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反驳陆辰的儒生被陆辰的气势直接压制的有些气弱了起来。
“你这说好听的好高骛远!”陆辰依旧是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不好听的就是自以为是,眼高手低!”陆辰这番话说的可以说是毫不留情,相当于直接当众扒光了他们的衣服一般。
“我不光是说他一个,而是在说你们在座的这些人!”没等那人说话,陆辰直接补上了一句。
“陆兄,你这是连本郎君都骂了!”李道宗一听陆辰的话不干了,直接有些委屈的说了陆辰一句,那意思很明显,你骂他们也就骂了,你骂我干嘛?我可是跟你一伙的!
“没说你!你对号入座干嘛!”看到李道宗那幽怨的小眼神和略带委屈的表情,陆辰忍不住笑了,看着李道宗说道。
“哦!不包括我啊!那我就放心了!你继续!”李道宗一听陆辰说这里不包含自己,顿时又高兴了起来,直接自己在那继续自斟自饮起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而钱俊楠则是双眼放光的看着陆辰,若不是场合不对,钱俊楠都想直接扑到陆辰脚下,抱住陆辰的大腿了,陆辰这可是在同这一众儒生文人发难,为自己这商贾之人正名啊!
“按照这位兄台的意思,那就是说这些商贾应该拥有与我等士人平起平坐的地位了?”此时又有人反驳陆辰问道,“无奸不商可也是说这些商贾之人的!”此人甚至还提醒了陆辰一句。
“哼!你也是死读书不求甚解的典范了!”陆辰看着这人冷哼了一句说道,“‘无奸不商’,你以为这句话是说商人奸诈吗?”陆辰冷笑着看着此人。
“那这位兄台以为呢?”显然此人的抗压能力要比前面的人强,目光灼灼的盯着陆辰反问道。
“所以本郎君说你是死读书!”陆辰毫不客气的再次冷笑一声,“你恐怕连无奸不商的由来都不知道吧?”陆辰看着此人继续反问道。
“这...”听到陆辰说“无奸不商”还有由来,此人忍不住愣住了,思索了一下,但是确实没想出来,表情顿时略显尴尬,显然陆辰这话问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了。
“这位郎君,莫非这‘无奸不商’还有什么由来不成?”陆德明在听到陆辰的问题后,也是思索了一番,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想出来,哪本书上有关于这个的记载,因此直接出言询问道。
陆辰一见陆德明都下场说话了,刚才不论陆辰怎么说这些人,陆德明都是坐在那听着,但是这突然向陆辰问话,就让陆辰明白了,自己刚才那句“说得是你们在座所有人”,恐怕是让陆德明也心中不得劲了,这才下场说话了。
“陆老先生,这句话确实是有来源的,而这句话原句应该是‘无尖不商’,此尖可并非奸诈的奸!”陆辰看着陆德明说道,跟着陆辰就把“无尖不商”为何会变成“无奸不商”给说了出来。
说到底,这“无奸不商”本身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这句话全句是“无奸不商,无巧不艺”,意思很明显,做生意是需要心思灵活才行,这心思灵活可不是偷奸耍滑,以次充好,而无巧不艺则是说,你要学好一项能耐,就得下功夫去琢磨,就连读书也是如此,你得肯下功夫,任何一项技艺你都得下功夫去琢磨里面的门道。
当然这“无奸不商”这句话则是因为“无尖不商”的转变而产生的,这“无尖不商”出典为旧时买米以升斗作量器,故有“升斗小民”之说。
当时卖家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钱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上,如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尽量让利。量好米再加点添头,已成习俗,即但凡做生意,总给客人一点添头。这是老派生意人一种生意噱头,这一小撮“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才有“无商不尖”之说。
陆辰简略的说了说“无尖不商”与“无奸不商”,然后看向钱俊楠,“钱掌柜,不知在下所言可是属实?”陆辰问的自然是关于米商的那些事。
“大人所言不差,这是自古以来为商的规矩,咱们行商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为本、童叟无欺!”钱俊楠见陆辰替自己撑腰说话了,因此说话的时候,底气也足了许多。
“好一个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哪知道,就在钱俊楠话音刚落的时候,又有人直接不屑的驳斥了钱俊楠一句,“莫非商人之中就没有以次充好、欺诈良善之辈了么?”
