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林鳞游就在院子里教越容练剑法了。
“容儿,你这套越女剑法,虽然缥缈灵动,但是缺少真正的杀招,遇上真正的高手,只怕很快就会败下阵来的。”林鳞游煞有介事地对越容说,“我今天,就教你几招真正的剑法,足以弥补个中不足,让你的越女剑刚柔并济,日后行走江湖,也好防身自保啊!”
说着,取了两柄剑来。
小妹林珑见了,闹着也要学。
林鳞游道:“我这套剑法,亲兄妹是不能练的!”
林珑:“为啥?还有什么剑法是兄妹不能练的?我也想行走江湖……”
“因为我这套剑法,唤作‘眉来眼去’。”林鳞游道,“兄妹之间,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林珑叉腰:“哼!一听你这剑法,就不怎么厉害!”
越容一听,犹豫道:“林大哥,要不我还是不练了吧?”
“别听小妹瞎说,这剑法只是名字不好听,威力还是蛮大的。你先跟着我练练看嘛!”林鳞游道,心中说:足可与歹徒兴奋拳相媲美呢!
不由分说,拉起越容练起来……
犹犹豫豫地跟着林鳞游练了绵软无力的几招之后,越容一脸凝重的疑惑,林鳞游则是一脸坏笑,越容看着他的坏笑,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放下了剑。
“练得好好的怎么不练了?”林鳞游笑问。
“你……为什么你……”越容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哎,眉来眼去剑法,顾名思义,就是要眉来眼去的嘛!”林鳞游道,“你得跟我互动起来,跟我一样,眉来眼去,这样,坏蛋见了,就会放松戒备,我们正可趁虚而入。”
林珑坐在廊下,磕着瓜子儿,笑道:“哥哥,你眉来眼去的,我看你才像个坏蛋呢!容姐姐,可别被我哥趁虚而入了呀!”
“小丫头片子!”林鳞游朝林珑瞪瞪眼,“你哥我是好蛋!”
林珑吐出两片瓜子片,朝林鳞游吐舌。
越容更纠结了,脸一红:“我……我还是不练了吧!”
“这个不合适,要不然,我同你练情意绵绵刀啊?”林鳞游道。
“我来同你练!”张贲从院外走了进来,不知道一大早干什么去了,手上也没提着包子啥的早餐。
“我靠!大哥,你就更不合适了!”林鳞游叫着跳开一步。
张贲不由分说,接过越容手中的剑:“容儿,你先看我跟二弟练一回,就可以决定要不要练了!”说着一挽剑花,冲林鳞游喝道:“来吧!”
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林鳞游提起一剑,朝张贲劈去,张贲仗剑迎上,一时间剑花缭乱,金铁相交之声清脆不绝……
林珑看了,对越容道:“容姐姐,这情意绵绵刀,看起来果然比眉来眼去剑厉害多了呢!却不知为何要唤作情意绵绵刀?”
林鳞游本想出几个狠招让张贲知难而退,想不到张贲出的招比他还狠,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枪药了!
几招过后,两人的剑抵在一处,互相较起劲来。
林鳞游低声道:“大哥!我教容儿剑法,你凑什么热闹啊?”
张贲道:“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有贼心没贼胆!就会偷偷摸摸地吃人豆腐!”
“你懂个卵!”林鳞游沉声道,“我这招在医学上叫作心理疗法,我是想让越容开心开心,本来多活泼的一小姑娘,现在变得有些阴郁了都!”
“我看你自己玩得倒开心!”
林鳞游挥出一剑,“托”得跳出圈外,道:“大哥,你再这样,我可使出干柴烈火掌了啊!”
张贲冷冷笑道:“哼!干柴烈火掌,只怕你把持不住!”
林鳞游:“靠!那晚在山上,咱俩一起练干柴烈火掌,要不是我极力挣扎,恐怕已经铸成大错了!”
张贲:“你要搞清楚,那晚极力挣扎的可是我!”
越容林珑面面相觑:这俩人在说什么啊?
张贲放下了剑,对林鳞游喝道:“你跟我进来,有话跟你讲!”
“大哥放下了剑,别姬已走远。”林鳞游说。
张贲怒道:“我要是项羽,高低给你两霸王枪!”
“两枪怎么够?要给,就给二十枪!”林鳞游道,“不是给我,给那写词的!”
“别贫,跟我进房,真有话!”
看张贲这一脸的严肃认真,林鳞游倒有些不安了,对廊下的越容林珑两人递个无辜的眼神,乖乖跟张贲进了他的房间。
“大哥,你月经失调啊!一大早发什么飙?”
“给你看个东西!”张贲从怀中掏出一封书,放在了桌上,“自己看吧!”
“什么宝贝?”林鳞游走过去,拿起册子,看了两眼,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上面写的是,上面把他调往了中后千户所,虽然官职不变还是百户,但是直属上官成了王谦。
这招倒是高明,上官成了王谦,林鳞游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去断李春的财路了。
在大哥张贲手下,张贲就算不罩着,也不会阻着。现在成了王谦手下,别说罩着了,指定百般阻着百般刁难。
这下有小鞋子穿了。
“李春要这么玩是吧?”林鳞游恨恨道,“老子陪你……”
“打住!”张贲道,“可别意气用事了,你玩,玩得过人家吗?二弟,论心机,你在李春面前,还是个弟弟。”
“大哥,你就这么任他把我调过去了?”林鳞游不忿道。
“我能怎么办?”张贲无奈道,“纪纲亲手把这折子交我手上的,我还敢违抗他?李春是纪纲罩着的,这你我早都知道。纪纲虽然不能直接下令开你的缺,但是,在锦衣卫动动手指头,要搞咱俩,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我得在王谦手下待多久?”
“母鸡。”
“跟着王谦,我还不如跟三弟去驯象所!”林鳞游叹了口气。
“现在知道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他们抓了容儿和我妹妹!我只后悔没能杀了李春!”
“我不是说这事,这事,我不也拿着枪跟你干了?他们敢动我们的女人,这事当然不能忍!”张贲道,“但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跟他玩手段,要干,就要一击即中,直击要害!”
“怎么个一击即中法?”
“搞定纪纲,李春这个喽啰还在话下吗?”张贲道,“你搞错了目标,只会浪费你我大家的精力,精力浪费了不打紧,要是错过机会,可就前功尽弃了。”
见林鳞游沉默不语,张贲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哥知道你忍不了,我也忍不了。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相信大哥,也不会让你等十年那么久。”
林鳞游终于开口道:“到了中后千户所,王谦搞我,我也忍?”
“你虽然在锦衣卫不久,但职场也是个老油条了,职场的生存法则,你比我了解。”
“我懂,我就是忍不了那些职场上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总管……哦不,主监,呸!是总监和主管还有组长这些芝麻小官,有了一点点小职权,为难同样是打工人的打工人,我才拍桌子打椅子不干的!”
“在锦衣卫,可不能这么任性冲动,离了锦衣卫,你就更干不过王谦他们了。”
“哼!王谦,给面子叫他一声千户,不给面子,我让他入土!”林鳞游道。
张贲心里一紧,知道这二弟的脾气性格是改不了的,该冲动,还是会冲动。
但愿,他悠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