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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 并州男儿,报仇不过夜(二合一)

    快报是缪尚派军士送过来的,内容也很简单,张杨已经被眭固杀死了,眭固则是他们杀死了,并且跟随他一起作乱的黑山贼全部都杀了为张杨报仇。

    虽然他们也想秉持张杨的愿望跟随吕布,可现在整个怀县只剩下几千残军,根本没有能力与曹操抗衡,他们准备投曹了,希望吕布原谅。

    随信一起的还有张杨的兵器和他死前身上带着的锦囊。

    林墨看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张杨坚持回河内,他就知道情况可能有一天会变得很糟糕,为此也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把历史上杀害张杨的杨丑给除了,比如用了空锦囊去震慑曹操,甚至都想过如果曹操强攻河内要怎么救张杨。

    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河内还是发生了兵变,就像历史上一样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这就是蝴蝶效应的可怕之处,一旦先知技能丧失,很多事情都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尽管,他跟张杨只相处了一段时间,但他对吕布的感情,愿意为了吕布做出的牺牲,却足以让林墨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叔父。

    如今身死,林墨的心里有一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是个沉痛的打击。

    但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乱世,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曹操不会希望曹休、曹纯死在战场上,孙策也不希望黄盖、孙权死在广陵城,可是,只要你踏入了这个战圈,就不可能永远的置身事外。

    林墨叹了口气,看向吕布。

    他在想,到底要怎么安慰吕布,这个数次救他命,愿意为了他甘愿放下一切去北国卧底的多年兄弟就这么死了。

    一定很难受吧.

    从侧面看去,吕布似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布合起竹简,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允文,我.想静静,是战是和,你自行决定吧。”

    说完,他就朝外走去,冷静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温侯,这是张将军的长枪。”军士将一杆乌黑发亮的长枪双手奉上。

    吕布看了一眼张杨的兵器,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像想找个地方摆放,最后发现这里并没有合适的地方了,于是点点头,接过长枪,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允文,温侯他没事吧?”赵云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林墨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知道,吕布现在是什么状态,他还没缓过劲来,后世的心理学上对这种至亲突然离世后没有任何伤心的状态叫做自我包扎。

    是指一个人,在遭遇了巨大的变故之后,心理上会选择性的把这份悲痛强行压制下去,以至于整个人都好像没有任何的异样,就跟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冲破这种桎梏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在一两个小时后就会爆发出来,有的人几年后才会爆发出来。

    林墨也不知道,吕布到底在什么时候缓过这股劲。

    所以,他回答不了赵云。

    回到自己军帐的吕布直接躺在了榻上,辗转反侧,睡也睡不着,但要说伤心,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山呼海啸。

    他甚至努力的去回想自己跟张杨在并州的点点滴滴,在回想他们在匈奴部落里飞扬跋扈的厮杀,如今天人永隔.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难过。

    很奇怪。

    吕布索性不睡了,坐了起来,叹了口气,“稚叔是我最好的兄弟啊,莫非是我变得凉薄了?”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喊了一句,“来人,上酒。”

    很快军士就抱了一坛子酒过来,笑道:“温侯,这是上次在平原的时候袁谭送给我们的北国烈酒,温侯今日有雅兴可以试试。”

    “北国烈酒?”

    吕布笑了笑,直接揭开了酒封,“好,下去吧。”

    他将酒坛里的酒倒在酒杯里,直接灌了一大口,饶是喝过边疆烈酒的吕布也被这股劲冲了一道,鼻子眉头都挤成一团。

    “呀,想不到在这还能喝上这么烈的酒。”

    吕布一直以为只有在并州才能喝上这种酒呢。

    正准备再喝一碗的时候,军帐被掀开,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是,你怎么来了?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吕布兴奋的站了起来,大笑着摆上另外一个碗,“快快快!伱尝尝,这酒你保管喜欢!”

    男子走上前,跪坐在了吕布的对面,两人碰碗后一饮而尽。

    “怎么样?没骗你吧?”

    对面男子依旧是笑而不语。

    吕布还想再倒酒的时候,男子已经起身,朝着吕布拱手作揖,“奉先,替我报仇。”

    说完,男子转身离去。

    “稚叔?稚叔!”

    吕布追了出去,并没有看到张杨,连忙问起一旁的军士,“稚叔呢?”