“有!”没等钱俊楠说话,陆辰直接回应了此人一句,“不然‘无奸不商’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呢?就是因为有这种商贾的存在,才会把一个‘无奸不商’的中义词变成了贬义词,不过,话说回来,莫非这读书人之中就全是好人吗?”陆辰毫不客气的就驳斥了对方一句。
“有道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百样米养百种人,任何一个行业中都会有败类的出现,那庆父、赵高、梁冀、董卓哪个不是读书人,哪个不是罪大恶极之奸佞之徒,你敢说他们不是读书之人么?!”陆辰直接冷冷的盯着此人喝问道。
陆辰说得这四个人,哪有一个好东西,哪个不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陆辰这一句如振聋发聩的般的反问,直接让这厅内就坐的一种儒生文士,直接全都哑口无言,因为陆辰这话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反驳,难道说这四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别逗了,真要敢那么说,那就和作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说,人本身只有这里才会分为三六九等!”陆辰直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你的心是脏的,那么你就会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脏,但是若是你的心是善良的,那么你就会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陆辰扫视了众人一眼,“你们能够坐在这里喝酒吟诗作对,笑谈风月,并不是因为你们自己,而是因为你们的家世,若是把你们跟他对换个位置,你们真未必能有钱掌柜这两下!”陆辰不屑的说道。
“陆老先生,不知在下所言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陆辰一番话说完,直接冲着陆德明一拱手问道。
“这个...这个...”陆德明看着陆辰只能捋着胡子尴尬的笑笑,要说完全同意陆辰的说话,那不可能,但是想要反驳陆辰的话,一时之间就算是号称大儒的陆德明也没有什么好的说辞,“郎君这番话,颇有些道理,颇有些道理!”陆德明只能支支吾吾的敷衍了一句。
“这里并不适合我等,陆老先生,洛都知,在下与有人告辞了!”陆辰看到陆德明那尴尬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话有所触动和转变,至于陆德明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跟李道宗的身份压制,因此陆辰直接冲着陆德明以及洛黎芙一拱手,过去就搀扶李道宗。
此时李道宗已经从微醺变成醺醉的状态了,这家伙“兹喽”一口,“兹喽”一口的喝着,把陆辰那一酒壶的二锅头都给干了,此时明显已经是醉眼迷离的状态了,陆辰的酒壶里可是装了接近一斤的二锅头,这家伙第一次喝就喝这么多,他不醉谁醉。
“王爷,走吧!”看着醉酒状态的李道宗,陆辰无奈地摇了摇头,附身在李道宗耳边低声念叨了一句,跟着伸手直接把李道宗给架了起来,“还不过来帮忙?”陆辰直接瞪了钱俊楠一眼。
“哦!”钱俊楠赶忙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这才过来架起了李道宗的另一只胳膊,两人直接架着李道宗就往门外走去。
“好酒!好酒!”李道宗嘴里一面念叨着,一面被陆辰与钱俊楠一左一右的架着走出了前厅,至于其他人则是都没有敢去阻止陆辰三人,而且这些人也都希望陆辰赶紧早走早好,实在是刚才陆辰那番话属实噎的他们很难受,陆辰要是坐在这里不走,估计他们这场“文学宴”直接就得黄铺。
只不过,这些儒生学士是这么想的,洛黎芙则不是这么想,毕竟洛黎芙别看有个什么“都知”的身份,但是说到底,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谁不知道,说实话,她的地位还不如钱俊楠呢!
刚才陆辰的一番话可是直接说到洛黎芙心中去了,见陆辰三人往屋外走去,洛黎芙直接就跟着往外走去。
“既然几位郎君有事要离开,那妾身作为都知,自然要相送一番!”洛黎芙一面走着一面找了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的借口,也跟着陆辰直接走出了前厅。
“有劳洛都知相送!”来到宅子门口,陆辰直接拱手同洛黎芙道谢,而李道宗则是被两人的护卫接手搀扶着,李道宗耷拉着脑袋还在那念叨“好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