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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家书难得

    第180章 家书难得

    帅帐内,将佐们受到桓温的鼓舞,无不振臂高呼北伐。

    桓氏看似一个整体,但一直以来,都是长安、江陵两套班子并存,互不统属。

    尤其是桓温、桓熙分别建国之后,无疑是将这一情况摆在了明面。

    不仅桓温想要证明自己,楚国的文臣武将,大司马府的僚佐,看着追随桓熙的将佐们建功立业,他们又何尝不希望自己也能迎头赶上。

    毕竟父子二人各治一国的局面不可能长期维持,当桓氏篡位的时候,楚、梁两套班子也终将合二为一。

    到时候,谁上谁下,终究还是要看彼此的功绩,谁也没有资格躺在功劳簿上啃老本。

    只是这些将佐们不知道的是,桓熙早就与桓温讨论过,在立国初期,效仿明朝,设立两京制度的可行性,即在南北两方各设一套中央机构。

    桓温对此颇为认同。

    当然,两京制有其弊端,不可能长期存在。

    对于桓温、桓熙来说,这只不过是统治前期的权宜之计,可能推行两京制,也只不过是安抚追随他们创业的元从而已。

    等元从逐渐凋零,虚设的一套中央机构也不必再补充新人,继续维持下去,自然可以裁撤。

    桓温此时踌躇满志,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线,其一是由鲁山县北上,进入洛阳盆地。

    其二是由鲁山县东出,先攻襄城(今河南襄城县),再取颍川。

    襄城郡属豫州,位于南阳与颍川之间,由后赵荆州刺史乐弘占据。

    此前桓温夺取南阳、义阳等地,乐弘被迫退往襄城,与周成、魏统等人见北方局势混乱,一同归降晋室,作为中原地区的割据军阀而存在。

    桓温犹豫再三,决定先易后难,在讨灭乐弘,夺取襄城郡后,进攻颍川。

    周成虽然占据颍川、河南二郡,但其人口、部众大多都在颍川郡,毕竟真要是经营洛阳,可不是明摆着诱惑桓熙与苻健前来劫掠么。

    如今正值夏秋之交,谷物尚未成熟,桓温如果能够迅速攻克襄城郡,进入颍川郡,周成必将陷入一个难题。

    究竟是坚壁清野,还是坐视桓温驻扎于城外,等待谷物成熟,收取粮食。

    坚壁清野一词说来轻松,但真要是一年没有收成,对于周成这样的小势力,无疑是灾难性的后果。

    至于洛阳,都已经是千里无鸡鸣的现状,城外也没多少粮食可以收取。

    襄城郡,襄城县。

    自从桓温北上,进驻鲁阳以来,乐弘便陷入了寝食难安的焦躁之中。

    前燕会为了不使桓温控制洛阳,而救援周成,可不会深入中原,来救援襄城。

    周成更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唇亡齿寒,离开颍川,前来救援过去的同僚。

    对于乐弘来说,一旦桓温东征,他想要保住襄城郡,就只能依靠自己。

    但在南阳、义阳两战后,乐弘的部众早已被桓温打残,否则也不会蜷缩在襄城郡,坐视周成从徐州而来,占据了颍川、河南二郡。

    以一郡之地,数千将士,而抗西藩,乐弘实在没有这样的勇气。

    当得知在鲁阳驻扎许久的楚军终于有所动作,而且还是冲着襄城而来的时候,乐弘在逃与降之间,选择留下其子统率部众,而自己则带着亲兵西行,渡过汝水,往父城县(今河南宝丰县东)迎接楚军。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就加入,这并不丢人。

    当桓温兵临父城城下之时,四面城门敞开着,乐弘肉袒负荆,来到军前请罪:

    “楚公北伐,弘有失远迎,还请楚公见谅。”

    桓温翻身下马,将跪伏在地的乐弘扶起,笑道:

    “你我同殿为臣,桓某只是借道而已,乐公又何必如此。”