    军士有些茫然的对视一眼,弱弱道:“温侯,没有人来啊。”

    “不可能啊,刚才稚叔来与我饮酒了,他他就在那坐着。”吕布转身指向刚才张杨坐着的位置,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被他带回来的长枪,然后,他就怔住了。

    整颗心好似落入了无底的深远,一双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

    曾经的种种,昔日的欢声笑语,一起出征匈奴,一起喝着庆功宴,一起找的舞姬享受,那些画面在吕布的脑海不断的翻涌着。

    他缓缓走向那杆立在兵镧上的长枪,伸手抚摸,这一刻,他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积压在内心的情绪终于崩溃,泪如雨下。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杀害张杨的眭固已经死了,连带着一起造反的黑山贼也都被肃清,你连报仇都不知道找谁。

    等等

    刚刚稚叔走的时候跟我说报仇

    不管是不是幻觉,张杨的那句话都给了吕布最后一个发泄的点,他胸膛剧烈起伏,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你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把这件事情说一遍,记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许落下。”

    林墨的军帐内,他把从河内过来送信的缪尚部下给叫了过来。

    他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眭固要造反早该在张杨去北国的时候就造反了,没理由拖到现在。

    他不敢造反除了畏惧张杨的亲信外,后续也是个极大的问题,并不是拿下了河内就能成为河内之主的,还需要有世家豪强的扶持。

    你区区一个山贼,哪来的勇气自立?

    如果说他想像历史上的杨丑投奔曹操,那他根本不会死的这么蹊跷才对。

    他敢于在这种时候动手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人在背后支持,否则一切都解释不通。

    只要找出这个人来,相信答案就会明了了。

    传信兵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林墨的要求,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林墨终于听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司马懿。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眭固敢杀叔父,然后他又为什么会死的这么蹊跷了,一切都是这家伙搞的鬼,目的就是两头都不得罪。”

    历史上的司马懿是在曹操得了八州之地才选择投奔,那时候大概都以为曹操肯定能得天下了吧,这就是世家的下注方式。

    林墨一直没有考虑这个点,也是因为不认为他会在曹操这般不利的情况下出手。

    否则,张杨早就没了。

    事实上,到现在林墨也没弄明白司马懿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如果只是为了帮曹操那根本不需要这般费尽心机去布局,因为你站在了曹营一方就注定了跟吕营是对立的。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没有在现场,即便没有目睹,即便看上去这一切都跟司马懿没有任何关系,他也确确实实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但他忽略了一点。

    司马懿自己就是痕迹。

    一定是他给眭固灌了迷魂汤、许诺了重利支持他才敢于杀张杨,之后再把眭固坑死,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统统闭嘴了。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让整件事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能够说的过去。

    在当时那种情况,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办到这件事。

    再者说,历史上连曹操都要几次三番去请才能请出山的人,会跑去投奔明显处于危机之中张杨?

    他方方面面都算计的很到位,唯独算漏了一点,林墨对他整个人生的了解。

    林墨缓缓抽出腰间的白虹剑,看着剑身上的映照,眸子冰冷,“叔父,我以此剑盟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是谁害了稚叔?”一个低沉仿若猛虎的声音传来。

    林墨这才反应过来,吕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军帐外面。

    刚才那一幕,不管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张扬魂归千里,吕布都打算找林墨问清楚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军报上看不到的一些阴谋。

    没曾想,却听到了林墨的复仇誓言。

    这一瞬间,他确信了,张杨就是被人害死的。

    很简单,血债血偿,谁害了张稚叔,谁就准备好用命来填。

    林墨看了一眼吕布,他知道,自己把答案告诉吕布,只怕他会把司马懿满门都给杀尽。

    可是啊,司马一族就连手握天子的曹操都需要忌惮三分,真要是不用手段粗暴的把他满门杀尽,这种手法跟自取灭亡没有任何区别。

    孙策并没有直接动手杀陆康,但庐江一战就跟陆家变成了死敌,到最后直接引发了连锁反应把四大家族都给逼着下场了。

    司马家在中原的影响力,只怕要比四大家族在江东的影响力还大。

    杀,是要杀的,可是还需要想想怎么杀才能稳住大局,不至于落了个江东孙策与四大家族对立的局面。

    “允文,说。”吕布冷声问道。

    林墨叹了口气,要拔除一个司马家,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得到办法的,势力太大了,只能无奈的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司马家害的叔父。”

    “河内,温县,司马家。”

    吕布点了点头,“好,好。”

    随后,他转身,低沉道:“传令,三军集结,挥师南下,再持我虎符到萧关、安丰,令高顺、张辽领兵向河内进发。”

    林墨一听直接懵了。

    是要报仇,咱也没这么个报法啊,先不说高顺、张辽的人要去河内得经过兖州和豫州曹操答不答应,就是这两万先锋要去河内也得问袁尚借道,这都马上打起来了,人家能给你借道?

