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确实香。
面子值几个钱啊!
朱棣缺钱都缺得发不起官员俸禄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财路,他又岂会眼睁睁地放过。
宁国公主坐回到位置上面,言笑晏晏地看着朱棣。
那骄傲得意的神情,分明就是在炫耀。
奈何朱棣受制于人,现在也只能认栽。
徐皇后见状觉得有些好笑,急忙出言缓和了一下朱棣的尴尬处境。
“皇姐,这驻颜膏利润虽然惊人,但一瓶也可以用不少时间,所以后面的利润,应该没有这么高吧?”
徐皇后不愧是名垂青史的一代贤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宁国公主也没有瞒着,而是将李弘壁的话语直接复述了一遍。
等她说完,朱棣和徐皇后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这门生意虽然存在利润真空期,但总体而言利润还是远超其他胭脂水粉,足以让人心动了。
再者宁国公主提出的零售手段也确实不错,也算是一条弥补利润的好办法。
既然动心了,那就直接去做住。
朱棣一向都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所以直接了当地开了口。
“皇姐准备怎么合伙?”
“事先声明,朕毕竟是皇帝,所以不能出面,也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无怪朱棣如此不顾面皮,既想白拿好处,又不愿意出工出力,实在是天家颜面要紧啊!
太祖高皇帝当年对宗室天家定下了严苛的管控措施,其中最严格的一条就是不得与民争利!
有明诸籓,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且不可参合四民之业(即士农工商),并能世袭罔替。
说到底,爱民如子的太祖高皇帝这是为百姓考量。
毕竟老朱家都得到了江山,再掺和四民之业,人家还怎么活啊!
连藩王宗室都是如此,皇室天家就更不敢了。
更何况朱棣现在才刚刚坐上龙椅,正是要保护名声拉拢人心、凝聚威望的时候,绝不能自己给自己埋下隐患!
宁国公主听后含笑点头,直接取出了那两份合作契约书。
“陛下放心,这一点我们自然晓得。”
“驻颜膏的生产与销售工作,由曹国公府负责,而我则负责驻颜膏的推广宣传工作,至于陛下您嘛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按时差人过来收钱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朱棣脸色变得很是精彩。
什么都不用干!
直接躺着收钱!
这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偏偏还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
非奸即盗嘛!
朱棣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契约书。
当他看到“李弘壁”这三个大字后,瞳孔猛地一缩。
驻颜膏,是李弘壁捣鼓出来的。
而现在皇姐主动上门,那这合作难道……也是李弘壁的主意?
“皇姐,这是李弘壁那小子的主意?”
朱棣抬头看向宁国公主,语气颇为惊讶。
宁国公主索性直接点了点头,毕竟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李弘壁的功劳。
她梅家跟着喝汤已经知足了,总不能连肉也全都吃了吧?
李弘壁不但才华横溢,而且长了一副玲珑心窍,作为他的未来丈母娘,宁国公主也希望这孩子能够赢得朱棣垂青,步入仕途入朝为官。
宁国公主很是坦率地说出了事情经过,包括李弘壁主动上门提出三家合作一事。
朱棣听后与徐皇后面面相觑,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李弘壁,这是想做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三家合作,平白将大部分利润送给朱棣!
难不成是因为……
朱棣沉默了。
看着手中这两份契约书,他始终没有开口。
要是再想不明白李弘壁的目的,他朱棣就不是日后那位永乐大帝了!
眼见气氛有些凝重,徐皇后急忙出言打圆场。
“皇姐,本宫听说,弘壁与婉琰这两个孩子定亲了?”
“嗯,弘壁,婉琰,皆国器也!”宁国公主笑道,“也算是这两个孩子冥冥之中的缘分。”
“那这婚事可得抓紧了,毕竟婉琰已经十七了,早就待字闺中,可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徐皇后笑呵呵地开口道,成功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朱棣沉默了良久,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徐皇后和宁国公主都不敢询问,索性在一旁聊着李弘壁与梅婉琰的婚事。
可宁国公主笑得却很勉强,她当然知道朱棣在犹豫什么。
要是三家展开合作,那就成了利益共同体,朱棣也不会轻易对梅家和李家下手。
真以为他们两家疯了傻了,愿意每年白白送给朱棣几十万两白银?
