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飞哭祭完毕,怀着凄怆心情回到了发配之地——岭南新州天露山乐家村。
张少飞一踏进乐家,只见乐敬辉、石金英、乐志成、乐志丹、乐志凤正围在餐桌上吃晚饭,乐志丹一见张少飞,连忙放下饭碗把他迎了进来。
久别重见,一番虚寒问暖后,张少飞发觉不见乐志华在饭厅,开口问道:“阿辉叔、英嫂,咋不见大妹在呢?”
石金英见张少飞提起乐志华,“唉”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阿飞,自你离去后,大妹老往凤山村王哧天村长家去,吃住在王家,说是服侍那个病君呢。”
“那王金发的病,现在怎样了?”张少飞迫不及待地问。
“还能怎么样,缺少那燕窝做药引,时好时坏哩,有时还发疯一样大喊大叫着你呢。”石金英无奈地摊了摊,“可怜大妹一个黄花闺女朝夕服侍他啊……”
张少飞未顾得喝上一口水,便说:“我带燕窝回来了,趁天未黑,我这就送过去给王村长。”
“恩人,看你只顾得上别人,也不看看你自己,风尘仆仆回来,连水都未喝就说要去为别人看病,你不心痛自己,辉叔心痛呀!”乐敬辉看着满脸憔悴,一身疲惫的张少飞,不容分说,“二妹,快去盛饭给恩人吃。”
乐志丹趁着爹娘与张少飞说话之机,去厨房盛了满满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出来,说道:“阿飞哥,先吃饭吧。”
面对乐家的殷殷之情,张少飞唯有恭敬不如从命,端起饭碗,狼吐虎咽起来。也难怪,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食过饭后,张少飞从背包拿出那几包燕窝,说:“阿辉叔、英嫂,我现在去王家村。”
“好,去吧,早点回啊。”乐敬辉放下饭碗,挥了挥手,阿飞,把大妹带回来吧,老在别人家,成何体统。”
张少飞不敢肯定地看向乐敬辉,犹豫地说:“阿辉叔,我看情况,再说吧。”
“阿飞哥,我和你一起去。”张少飞前脚刚跨出院子门槛,乐志丹后脚就跟着出来了。
“让二妹和你一起去吧,太阳快下山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石金英打着饱嗝,行出来说。
张少飞顺从地说:“那好吧。”
当晚,张少飞拿着从广怀带来的燕窝来到王家村。
王村长喜出望外,问起这燕窝的来历,感动得紧紧地握着张少飞的手,说:“难得你娘亲如此深明大义,如果我儿子今番得救,我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你们的。”
张少飞:“我娘亲经常说,做好事不要图回报。王村长,你不要再跟讲这些客气话了。”
当晚,张少飞亲自动手,将一些燕窝与鸡血藤等药进行配料煎煮,并且拿着药碗到王金发的床前,乐志华说:“让我给他喂药吧。”
在旁边看着的王村长感动得老泪纵横,湿了他的衣襟。
张少飞见乐志华对王金发如此用情,也没再说什么,便和乐志丹离开了王家。
王金发如今得对症的妙药医治,第二天醒来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讲话也没有那么气喘了。
如此下去,张少飞十多天都到王村长家中,替王金发治病煎药。
不知是天公有眼,还是药石奇灵,王金发凹陷的脸颊逐渐胀了起来,由苍白转为了红润之色,还有几分油光。两眼的瞳仁由以前的呆滞变成了不时闪烁出炯炯神光。
再过些日子,王金发脸庞出现了三年都未曾见过的灿烂笑容,走起路来不像以前像纸那样身轻飘飘,而是步伐矫健,精神抖擞。手臂的肌肉也逐渐丰满,还可以将院子的那截重五十多斤重的樟木墩举高举低十多次。
王村长见儿子的身体奇迹般好转,快乐得在唱起山歌来了。
当王村长与王金发来到乐家向张少飞致谢时,张少飞指着他的心窝,语重心长地说:“王村长,天露山上的山草药可以医治身体里的病。但是你们更要医治这里的病呀!”
王村长:“我的心也有病?”
张少飞点着头:“唔,心里有病比身体有病更为可怕。你们更要除去心中的魔障,这样才能够真正有一个健康的身与心。”
……
果不其然,王金发的病好了,但王村长的心病却发作了。