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喀尔克,我来找你喝酒来了!”
一处鞑靼部落中,许久未曾见到朋友的阿克尔带着烈酒来到了好友的部落里。
他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友,双方的部落曾经同属一个大部落,后来因为上层的原因闹了矛盾,分成了两个部落,关系很是僵硬。
谁知道在二代可汗的时候原本关系僵硬的两个部落又变的亲近起来,因为两位堂兄弟可汗的关系比父辈要亲近的多。
所以后来不管是迁徙还是什么,两个部落都是在相距不远的地方。
双方部落中的牧民也大多都是亲戚,往来走动的也勤快。
是中型部落中有名的双生部落。
刚刚才给家里的马匹刷完毛的喀尔克听到好友的声音笑着走了出来,同是还有些诧异的问道:“喝酒?马奶酒吗?我这就给你去倒!”
阿克尔却直接一把上前拉住正要去取马奶酒的喀尔克道:“哎!喝什么马奶酒啊,我给你喝点好喝的!”
说着阿克尔就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一斤装的酒坛子,在好友面前得意的晃了晃。
“瞧!这可是宋酒,还是烈酒,一口下去爽极了!我可是用了一匹战马才从可汗哪里换来了二十五斤!
这可是好东西!”
当看到酒坛子的那一刻,喀尔克的双目瞬间瞪大!
紧接着忽然挣脱开好友的手,一股脑的冲进了自己的毡帐,随即在不久后竟也拿出了一坛一模一样的酒坛子!
阿克尔的眼睛在看到酒坛子的时候也都瞪大了,紧接着两人异口同声的向对方问道:“你们部落有那些投靠了宋人的鞑靼人来过?”
当听到对方的问题后,两人却都在同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紧接着对视一眼后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好朋友搂着对方的脖子笑着就走进了毡帐。
坐下喝酒的时候,两人一交流才知道,原来那些归化鞑靼商人不仅来过自己的部落,也去了别的部落。
同样是用酒和茶叶换取战马,然后他们再用战马去可汗那里换取这些物品。
只是交流下让两人奇怪的是,在阿克尔这边,他一匹战马只能换二十五斤烈酒。
而在喀尔克这边,一匹马却能换二十七斤烈酒。
难道是因为那些鞑靼商人在不同的地方售卖价格不同导致的?
紧接着两人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离得这么近的两个部落,除非那些鞑靼商人以后不想做生意了。
不然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区别对待的事情的。
但是双方之间的价格确实不一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着想着,脑子灵活一点的喀尔克忽然一拍桌子叫道:“阿克尔,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价格在我们两个部落会不一样了!”
可是当阿克尔将目光看向他时,喀尔克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向上面指了指,阿克尔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度重重的喝下一大口酒。
双方都明白,上层换取酒的价格肯定跟他们不一样,但购买的时候价格肯定是一样的。
如今能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们跟上层换取的时候上层在里面赚了差价,而他们所付出的不同只在于上层的差价是大还是小而已。
只是这种事几乎已经成了默认的潜规则,除非是他们自己跟那些商人做交易,而只要是由上层统一交易的那些,上层肯定会赚取差价的。
这是默认的潜规则,大家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不会说些什么。
弄明白原因后,两人随即便将此事抛之脑后,这些事他们又改变不了,想那么多干嘛,如今有酒喝酒醒了。
阿克尔带来的一斤烈酒很快就喝完了,所幸喀尔克这边也有,便又继续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不管是哪个民族的男人,都喜欢在喝大了之后谈谈国际形势。
喀尔克和阿克尔两人就是这样的。
喝的醉熏熏的阿克尔抱着一个酒坛子,一边打着嗝一边说道:“嗝~喀尔克,你听说了吗,王庭那边在今年秋天要组织人手去进攻南边。
到时候估摸着又要征兵了,你要去吗?”
喀尔克同样是喝的醉醺醺的,半斜靠在一旁的木桌上撑着身体吐着酒气摆了摆手道:“谁想去啊,那可是打仗,要死人的!
没必要谁想去?你想吗?”
“呵呵呵呵,嗝~我不想!嘿嘿……”
阿克尔嘿嘿傻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禁不住又打了几个酒嗝。
“那不就是了,嗝~
以前打仗那是没办法,不打就活不下去,现在你看酒也有了,茶也有了,我还听说,嗝~
那些商人似乎对于粮食还有盐方面松口了,只是要上面许诺什么就好。
到那个时候,咱也是吃不愁,穿不愁,只要每年好好放牧就能换到这些东西,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去跟人家打仗呢?
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嗝~”
阿克尔闻言立刻连连点头道:“喀尔克你说的没错!嗝~谁想打仗啊!
我隔壁的卡拉普,就在去年跟大月氏打的时候,我亲眼老大的他的脑袋被大月氏的人一刀狠狠的割了下来!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想打仗?
还不都是那些上层人,为了自己的好处,逼着我们去的吗?
我们明明去年才刚刚打完大月氏,现在刚来连站都没站稳,就突然要我们继续去打仗了,那我们去打仗了,家里的羊谁放?牛谁放?马谁放?
那要是死在了战场上,这不都成了别人的吗?
我们饿肚子的时候那些上层人会管我们吗?
还不是他们自己吃喝不愁,管我们死活,我们的损失这群混蛋可不会理!
我不想打仗!
最起码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眼看着就有好日子过了,我才不想打呢!
你看到那些鞑靼商人没有,那一个个身上的装备,那弓箭那箭头,那弯刀全都是铁制的!
我们呢,大部分都还是骨制的,这让我们怎么打?
上面说的好好的,那些南人好打的很,一冲就冲垮了!
那他们怎么不让自己的亲卫先上,这南部草原原本的鞑靼部落是怎么没的,当我们不知道吗?
这南边的南人敢在明知道我们秋天要进攻他们的情况下还来跟我们做交易,摆明了人家根本就不怕我们!
这要是打起来,谁知道是输是赢呢。
我又不是活不下去了,要去跟人家拼这种命,我傻呀?”
阿克尔是越说越气,越说对上层的意见就越大,那声音也越来越高,喀尔克赶忙拦住了他。
“小声点,你想死吗?就算再不愿意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他们的。
真要让你去你还能拒绝不成?”
“这群该死的撮子(装垃圾的容器),真该让长生天赐死他们!就知道拿我们的命去给他们争取利益!”
“唉!”
“唉!”
咕噜咕噜呼噜……
两声长长的叹息在毡帐中响起,毡帐中再度响起了一阵大口大口灌酒的声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