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县问计于张少飞,用了一招“引蛇出洞”,破了这宗奇案后,深得当地民众称赞。
而张少飞,还不能上山打柴这段时间,有时和李治文、水莲、卢惠兰他们一起在河滩、山上牧牛、挖山草药;有时独自在田埂采生草药,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一度春耕生产季节。
广袤的邱县农村田野,春耕一片繁忙景象。
这天,张少飞也乘着这大好春光,外出到附近的山村采生草药。
一路上,春风悠悠,春水满田,燕子斜飞,黄莺的歌儿清脆入耳。
不知不觉,张少飞来到洗河桥冼亭,站在亭上放眼远望,但见山花灿烂,树叶新绿;田间农民耕作;远处传来几声布谷、古意新韵,一派春意盎然,令张少飞心情舒畅,陶醉满怀。
张少飞信步在洗河桥畔野田间,悠然自得欣赏田野风光。不知不觉,来到冼河大桥的南端,被一河两岸田野的热闹场面所吸引。
在这花开草长、万物竞发的春天,在冼亭一带的广袤田野上,张少飞只见一派热闹的春耕生产景象,农事十分繁忙……
张少飞有感于此,诗从口出:
冼亭农务急忙然,牧童歌声过耳喧。
父菑子穑亲田陇,妻插夫耕居后前。
冼亭位于邱县筠城南二公里,往集成公路冼河大桥的南端。
冼河是因隋代少数民族领导冼夫人来临而得名,茶亭设置年代悠久,亭内有历代文人墨客题留之楹联碑刻甚多,乃文人墨客郊游必去之处。
亭四周水稻广袤十余里,俗呼“眼穴洞”,是邑内主要农作区,西面通往陇塘学堂、十里村背荒山,为重要牧场。
再说十里村丁一江一家正在田里忙着耙田、插秧。
丁一江他娘亲插完一块田后,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蓝天,对媳妇说:“家嫂,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做饭吧。”
冯二妹听到家婆叫她回去做饭,本能地“哦”了一声。
她自去年十月嫁到丁家后,还未下厨做过饭,不知煮多少米为好。
家婆见媳妇这副惘然的样子,有意刁难她说:“你现在就回去煮饭,到时把饭送过来。”
冯二妹问:“婆婆,煮多少米呀?”
家婆说:“一升半,二升半,三个半升四升满。”
“婆婆,那煮什么菜呢?”冯二妹又问。
家婆瞪了她一眼,阴沉着脸:“无苗萝卜蒸通心竹;过山叫煮皱面母。”
最后,她家婆又说:“午饭挑经闹人堂门口过,在浪伞地用餐。”说完便到另一块田去插秧了。
这一下,可难住了冯二妹。
因为如果解不开此“谜”的话,今天的饭、菜便无法煮,也无从送到。
冯二妹闷闷不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恰好遇见张少飞正朝她这边过来。
张少飞走近过来,正要擦肩而过之际,见冯二妹闷闷不乐,便开口问道:“大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冯二妹见问,便一五一十地把她家婆的话全盘托出。
于是,张少飞一一向她解释:
一升半,二升半,就是一个升半加二个升半就等于四升半,再加上三个半升正是六升,最后加上四升满,不就是十升吗?你煮十升米肯定没错。
冯二妹听后高兴极了,又追问道:“那叫我煮什么菜呢?”
张少飞说:“无苗萝卜蒸通心竹,就是鸡蛋蒸葱苗;过山叫炒皱面母,就是牛肉炒苦瓜。
“饭菜煮熟后,送到那里呢?”
“叫你担饭时从学堂门口过,到田头芋仔地吃。”
冯二妹听后愁云顿散,高高兴兴地朝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还未说声多谢人家,回过头来,已看不见张少飞了。
冯二妹向路人打听,方知道那个小青年是太镇村的张少飞。
……
再说,今天张少飞采了一大背篓生草药后,见回去的时间尚早,便想绕道去后梁村探望卢惠兰和她爹娘。
张少飞迎着习习吹来的春风,行进在去后梁村的路上。
张少飞行到一处茂密的玉米地,只觉清风徐来,送来沁人心脾的胭脂水粉香味,禁不住放慢了脚步。
忽然,从玉米地那里传来窃窃私语,又似乎带着打情骂俏的声音。
张少飞身不由己停住了脚步,透过被风吹着的玉米叶的上下摇摆,他清晰地看到了:在茂密的玉米丛中,蹲伏着一对青年男女。
男的拿着一盒胭脂在向那个女子献殷勤。
那女子坐在男子的身旁,品味着胭脂水粉带给她愉悦的享受,含情脉脉地问:“阿水哥,这牌子真好,涂抹在脸上感觉很舒适,香味又好闻,在哪买的呀?”
