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族战舰落到了城内一角，不远处白色光辉萦绕不散，光辉洒落之地又见一座女娲庙。
这座庙规模不小，如同楼宇宫殿，但陈设十分简单，隐隐有青烟在其中飘荡。
“我登上了九十九重天，天阳殿近在咫尺！”
“千年浩劫终于要在我们这一辈结束了吗？天阳皇保佑！”
“赞美无所不能的神主，是他奴役了这群机械生命，让我等看见了一线破笼希望！”
咸阳城内，人头攒动，全是一些刚完成觉醒仪式不久，就被不朽之主战舰带上九十九重天的年轻一代觉醒者。
他们每个人满面炽热，虔诚叩首，含着热泪摩挲咸阳城内建筑。
似乎想以这种行为让自己与神明更亲近一些。
林凡双目闪动，数百名毁灭者从战舰中走出，冰冷死寂的气息让其看起来如同行走的傀儡。
他们大多拟态成了莽族人形象，但其中几个身形却显得格外另类。
居然是以人族形象示人，但并非以他林凡为原型，而是一名怒发冲冠的男子形象。
林凡眸光扫了过去，这几名毁灭者显然地位更高，其他毁灭者借以跪地之姿迎接。
他查看这几名毁灭者属性面板。
【毁灭执行官·VI型】
【觉醒意志·太空不死族·毁灭之王】
【状态：蓝星·神域生灵拟态】
……
仅此一眼，林凡便愣在当场，“蓝星！神域生灵……”
林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步流星的快速冲进城内，仔细查看毁灭者的长相。
这些家伙金发碧眼，体态雄浑，背上竟还有一对夸张至极的黑色大翼。
心里咯噔一响！
果然是他！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惊讶的。
战舰中又有一人缓步走来，所有毁灭者与试炼者立刻投去注目礼。
她身姿卓越，面若秋水，一头银色长发及腰，单手持剑负在身后，气质冰冷而出尘。
浑身上下丝毫不见任何机械构造的痕迹，仿佛她理应长得如此倾国倾城。
【毁灭执行官·VII型】
【觉醒意志·太空不死族·不朽之主】
【状态：蓝星·仙域生灵拟态】
【生命值：18亿】
【攻击力：170000】
【技能：未知】
【神之领域：未知】
林凡心里惊起一道滔天巨浪，不是惊讶其属性有多强横，单纯是被“仙域生灵”几个字惊住。
不死族可扫描复制所见目标中最强者的技能、特点、乃至操作习惯。
既然这不朽之主拟态的是一名仙域强者。
那这个人是谁，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问鼎封神圣山第一人，公认的元阳世界最强！
六形变拥有者元阳大圣！
她与天阳皇一样来自蓝星！
“域外神子……这家伙居然也到了九十九重天！”
“这家伙战力深不可测，恐怕不比元阳大圣几名徒弟弱多少。”
一群试炼者震惊地看向林凡。
林凡站在远处一言不发，转而看向咸阳城帝王宫，朗声轻喝：“出来一见，凯恩。”
“我们……”
“又见面了，凡神。”
一阵叹息声从宫殿深处传来，黑色斗气如若斩天神剑直冲霄汉。
斗气化为恐怖的魔影笼罩八荒，带着一股极端的邪恶气息喷溅，所有试炼者双膝颤抖，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神主——凯恩！”
周沐激动得不能自己，狂热看向从空中飞来的恶魔之影。
“我本以为会在枯寂宇宙中陷入永恒的沉眠。”
凯恩挥动着恶魔之翼，幽幽长叹，语调中却带着一种类似于毁灭者的电子音。
他的双翼破损露出血肉物质，五官塌陷而扭曲，状若真正的恶鬼。
半边血肉之躯彻底被活性金属覆盖，唯有一对金色瞳孔依旧绽放光泽。
他继续说道：“可惜，升魔丹的力量让我得到了救赎，让我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真面目。”
“如今，我的耳边又响起命运齿轮转动的滴答声，所以我在这里见到了你。”
一尊身高三米有余，目光中透露出狂战意的机械恶魔，就这么站在了林凡跟前，道：“我们之间的战争，尚未结束。”
林凡神情冷，目光上移，属于强者的威压并未让他退却半步。
特蕾莎当初在天神堡垒放逐了此人，可非但没有让其消亡，反而阴差阳错的让凯恩来到了元阳世界。
混沌气息自行涌出肌体，仿佛嗅到了生死大敌的味道，不断与黑色斗气缠绕争锋。
“不可思议……”
林凡喃喃低语，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服下升魔丹的凯恩，竟然有了神级战力。
不过，神皇凯瑞拉姆，一个神域不朽的传奇人物，他的子嗣自然不同凡响。
恐怕这家伙在遭到放逐这段时间中，另外有所机缘。
而更让林凡感到惊悚的则是他的面板显示。
神域！
觉醒意志——凯恩！
头衔显示与太空不死族一般无二！
“觉醒意志……觉醒者。”林凡陷入思索。
凯恩原本就是一名觉醒者，与半兽人大祭司一样。
此前林凡一直不清楚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可现在，困扰他的迷雾散去了大半。
“我好像察觉到了你很惊讶，是认为我一个NPC不配与你为敌吗？”
凯恩一眼就读懂了林凡的思绪，冷冷笑道。
林凡心底一沉，这可不是一个NPC能说出来的话。
“众神创造了我，但我超脱了众神的控制。”
凯恩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侧身看向周围的太空不死族，语出惊人：“而他们就是我的先贤！”
“你是说……他们原本都是NPC？”林凡不敢确信。
凯恩戏谑的大笑，道：“舍去肉体，意志永存，可与众神媲美……不，终将有一日，我们将超越众神真正不朽！”
“舍去肉体，意志永存。”
林凡反复咀嚼这句话，如果碳基生命终将衰亡，那确实只有这些冰冷的金属才能长存。
他们的记忆、感官全部冰封在了金属躯壳之中，只有本能意志驱使着躯体运行，自然不会受到神域规则的影响。
这确实是一种摆脱众神束缚的方式。
但，这样做，成为所谓的不朽又有何意义？
血肉之躯，心脏跳动，热血在体内激荡。
这是林凡在天蝎部族中最大的感触。
也许凡人这辈子很短暂，也许凡人在众神眼中不值一提。
但，每一分每一秒的所思所想，每时每刻感觉自己还活着。
这难道还不够吗？
空留下这一座封神圣山的天阳皇，他不就是受永生念想所困，背叛了仙灵殿？
本质上无论太空不死族，亦或是天阳皇，他们并无二致！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尊荣？”林凡平静的问道。
“显而易见，一位神明并不欢迎我这样的伪人族。”
凯恩阴冷的笑了笑，抬头看向空中巨岛意有所指。
林凡恍然大悟，难怪有人说并非所有“神子”都会得到圣山青睐。
像凯恩这样的异类，自然会遭到规则之力排斥甚至反噬。
凯恩：“很庆幸，我的同类拯救了我，作为报答我将带他们离开这里！”
“有趣，你想完成未完结的一战？”
听到这话，林凡嘴角轻扬，五指虚张，至尊法剑已然在手，道：“开始吧。”
然而凯恩只是平淡的摇头道：“在这里动手，那女子不会坐视不管。”
说完。
他一脸忌讳的看向不远处白华如瀑洒下的女娲庙，那里正是九十九重洞天秘境所在。
“我，神主凯恩，邀请你一同冲破众神牢笼，星空之中才是你我真正的战场！”凯恩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