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妹倒是真以为,小猫的腿,是捕兽夹夹断的。”张贲说,“但是你的容儿,她是习武之人,应该也能看得出是刀伤,所以才会这么乖乖地跟我去千户所。你呀!既然想对人家姑娘好,就应该一以贯之,好好待人家,因为小猫的事,想必她一直以来,都挺紧张的。”
“我知道了大哥,我会的。”林鳞游点点头,心里,也是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
越容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明显对他有意思。他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
忽然林珑冲进来,叫道:“哥哥,不好了!容姐姐要走,拦也拦不住啊!你快去劝劝她!”
林鳞游一惊,放下酒杯,走到越容房中,看她果然在收拾包袱,见了林鳞游到来,手上一愣,又接着收拾起来。
“小妹,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让我单独跟容儿说几句话。”林鳞游转身,将门关上了。
“要走,现在也不是时候啊!天都这么黑了。”他走上前去,“最近京城,可不太平。”
越容默默无言,只顾低头折着衣衫。
“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林鳞游笑笑。
越容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道:“我……没有。叨扰先生许久,这么些时日,多谢先生一直以来的照顾,还帮我找到了弟弟,小女感激不尽。只是离家日久,心下一直挂念家中双亲,所以……”
“哦,那不着急。”林鳞游伸手按住越容的包袱,没注意正按在最上面的粉色肚兜之上,“过两日,我亲自准备,送你回去,如何?现在天都晚了,想必城门都关了,你想走也走不了呀!”
“离关城门还有一刻钟呢!”越容说,在京城住了这些时日,对京城的一些事物、城门的开闭时间,倒还是蛮了解的。
“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林鳞游肯定地说。
越容:是啊!我就是生气,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鳞游见她不回答,心里更是明白了七八分,一颗心竟不由地噗通加剧跳起来,有一种,久违的、坠入爱河的感觉……
惨了,你坠入爱河啦!
虽然一直以来,他的确很喜欢越容,但都一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避免自己真正地爱上她,不让自己深陷爱情的泥沼之中,因为自己,是体会过爱情的痛苦的。
爱情这东西,哎,一言难尽。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爱到深处,难以克制……
今晚,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房间的灯火太朦胧,房间中散发的姑娘脂粉香水太暧昧,又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
借着酒劲,林鳞游又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容儿,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越容俏脸猛得一红,直红到了脖子根,一跺脚,扭转身去,娇嗔道:“你说什么呀你?”
“我说,我已经爱上了你。”林鳞游一字一句道,边说着,边靠近她的耳朵根,后半句话,是凑在她的耳边说的。
越容的耳朵一痒,红得更厉害了。
“你……”她心里一甜,却还是努力摆出怒容,转过身来,正对上了林鳞游的双眼。
两个人的嘴唇,也离得很近。
林鳞游借着酒劲,鬼使神差地将嘴巴一嘟……本来逐渐缓和的气氛就被他这一嘟给嘟没了!
因为,他眯着眼嘟着嘴的表情,实在有够猥琐,跟平时穿着飞鱼服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模样辩若两人!
越容一惊,后退两步,顺势抄起墙上的佩剑,“呛啷”出鞘,架在了林鳞游的脖子上……
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咽喉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大话,虽然本人生平讲大话无数,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讲得最完美的。
“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杀着你!”越容怒道……好像,这回是真生气了。
“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林鳞游努力挤出两滴泪来,悲伤而又深情地“背”道,“曾经有一份至真的爱情摆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事实证明,星爷的这段台词,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实在够强,越容的手,已带着剑,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半分。
脸上的怒容也渐渐消散,眼里,莫名地透出了一丝感动。
但林鳞游还未背完:“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
越容的眼里,慢慢有些湿润了。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同那个女仔讲三个字,我爱你。”
“……”越容胸口一阵起伏,深深喘了一口气。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林鳞游装出不经意而又深情地看向了越容,说出了最炸裂的压轴句,相信没有哪个女仔,能抵挡住这一句:“我希望是……一万年!”
“呼——”越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一松,长剑“咣当”掉落在地。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颤抖着问,这虽然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来得太突然太直接了。纵然她是半个走江湖的侠女,也算见过了风雨世面,但毕竟是个女子。
“真的。”林鳞游正色道,“自从寒山寺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深深爱上了你!”
“那你为何,一直对我若即若离。”越容冷静下来,俯身拾起长剑,“让我觉得,我在你的生活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是我痛恨我自己!没本事!”林鳞游没有正面回答,又在脑海中搜罗起了星爷的词,“不能将纪纲他们消灭!他知道是我将你从他的船上夺走,一定不会放过我,迟早会对我动手。所以,我不想连累你,可是,我又不想失去你……”
“那我们,远走高飞,离开京城!”越容急切道。
“躲,又能躲得了几时呢?”林鳞游道,“我是锦衣卫,深知到处都是纪纲的耳目,唯有将纪纲扳倒……所以,这段时间,我东奔西走,就是为了锄奸大计而努力。也是为了我们日后的美好生活而努力!”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越容默默垂下了脑袋瓜,然而垂到一半,就被林鳞游伸指托住了下巴……
窗外,张贲和林珑一直透过窗纸破洞在窥探。
“张大哥,我哥和容姐姐,在做什么?”林珑不解而好奇。
“打啵。”张贲看得入迷,随口说道。
“什么是打啵?”
“就是亲嘴儿。”
“什么……又是亲嘴儿?”林珑简直求知若渴孜孜不倦。
张贲从窗纸上转过脸来,笑嘻嘻盯住林珑:“这个,我很难跟你解释呀!要不然,咱俩试一试?试一试就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试呀?”林珑瞪着无知的大眼睛。
“木么……嘬嘬嘬——”张贲眯上眼睛,向着林珑嘟起了两瓣厚嘴唇。
“啪!”
忽然一记耳光,将张贲都给打蒙了。
他蒙头转向睁开眼,看到林珑嗤嗤笑起来:“对不起张大哥,我没忍住……哈哈哈,你这样子,太好笑了!”
张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