    而且,你这么个玩法根本不是报仇,纯粹就是去送死,想着拿这几万人去换司马家的命吧。

    “岳丈大人!”

    林墨赶忙挡在了吕布的面前,“叔父的大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是这种报法,曹操和袁尚怎么可能看着我们的人进入他们的地盘无动于衷?我们这点人,自保且难,怎么可能通过他们的地盘去杀人啊!”

    “所以,你想怎么做?”吕布看起来很冷静,但林墨知道,他已经失控了,这种时候,什么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这一点林墨丝毫不怀疑。

    “请岳丈大人允我些许时间,北国的局我已经布好,最多半年必成定局,到时候便可从冀州南下河内,收拾司马家!”

    吕布干笑了两声,摇摇头,轻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张扬张稚叔,是我过命的兄弟,没他我早就死了。

    我要报仇,不是半年后,不要三个月后,我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

    林墨皱着眉头,无力问道:“为此,就算把三军将士的性命搭上也在所不惜吗?岳丈大人,这里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支几百上千人的小队伍了,将失一令则军破身死,三思啊。”

    吕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直看着林墨,眼眶红润。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布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递到林墨的手上,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允文,以后稚叔入梦问我为什么不帮他报仇,难道你让我告诉他,我还在三思吗?

    当初你身陷萧关生死不明的时候,我带着弟兄们连云梯都没有便准备动手,那时候我有三思吗?”

    闻言,林墨身子一颤,再没了刚才直言死谏的态度,目光变得柔和,鼻头发酸。

    是啊,我是怎么了,当初岳丈大人也是这么对我的啊。

    不止是那一次,还有我带着文向逃到萧关,岳丈大人千里追来,我当时不是告诉自己,要以情义为刀,斩断世间一切的荆棘吗?

    难道真的是手中的权力变大以后,我也开始疏远这份情义了

    林墨觉得心口很痛,张杨的死,确实应该有人负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对于并州的铁血男儿根本不管用。

    你既然敢动我,我立刻就要报仇,杀人不过夜!

    这本身就是岳丈大人最吸引我的地方。

    林墨的眸子开始变得坚定,有时候理智是没有用的,人,该意气用事的时候,就要冲动。

    瞻前顾后、顾此失彼,这样的人是不会懂情义二字的。

    “岳丈大人教训的是,我们报仇不过夜,他们敢动叔父,那就屠尽司马家!”林墨攥紧手中锦囊,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才是我的好女婿。”吕布右手重重的拍在林墨的肩头。

    “等等。”

    吕布正要转身出去召集三军的时候,林墨再次叫住了他,“人是要杀,但不能用岳丈大人的方式。”

    “你不会是想用刺客吧?”

    吕布蹙动眉头,连一个诸葛亮都杀不了,他觉得刺客最不可靠了,随后沉声道:“我不想假手于人,我要亲自屠尽司马家为稚叔报仇。”

    “明白。”

    林墨点了点头,“岳丈大人既然决意这般做,小婿必定竭力促成此事,给我一点时间筹谋。”

    吕布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就是不愿意再等才会出现刚才的争吵。

    林墨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点了点头,“不会很久,半天,岳丈大人总不至于这点时间也不愿意给我吧,就算开战我也需要策划一下。”

    吕布眸子转了转,确实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天黑前给我答案。”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吕布走后,林墨拉来羊皮图纸,全身心的投入到里面,他的重心没有北国,没有曹操,甚至没有徐州,只有一个点,河内,温县,司马家。

    现在的目的很明朗了什么都可以不要,司马家必须死绝。

    但要做到这件事,难度绝非凭空臆想就能成功,如老岳父那种想当然的莽是肯定不行的,这种宣战方式就等于在自杀。

    可不用这种方式,又能如何透过这重重范围抵达温县呢。

    人多肯定不行,人少也不行,因为温县虽说不是什么战略重镇,但常驻兵马也肯定会有一两千,再加上司马家的府兵、农奴,谁知道会面对多少人。

    林墨在脑海里不断的推演各种战术,古今中外,甚至是特种作战,即便匪夷所思,即便脑洞大开,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都没有放过。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进入了一个空灵的状态,整个人都融入到了眼前的羊皮地图里面,山河湖泊、关隘城寨、军士战马以及各方势力都活了过来。

