求芸老爷能够放过我儿一马。」
贾芹闻言亦是哭喊了一声儿,道:「娘!」
贾蔷瞧见这一幕,亦是叹息一口气,道:「我也没有办法的,此事我办不到。芸哥儿的话,谁又能够让他收回成命呢?你们可就回去准备后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