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北角处。
这里原来有着一座庞大的库房,乐县官仓。
乐县官仓是整个高东郡最大的几个官仓之一,曾经是用来给防守边境的军队储备粮仓的大型仓库。
巅峰时期,整个乐县官仓储存着四百多万石的粮食。
虽然自从辽云关隘不再是前线,不需要重兵把守后乐县官仓就失去了曾经的作用。
但是仓年官仓的账面上也是有着七八十万石粮食的储存的。
然而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让这座历史悠久的官仓毁于一旦!
长近一千五百米,南北宽近四百米的巨大粮仓就这样在一场大火中消失,只留下一地的黑色灰烬。
许多人昨夜都看到了这里燃起的大火,今早宵禁刚刚结束,官仓外就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
乐县的百姓们围在旁边看着眼前这座巨大废墟议论纷纷。
“昨夜的火那是真的大!你们都看到没有!那火光都冲天了,也家离这里足足有一里远,都看的清清楚楚!”
“嘿,你这儿算个啥,我家在城南都看到了!那火腾的一下就烧的整个天空都是通红的!
可惜了,不知道多少粮食都烧没了,真是可惜了!”
“要不说你天真呢,粮食烧没了?
这你也信?
咱乐县上下但凡消息灵通点的谁不知道这官仓早就空了!
还粮食,里面老鼠都不愿意带,在哪儿就是老鼠都得活活饿死!”
“这不可能吧,毕竟那么多粮食,就算县令胆子大。他也不敢全部都弄走吧?”
“他有什么不敢的?
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余洪这王八蛋,什么混账事儿他做不出来?
我们隔壁村老李家的闺女,就是被他那畜生儿子看上了,当天夜里整个老李家惨遭灭门,老李家那闺女浑身上下都是伤,据说那畜生是当着人家老爹老娘的面硬上的!
老李家闺女也是个坚强的,想要去府城告状,结果第二天就出现在迎春楼被逼接客了。
那衙门里的衙役天天排着队去,一天五六十个,没两天那闺女的尸体就被丢到乱葬岗了。
余洪那厮说什么了吗?
直接给老李家的灭门惨案定了个遇到了过路强人的结果,就给草草了事了。
那是半点掩饰都懒得打啊!
他有什么不敢干的?”
“可!这毕竟是官仓啊,要是朝廷知道了,他不就死定了?”
“哈哈哈哈,你傻啊,他敢这么猖狂,背后能没有人吗?
你以为这倒卖官粮的是谁?
你瞅瞅那张记米铺,那是乐县张家的铺子,那铺子里前些日子就摆上了新米你猜是哪儿来的?
就是朝廷前些日子刚刚运进官仓的。
转天儿的功夫人家就给拉出来当街卖了,你以为他有什么不敢干的?”
“嘶!张家?”
“你说的莫不是我们乐县那个家里代代都出进士,每代都有人在朝廷担任四品官的张家吧?
他们家这代的家主好像是我朝的的御史中丞张合义!
你是说余洪这厮背后的人是这个张家吗?”
“那不然呢?
整个乐县,还有谁值得余洪这个县令给其卖命的?
有着张家的庇护,在这乐县谁敢动他?”
“怪不得怪不得,这倒是有可能,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
“呵呵,你没想到的多了,我可是听说,昨晚这场火可不简单。”
“什么?详细说说!”
这人这番话瞬间就吸引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静静聆听着,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讲述。
而这人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衙役,当即便小声道:“我听我一个打更的朋友说,昨天他在这里打更的时候路过看到了有人在这里放火,更奇怪的是,原本守着这官仓的那些兵昨天居然全都不在。
那个放火的人可是穿着衙门里的衣服,我那朋友一见这场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忙逃远了,这才保住了性命!”
这时有人问了:“哎!他明明看到了有人放火,为什么不阻止呢?”
却立即有人跳出来反驳嘲讽他道:
“你都是傻的,那人竟然穿着衙门的衣服,肯定就是那谁吩咐来干这事的,你这时候跳出来不是等着被人家杀人灭口吗?”
那提问之人顿时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最开始交谈的那两人中问话的那个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火是余洪那厮放的,他这又是为什么呢?
好好的官仓非要烧了,最近也没听说朝廷有人要查官仓啊?”
“你这两天没出城吧?”
“啊?是啊,前两日生了场病,都没出过城,怎么了?”
那就怪不得你不知道了。
咱乐县城外如今驻扎这一只军队,叫什么平倭军,来向咱哪位县令要粮了,前些日子朝廷调来入了官仓的粮食就是他们的军粮。
然而那些军粮早就到了张家的店里,粮仓里如何还有,县令那厮恐怕就是拿不出粮食,这才干了这事儿。
如今粮仓一烧,直接来了个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粮也就不用给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顿时恍然,明白了前因后果。
而就在这时,原本还在议论的围观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齐齐转头看向身后长大了嘴巴。
原来,在人群之后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踏步声。
紧接着没过多久,一队队行走如一人的披甲军队居然出现在了街道上,正想着粮仓这里迅速靠近!
看着这些个军队手持武器杀气腾腾的模样,围观众人不自觉的就赶紧散向了两遍,将中央道路给让了出来。
冷着脸的平倭军将士们跟在骑马当先的李定国身后踏步向前,看都没看周围的那些围观群众一眼,一直走到粮仓残骸前,在李定国的一声令下,这才怦怦两声停住了脚步。
骑在战马上,看着眼前的巨大废墟,李定国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是脸上却仍然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下令道:“来人!将咱余县令弄醒给带过来!”
“诺!”
人群中响起一声应诺。
紧接着没多久,浑身湿漉漉的余洪和周彦二人便被四个平倭军将士给押了出来。
刚开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猛的被泼了一盆冷水,再被风一吹!
余洪和周彦二人都不住的打着喷嚏,浑身哆嗦着被押到了李定国面前。
余洪哆嗦着身子,看着骑在马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李定国,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好胆……区区……区区一个武夫……居然敢如此对本县!本……本县定……定要向……向朝廷参你!
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定国冷冷一笑,冷声道:“本将吃不吃的了兜着走还不知道,余县令还是给本将解释解释眼前的场景吧!
你说粮仓着火了,那被烧过后的粮食残骸呢?
为何本将在这整片废墟中却是连半点粮食的残骸都未曾看到?
这粮食,究竟是被大火烧没了,还是被县中的硕鼠给偷没了?
还请余县令好好给本将,给朝廷,一个合理的解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