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最短时间内张灯结彩,收拾得干干净净,沈家各房主要人物都聚集祖宅迎接监国殿下的光临。
简单寒暄几句后,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将李邺请进了沈宅。
李邺来沈家有专门的目的,沈易直也知道,他很快便把族人都打发走,沈氏祖宅又重新安静下来。
沈易直的三个儿子都在外为官,他让侄子沈洸带领监国去见女儿和外孙。
府内的下人不多,整个沈宅显得十分安静,加上地方有些潮湿,院墙上都长满青苔,还有很多超过百年的老树,整个府宅内显得十分古老。
走进一座内院,沈洸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道:“有件事我得告诉殿下,皇长孙已经去世了。”
李邺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年初!”
沈洸叹息一声又道:“他是去年年底来沈宅,很快就出现了异常,我们请江南名医陆安风给他诊断,就发现他活不到春天。”
李邺眉头一皱,“什么原因呢?”
“陆医师说,他的毒性只是暂时被压制住,其实并没有化解,随着药性降低后,毒性开始蔓延,最后毒性攻入心脉,他就去世了。”
李邺半晌说不出话来,李适居然死了,他可是历史上的唐德宗,可惜在这一世,他被李辅国下毒,虽然被自己的奇药抢救了性命,却因为昏迷太久,脑部受到严重损坏,苏醒后变成了傻子。
李邺还以为他会傻呆呆活十几年,没想到才一年就死了。
李邺摇摇头,李适死了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倒是有点担心沈珍珠。
“王妃呢?我想见见她。”
“王妃还好,请殿下随我来!”
李邺跟随沈洸快步穿过一道远门,前方是一条长廊,隐隐听见了少女的嘻笑声。
李邺在长廊内停住脚步,只见靠池边的空地,只见一个年轻少女被黑布蒙着双眼,正双手摸索,在她身边有另外两名少女正和她捉迷藏。
其中一個少女引起了李邺的注意,年约十六七岁,长得清丽绝俗,肤若白雪,身材婀娜,穿一身红裙,拿着团扇,身形十分轻盈,李邺虽然不是好色之人,但美好的事物总会令人人心旷神怡。
旁边陪同的沈洸发现李邺目光有些热切,顺着他目光望去,发现他看的是红裙少女,他心中一动,便笑着对李邺小声道:“她们三个都是我大哥的女儿,穿红裙的是沈璃,年方十七。”
“哦!”
李邺连忙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又问道:“王妃现在情况如何?”
“多谢殿下,臣妾情况尚好!”
李邺一回头,只见沈珍珠就站着自己身后十几步外,脸上带着微笑注视着自己。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前太子李豫的葬礼,她披麻戴孝,现在她已经恢复了正常装束,但她容貌依旧端庄秀丽,双眸如秋水,带着一丝淡淡忧伤。
沈珍珠展颜一笑,上前施个万福礼,“欢迎殿下来沈府做客!”
“我来江南巡视,听说故人在此,特来探望。”李邺也微微笑道。
“谢谢殿下关心,请堂上坐!”
沈洸知道自己多余,前太子妃和监国殿下的对话不是自己能听的,他先告辞退下,匆匆去找家主了。
李邺走上堂,却见堂上摆着几只矮矮的宽椅,这让他一怔,刚才和沈易直闲聊几句,可是坐榻,让他不得不盘腿而坐。
沈珍珠浅浅一笑,“臣妾估计殿下不习惯坐榻,所以准备了几张矮椅。”
李邺暗暗夸赞,他微微笑道:“夫人知道我要来?”
沈珍珠抿嘴一笑,“能在江南看见故人,我心中也很高兴。”
“夫人回长安吧!我会安排好夫人。”
沈珍珠摇摇头,“伤心之地就不想去了,在这里我内心更安宁一点。”
李邺沉吟一下道:“夫人没考虑过改嫁吗?”
沈珍珠俏脸一红,随即叹口气,“我心如止水,不想再考虑嫁人了。”
“但”
李邺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珍珠又低声道:“但我还是非常感激殿下,当我听到李辅国授首的消息,心中的仇恨终于解开了。”
“夫人不必客气。”
李邺笑了笑道:“我在考虑和江南世家联姻,寻求江南世家的支持,夫人有没有合适的介绍?”
“只怕殿下要求太高.”
“我的要求不高,像夫人这样的,我就喜欢!”
沈珍珠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小声道:“殿下说话要注意身份!”
李邺微微笑道:“我来江南其实就是为了看望夫人,今日得偿所愿,明天我就回去了。”
李邺起身又道:“夫人其实还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个孩子,重新好好抚养长大,有了孩子,人生就会有希望,就会慢慢忘记伤痛,我今晚会住在这里,夫人好好再想一想!”
说完李邺起身走了,门口的侍女连忙替他领路。
沈珍珠抬头望着李邺远去的背影,心中一时迷惘了。
两更时分,李邺忽然听见院子里亲兵喝问道:“是谁?”
“是我,我有事找殿下!”
是沈珍珠的声音,她果然来了,李邺心中一热,连忙吩咐道:“请夫人进来!”
片刻,门轻轻开了,沈珍珠走了进来,门随即又关上。
李邺上前把她轻轻搂入怀中,他感觉到沈珍珠浑身在发抖,便轻轻抚摸她的俏脸,在她耳边笑问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想再生个孩子?”
沈珍珠满脸通红,轻轻点头,“我做梦都想再要个孩子,重新养大,但我遇不到我能接受的男人。”
李邺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我不想勉强你,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可以回去!”
“我愿意!”
沈珍珠抬起头,注视李邺,原本有些迷惘的双眸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除了我丈夫,配得上我的就只有殿下了,可殿下说明天要走,我只能鼓足勇气来找殿下,我.”
李邺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在李邺强烈的热吻之下,沈珍珠最后一丝矜持也慢慢融化了,开始忘情地回吻李邺。
李邺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进了里屋。
有诗云: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雨收云散,沈珍珠伏在李邺胸前,俏脸酡红,美眸微闭,仿佛还在梦中未醒。
良久,她轻轻叹息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辈子我都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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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沈珍珠会夜里来找李邺,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后面我会细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