    他需要确保老岳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进无数重兵把守的城池关隘,最后抵达抵达河内。

    河内目前是一团乱,曹军开始接手了,不过这么大一块地盘一时半会还吃不下,这里还有三十天左右的时间可以运用。

    穿过河内几处县城就是温县了,温县兵马加司马家的府兵.

    不行啊!

    真的行不通怎么走都不行!

    林墨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三十六计里的借刀杀人、瞒天过海、树上开花、假道伐虢一遍遍的浮现,可都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这张羊皮地图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线路,若隐若现,待得林墨认真打量,它开始变得殷红,无比显眼。

    林墨身子如遭雷击,双腿一蹬,整个人都从神游状态清醒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有点荒唐,很冒险,可这是唯一有机会得手的办法”

    他收拾起发散的思维,缓缓起身朝着帐外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

    掀开军帐才发现,天竟然已经暗淡下来了,我这一想三个时辰都过去了.

    可他并没有觉得疲累,反而是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

    他对岳丈大人有个交代了;

    对三军也有交代了;

    最重要的是对叔父张杨有交代了。

    “天方夜谭,比我的胆子还大!但好像确实比我让大家一起动手更有机会为稚叔报仇,而且,这办法更快。”

    听了林墨的计划后,吕布当然觉得这个想法是极其荒唐的,可认真想想,只怕不会有比这更合适的办法了。

    够快,够直接,而且事情做完后还真不一定有人知道是他干的,连后路都给铺垫好了。

    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时间,“笮融还在幽州,若是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早在徐州的时候他就把账簿给我了,我记得月初和月中都会有一批商队西进,到时候岳丈大人混入其中,足以瞒天过海了。”

    “这么说来也就是三四天后了。”

    林墨点了点头,“不错,我算过时间了,让快马传信到温县大概需要八天时间,只要商队沿途不停歇,那么岳丈大人应该在半个月后会抵达温县,他收到我的信一定会出城相迎,即时挟持他带你入城,这样一定能得手,而且能确保岳丈大人做完事后平安出城。”

    吕布抿着嘴眯着眼沉声道:“我就怕他没这么配合。”

    “所以,子龙要一起去,他若不从,杀他全家!以子龙的威望,他不会认为自己能置身事外的。”林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明显的阴冷。

    自己动手,子龙接应,再加上这么个中间人,无异于是上了三道保险。

    吕布思来想去,不能说天衣无缝,但已经是林墨能做到的极致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抚摸着张杨的长枪,“允文,别怪我,如果不能为稚叔报仇,我后半辈都不会快乐的,今天的稚叔就如当初你被困萧关一样,都是值得我用命去拼的人。”

    林墨洒然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他也是我的叔父,我的家人,有些事情是不该用得失去衡量的,岳丈大人,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思,从今往后我都会牢牢记住这份情义,值得我们拿命去拼的情义。”

    吕布抬眼看着林墨,一言不发,目光灼灼。

    过去他确实很喜欢林墨,但总感觉他身上缺了一点什么。

    今天他明白了,缺的就是这份立刻报仇的气魄,杀人不隔夜的桀骜。

    世人管这叫鲁莽,但吕布不以为然。

    我吕奉先若是不鲁莽,还是那并州飞将吗!

    现在,林墨的身上也有了这样的气质,吕布觉得,这才更像一家人。

    吕布欣慰的点点头,哽咽道:“如果.我回不来了.”

    “没有如果!”

    林墨坚定的说道:“岳丈大人如有危机,那小婿就只能联络三军,不顾一切杀向河内,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遑论是他一个司马家,便是曹操万众之师也枉然!”

    以血还血,以命抵命,从今以后这八个字就不再是吕布的格言,也是他林允文的信条。

    闻言,吕布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淡笑,“好,这才像是我吕奉先的女婿!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我以你为骄傲!”