    说着,桓温为乐弘解开荆条,又取下披风为乐弘披上,与他携手入城。

    乐弘已经展现了他的诚意,表现出他的顺服,桓温不可能继续对他穷追猛打,否则,中原各路军阀必将拼死抵抗。

    正当桓温由乐弘领路,前去接管襄城之时,桓熙也即将抵达金城郡。

    此前,王猛已经在得到急报之后,征调安定郡的州郡兵北上接应,接管了桓熙在乞伏部、破多兰部所掠得的人畜。

    桓熙得以带了五千枪骑与八千弓骑西出陇关,前往金城郡。

    乞伏司繁虽然还没有正式投降,但他带来的三万骑卒早已被解除了武装,安置榆中城外的一座大营之中,由朱序麾下的州郡兵监管。

    如今欠缺的,只是一个受降仪式罢了。

    永和十年(公元354年)七月初九,桓熙在众人的盼望之中,终于来到了金城郡治,榆中县。

    “臣拜见梁公!”

    “下官拜见梁公!”

    向桓熙称臣的,自然是朱序为首的梁国官员。

    自称下官的,则是以凉州主薄牛夷为首的凉州官员。

    梁国仅有雍、秦、梁三州,凉州不在桓熙的封土之内,因此,在凉州任职的官员,哪怕如牛夷一般,本是秦州陇西郡人,也不能自称为臣。

    桓熙右手虚抬:

    “诸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待众人起身,乞伏司繁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羊而来。

    “罪人不识天命,妄动干戈,以致生灵涂炭,自觉有罪于天下,有愧于大单于,虽死不敢心生怨恨,还请大单于责罚。”

    乞伏司繁伏地痛哭道。

    当然,桓熙不可能真的杀死乞伏司繁。

    对方能够将功赎罪,为自己搜捕叛党,如今又率众来降,桓熙如果还不能宽赦他,以后谁又敢再向桓熙投降。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桓熙说着,将乞伏司繁扶起,继续道:

    “桓某以为,之所以有这场祸事,终究是乞伏氏不曾沐浴王化,你的家人将在长安定居,你不妨同去,与他们团聚,也能在关中切身体会的感受到大晋的兴盛。”

    乞伏司繁对此早有预料,他叩首谢恩道:

    “大单于宽宏大量,罪人感激不尽!”

    桓熙点点头,连同乞伏吐雷在内,派人将他们叔侄送往长安,为乞伏傉大寒奔丧。

    乞伏傉大寒已经死了,哪怕乞伏氏复归正道,为桓熙平息了武威郡的叛乱,但这场叛乱终究是他们引起的。

    桓熙可以宽赦乞伏司繁、乞伏吐雷,他们都是听命于乞伏傉大寒罢了。

    但乞伏傉大寒这个祸首必须死。

    在得知乞伏部三万骑卒已经被解除武装之后,桓熙就已经示意乞伏傉大寒自尽。

    乞伏傉大寒在与家人告别后,走得倒也安详,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

    相较于对待乞伏氏只诛祸首的待遇,凉州参与叛乱的豪族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桓熙因为乞伏氏将功赎罪,主动投降,因此不能赶尽杀绝。

    屠刀既然没有落在乞伏氏的头上,自然得由那些响应叛乱的人来承受,否则如何能够警示世人。

    桓熙冷冷地注视着跪伏在他面前,苦苦求饶的叛党与其家眷,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桓熙只是看向了宋混,说道:

    “宋混,带上伱的妻妾儿女,你们可以离开了,往后搬去关中,不要再回凉州了。”

    众人闻言,以为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宋混还没来得及谢恩,众人就争相恐后的喊冤:

    “梁公,我们也是无辜的!”

    “还请梁公高抬贵手,莫要牵连无辜!”

    “梁公,我不曾参与叛乱,还请梁公明察!”

    桓熙皱起了眉头,邓遐见状,怒喝道:

    “住口!”

    声如响雷,众人受到惊吓,不敢言语。

    桓熙这才道:

    “据我所知,你们之中,仅有宋混一人明确反对,其余之人,虽然没有响应叛乱,但也默许了此事。”

    说着,桓熙桓熙指着宋澄、刘肃、易揣、张玲等劫持赵俱之人,以及那些响应乞伏鲜卑的各城反问道:

    “他们若能成事,你们都将受益,又怎么能说是无辜?”