那个叫阿水哥的,低下头,贴近她的脸闻了闻,说:“上次我到广湖做生意,听街上的人说,这里的胭脂水粉很出名,女子用了,脸蛋会像鸡蛋脱壳那样光洁靓丽,白白嫩嫩的。我就买了一套回来送给你。”
那女子站起身,双手揉了揉脸上,嗔道:“算你有良心啦!”
就在那女子站起来的一刹那,张少飞认出了她是邻村做豆腐卖的,梁大叔家的闺女梁小莉。
梁小莉正值豆蔻年华,长得白白净净、身材苗条,坊上的人都叫她“豆腐西施”。
梁小莉热情奔放,十三岁那年就喜欢上了张少飞,每次他去帮衬她买豆腐,她总是不收或少收他的钱。只是张少飞年少不解风情……
张少飞见梁小莉他们如此恩爱,羡慕之余,内心也泛起对梁小莉的一点歉意。
此情此景,触动了张少飞心底下的爱心,萌发了“买胭脂水粉回来赠佳人”的念头。
张少飞心想:去一趟广湖,一来去探望一下在广湖做地保的一个远房亲戚李天保;二来买胭脂水粉送阿兰妹,让她也扮靓高兴一番,也像梁小莉他们一样,在青纱帐里相依偎,闻着从阿兰妹体内散发出来的淡淡女人香,陶醉在那令人心醉的美好时光之中,那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无与伦比的享受……
“对,就是这个主意!”张少飞一拍大腿,不料惊动了青纱帐里的陈玉水和梁小莉……
“谁?”陈玉水和梁小莉猛地听到近处有响声,以为有人在偷窥。
张少飞毅然一转身,朝洞口码头那边而去。
梁小莉望着背后的人影,认出了张少飞,偷笑着说:“原来是阿飞哥。”
“你认识他?”陈玉水见梁小莉叫阿飞哥,叫得这么亲切,带点醋意地问。
“他呀,可是我们小女子的崇拜偶像。”梁小莉说起张少飞,脸上流露出满怀倾慕之情。
“你说的那个人,不就是个打柴仔吗!你说得他那样好,为什么不去找他?!”听着自己心爱的人起劲在夸赞另一个男子,这更激起了陈玉水的嫉火。
梁小莉被陈玉水的话激怒了,生气地说:“你在吃什么醋!人家阿飞哥哪里看得上我……”
陈玉水没口气地说:“张少飞不理你,你就来找我了?”
“你这么小气,我不理睬你了!”梁小莉被气得把那盒胭脂摔在地上,气呼呼地走了。
陈玉水是个直肠直肚,不懂妙龄女子心思的愣头青,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懂得去追她,哄她,眼睁睁地看着梁小莉走出了玉米地。
看来,情海要翻波了……
再说张少飞在洞口码头乘船去到广湖,逛了好几条街,才远远看见有一铺面,门庭若市。
他信步走了过去,只见铺面大门额悬挂着一幅金字招牌,上书七个烫金大字“广湖胭脂水粉店”映入眼帘,门前排着一条长龙,红男绿女之中,大多数都是美女、帅哥,也有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张少飞心想:梁小莉的男朋友所说的,可能就是这间胭脂水粉店了。
于是,张少飞走到了人龙的后面,排起队来。
好不容易,轮到他了。
“小帅哥,买几套呢?”老板娘热情地问。
“哦……”张少飞一脸茫然。
此时,他才想到买一套好,还是买多少套好。
张少飞不由得定神看了一眼老板娘。
一个年过而立,却是妙龄女子打扮,风韵犹存,性感撩人的半老徐娘,站在柜台前,微笑地看着他……
“是不是美女佳人多,还没想好送几套呢?”老板娘又打趣地问。
张少飞不置可否,摇了摇头,明眸一转,看着老板娘,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靓姐向小帅哥提示下,拿去送给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好一句“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张少飞立刻就有了主意,在心里计算着:一套送阿兰妹,一套送…..送阿娘,还有,梁小莉,她对自己也……
张少飞想好后,似笑非笑地说:“要三套。”
“好!小翠,拿三套上等胭脂水粉给这位帅哥仔包装好。”老板娘对忙碌着的那个女员工说。
张少飞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那袋精致美观的礼品袋,付钱时,老板娘很大方地给打了个八折。
张少飞接过礼品袋后,老板娘握着张少飞的手,说:“哥哥仔好艳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