那可是他们两家的买命钱啊!
终于,朱棣开口了。
“此事,朕同意了!”
话音一落,朱棣直接拿起御笔,在契约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两份契约书一个不少。
见此情形,宁国公主顿时大喜过望,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立马起身跪倒在地上,哽咽道:“叩谢皇上隆恩!”
朱棣放下御笔,上前将宁国公主亲手扶了起来。
“皇姐,你是朕的嫡亲皇姐,何苦如此行事?”
“朕从未有过……罢了,罢了。”
朱棣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最终他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反正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朱棣将契约书递给了宁国公主。
后者郑重地将契约书收好,然后识趣地告辞离去。
看着宁国公主的背影,朱棣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终都化作了一抹苦涩。
“皇上?”徐皇后轻声唤道,起身走到了朱棣身旁。
“皇后,你相信朕吗?”朱棣喃喃道。
“朕从未有过加害他们之心,可是皇姐她……信不过朕啊!”
朱棣苦涩笑道:“直到方才,朕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长姐如母。
小时候,宁国公主对朱棣这些弟弟都很是疼爱。
所以姐弟的感情颇为深厚,可惜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连嫡亲姐姐都信不过他,要靠着给他朱棣送银子买命,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徐皇后握住朱棣的大手,柔声道:“或许,这也不是皇姐的本意吧!”
听到这话,朱棣心里面好受了不少,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那个身影,正对着他高喊,“臣要做个废物!”
李弘壁!
对,一定是他!
这个混账小子,真是无法无天!
朱棣冷哼一声,当即唤来一个太监,低语了几句。
太监听后匆匆离宫,直奔曹国公府而去。
此刻李弘壁正趴在床上,继续让盛寅给自己针灸。
“盛兄,我可告诉你,那梅家真是太邪门了啊!”
“我特么就去了他家两次,两次都被什么鬼东西给创飞了!”
盛寅一边扎针,一边强忍着笑意。
虽然他不知道李弘壁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李弘壁确实又是被人抬回国公府的。
“贤弟,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弱了?”
李弘壁:“???”
卧槽?
羞辱我?
过分了嗷!
“盛兄,你那些妇科医书看完了没?”
提及正事,盛寅也收敛了笑容。
“大致都看得差不多了。”
“毕竟医术不分家,可以触类旁通。”
“而且家师与师祖主张的医道理论,反倒是颇为契合这妇科医学。”
听到这话,李弘壁都忍不住笑了笑。
朱丹溪提倡的是滋补养生,戴思恭强调顾护气血,这乍一看确实是为妇科医学量身打造啊!
滋补养身,顾护气血,后世养身保健常用的口号。
“既然盛兄看得差不多了,那接下来咱们就该实践了!”
“毕竟咱们也不能光纸上谈兵,只有不断实践才能积累经验!”
听到这话,盛寅吓得手一抖,险些将银针刺穿李弘壁的腰子!
“你干啥啊!”李弘壁疼得凄厉哀嚎,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盛寅连忙道歉,这才总算是安抚住了这头猪。
“那个贤弟啊,为兄觉得还没有准备好。”
“再给我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咱们再去实践……”
“你想屁吃呢!”李弘壁没好气地笑骂道,“医术全靠行医经验堆出来的,你再怎么看书都没用!”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问题是盛寅脸皮子薄啊!
“那我们开个医馆?”
“用不着。”李弘壁坏笑道,“十里秦淮还缺患有妇科病的姑娘吗?”
盛寅:“(〝▼皿▼)”
十里秦淮?
娼女妓子?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正当这个时候,老管家李全匆匆赶了过来。
“小公爷,宫里面来人了,陛下急召您入宫面圣!”
入宫面圣?
这下李弘壁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