    这世上哪有光占便宜的事情,今日灭绝叛党满门,往后再有人心生反意,只怕也很难得到亲属的支持。

    至于安排家人唱双簧,别人见你都在考虑退路了,谁还愿意跟着你造反。

    桓熙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数百人的生死,众人无不惊恐,有人还在苦苦哀求,也有人明知必死无疑,已经破罐子破摔,放声大骂,只求图口舌之快。

    谩骂者还没等话说完,就被身后的骑卒当场砍杀,死于乱刃之下。

    而哀求之人,也没能得到宽赦,只是死前没有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不分老弱妇孺,尸体尽数被运往姑臧,将在城外修筑京观,以儆效尤。

    宋混一家侥幸留得性命,心有余悸的同时,也连连向桓熙叩首称谢,随即被人送去关中安置。

    处置完了乱党,桓熙来不及休息,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件更紧要的事情,便是要安抚三万鲜卑降卒的情绪,免得再生叛乱。

    好在桓熙早就准备了一件利器。

    三万降卒赤手空拳的被带来了营外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搭设好了高台。

    降卒们聚集在高台之下,人人眼中透露着惊恐与不安,他们不知道桓熙会如何处置自己。

    毕竟古往今来,坑杀降卒的例子并不少见。

    桓熙就是在鲜卑降卒的紧张与恐惧之中,走上了高台。

    沈赤黔紧紧跟在桓熙的身后,怀中还抱有一个木盒。

    “将盒子打开。”

    桓熙吩咐道。

    沈赤黔一声掀开盒盖,只见里面放着的不是金银,也不是人头,而是许多的信件。

    桓熙随意的从中拿出一封,看了一言信封,随即用鲜卑语大声问道:

    “普娥的丈夫豫奴何在!”

    桓熙在这些时日苦学鲜卑语,颇有所得。

    三万降卒,或许会有同名,但夫妻都同名的,实在少之又少。

    台下,被特意挑选出来,能说鲜卑话的梁军将桓熙的问话传扬开来,人群中好一会没有动静,直到豫奴的熟人都望向了他,豫奴这才颤巍巍的举起手来。

    很快就有人前来将他领到前列。

    桓熙看着惊恐不已的豫奴,确认道:

    “你是普娥的丈夫?”

    豫奴强忍惧意,答道:

    “回大单于的话,我就是普娥的丈夫豫奴。”

    桓熙点点头,说道:

    “我手中是你妻子写给你的家书,因为她不识字,所以由人代笔,你可识字?”

    豫奴摇头道:

    “回禀大单于,我不认字。”

    此事倒也没有出乎桓熙的预料,他把豫奴的家书交给了一名懂得鲜卑字的文吏,由他代为朗读。

    信中,普娥先向豫奴报平安,告诉他,自己一家如今被安置在了西套草原,父母孩子都很安全,没有遭受欺辱。

    当然,也没忘记告知豫奴,银川的单于台已经做主,借给每户六只羊,允许他们在繁育出羊羔后,再归还官府。

    信的末尾,普娥表示,自己在银川等着与丈夫团聚。

    有道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又何况是这些不知家人生死的降卒。

    豫奴已经泪流满面,而其余降卒也无不动容。

    桓熙又拿出一封信,与此前不同,众人无不盼望着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

    随着文吏逐一朗读盒中的信件,在场的降卒无不垂泪。

    桓熙又何尝不想将三万降卒的家书都带来,但时间上实在来不及。

    直到四十封书信被全部读完,沈赤黔才盖上了盒子。

    台下的降卒没有听见自己家的名字,无不大失所望,又为家人担忧起来。

    桓熙望着台下的一张张面孔,大声道:

    “时间紧迫,我没能将所有人的家书全都带来。

    “但我向你们保证,麦田无孤山一战,没有人杀戮妇孺!没有人凌辱你们的家属!她们全都安然无恙!”

    随着梁军将士为桓熙传话,台下的降卒无不举手欢呼。

    桓熙继续喊道:

    “现在!我需要你们追随我前往姑臧,会盟诸部!

    “等到事成之后,我将带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

    “此外!另有赏赐发给你们!

    “今日,我当众盟誓,绝无虚言!”

    众人闻言,无不拜伏,高呼着大单于万岁。

    实际上,这些降卒之所以不能安心,就是不知道家人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如今得知她们安然无恙,没有遭受欺辱,自然没有了后顾之忧,请愿为桓熙效力。

    还有一章三千字,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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