    直到吕布和赵云离开大营的那天,林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个以谋士自居的穿越者竟然会想出这么荒唐的办法,还把战力最强的两个人推了出去。

    “有些事情,感性就是会大过理性的。”看着二人背影消失在远方,林墨没来由的感慨。

    二人走后,林墨便一直按兵不动了。

    从平原出发前的各种预设想法全部都给按下。

    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无论是笮融花重金去贿赂的人,还是此刻待在袁尚身边的许攸,他们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帮自己。

    只有自己在战场上真正占据了优势,才可以让他们更加踏实的一条道走到底。

    原本,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在吕布和赵云离开后,林墨就没了这个想法。

    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两人离开后,他的心就彻底乱了。

    自从决定留在徐州,他是打心底里把吕布当成自己的岳父,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萧关拼死相救后,林墨也已经把赵云当成了哥哥。

    如今,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却踏上了随时可能身首异处的险路,内心深处的亲情羁绊让他终日处于惶恐不安之中,这种状态是没办法指挥大军作战的。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等到吕布和赵云平安归来才能放手大干一场,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自然就没必要跟袁尚纠缠了,带人杀向河内就是。

    人终归是感性的动物。

    “文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真希望他们能早点回来。”军帐内,林墨拿着酒杯,有些消沉的苦笑。

    徐盛看向林墨,一直没有说话的他只是陪着林墨喝闷酒,这会才咧嘴笑道:“公子放心,温侯和子龙是何等身手你还不清楚,当今世上能拦住他们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个人的勇猛在千军万马面前是微不足道的,这一点你心里清楚。”

    林墨眯着眼,无奈的摇头,“不过我不后悔,真要说的话,我只是有些懊恼自己不能陪他们一起去。”

    徐盛点点头,他相信林墨是说的出做得到的性格,有感而发道:“如果换了是公子,我也可以不要命的去为你报仇。”

    林墨会意,苦涩一笑的与徐盛碰杯,他是自己从集市上找来的护院,也算是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当然相信这阳光大男孩会为自己拼命了。

    过了一会,林墨发现这话有点不对劲,才瞥向徐盛骂道:“我谢谢你,我还不想死呢。”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徐盛嘿嘿直笑,挠了挠头,“不是,公子知道我嘴笨,我是说我愿意为公子拼命的。”

    “这还差不多。”

    林墨没好气的冷嗤了一声,随后灌了一口酒,想起昔日种种,也感慨了起来,“我也愿意为你拼命。”

    这话听的阳光大男孩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延甚至都扎好了三座大寨也没见吕营的人来偷袭,一时间觉得对方也没多大能耐啊,一天天的自己吓自己。

    而赶到前线的袁谭看了这情况也是心急如焚。

    “贤弟,为何此来多日却不动手啊。”

    袁谭也不好点破,他的粮草可耗不过袁尚,不能老这么对峙,“对了,叔父呢,何以不见叔父?”

    来到前锋大营,只见到了林墨,加上他们都提前了半个月就抵达夏津却迟迟不动手,一时间让袁谭疑心大作。

    “我岳丈大人突发疾病,如今正在帐内休养,还请将军稍待几日,只待我岳丈大人身体稍好,便可为兄长破敌。”吃人家的嘴软,那人家的手软,军中三千战马,两万人的粮草用度,可都是袁谭买单的,林墨的态度当然是极好的。

    “严重吗,叔父患病,我自当前往看望,贤弟请带路。”听说吕布病倒,袁谭还是很紧张的,这可是他现在唯一的仰仗了,万不能有事。

    “过些日子便会康复了,医官瞧过了,此时不能吹风,所以兄长的好意便是心领了。”

    林墨不急不缓,好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请兄长稍待几日,半月内必有交待于兄长。”

    “好,如此我便不多叨唠了,若有差遣可到后方大营知会。”袁谭拱手抱拳后,很痛快的转身离去。

    没办法,现在只能是让他相信老岳父就在军中,这样,便是得手了也有不在场的证据。

    毕竟灭司马一族满门,这件事若是传开了,只怕以后也别想在中原站稳脚跟了。

    林墨举目朝着西南方望去,已经去了八天了,照计算还有七天就能抵达温县。

    返程就不需要这么久了,八天足矣,所以,自己还得撑上半个月。

    半个月.

    岳丈大人、子龙,务必平安归来。

    能看到这里的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希望大家理性讨论,不要在书评里骂人,作者也是希望写出大家都满意的内容,可很多事情,我也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

    如果有让你们不舒服的地方,作者道歉。

    最后,感谢大家的月票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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